“嘿嘿嘿!嘿嘿嘿!娘,我觉着小四说得挺对的,咱们可以先去集市上瞅瞅,嘿嘿嘿!”张老三傻乐着,一脸的农家人特有的老实本分。
“娘!我都听您的!”张老大看着娘,发现娘好像回到爹去世前的样子了,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觉得有娘在可真好啊。
“成,那过两天,咱们少做点试试看!老大,田里的水浇得咋样啦?今年河里的水多不多呀?”王春花一锤定音。
“娘,今年河里的水没下降,村长叔安排得可妥当了,咱们今天把后村那块地浇透就完工了。”张老大木讷的脸上都是轻快,认真的说着田里的活计,这可是自己家的口粮,自己可是时刻关心着呢!
王春花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着时间,在这个年代没有钟表,她只能靠看太阳估摸时间了“行,那今天你们把田弄好,早点回来,晚上娘有事儿让你们做呢。”
“好嘞娘,那我们先去田里咯!”张小四嘻嘻哈哈的回答他娘,手里拿着木桶,手不老实的把木桶的转来转去。边转边嘎嘎乐呵。
王春花看着他们,觉得心里暖呼呼的,这些都是这一家人日常中的一个片段,她却觉得很温馨。
“嗯,去吧!”开心的点点头,让几个兄弟走后,王春花就把大儿媳叫来,“老大媳妇,跟娘去木老大家走一趟,娘准备做几样东西!”
“好的娘,”朱氏可不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婆母说啥就是啥!自己娘家妈说过,老人总归是为孩子考虑得多,现在不明白以后就会懂了,让自己多学学多看看!
婆媳俩来到木工家,这木工每个村都有。王春花觉得这个朝代的君主挺有意思的,他规定每个中型村落都必须有一个木工,还有赤脚医生(郎中)。这些赤脚医生王春花能理解,毕竟人口的多少,除了吃就是生病嘛!这木工是为啥还没搞清楚,没事儿,以后总会知道的,日子还长着呢!
“木老大在家吗?”王春花看着门口摆放的木条,粗木,还有一些零散的小木板,拉着儿媳妇往里走。
“在的,谁呀?”一道甜甜的女音从院子里传来。
“是王婶子呀!快进来,我爹在后院,婶子,张大嫂子快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圆脸姑娘迎了出来,姑娘一身布衣洗的干干净净,袖口处还有一朵小花。
王春花一瞧,哎呦,这是个有想法的姑娘哟!小姑娘边走边喊“爹爹!是村后王婶子来啦。”
“哎!爹出来了!”木老大一听有人找便放下手里的活出来了,一路走一路用双手拍打身上的木屑,抬头看见是王春花愣了一瞬,“嫂子这是?需要制作物件儿?”
“哦!他叔是这样的,我想做两样东西,我画一下你看看可以做吗?”王春花看着身形微胖的木工,也不磨叽,在旁边找了个木棍就画起放豆腐的模具,大大小小不一致,各式各样的规格都有。
木老大看着王春花在地上一顿划拉,心想,王大嫂还会画这个,“大嫂子这个好做,你什么时候要?明后天行吗?”
“不急的,你明天晚上能给做出了就行。还需要很多木板,几个大木桶要带盖子的那种。”
“行!模具明天下午你让老三过来拿,木板跟木桶今天就能给你,我改一下大小就行”木老大轻松的说,对于他们这些木匠来说,王春花要的这些都不难。
“那麻烦你了,明天我让老三过来取,”王春花客气的跟木老大道谢。
“客气了,嫂子。”木老大微笑着摆摆手。
“行,那我就不说客套话了!你们先忙!”
“好,春桃你送送你王婶子。”木老大让自己闺女送人,自己去不合适。
“哎!王婶子脚下注意,”春桃欢快的应着,小脚走起路来欢快又轻盈,欢喜的将王春花婆媳俩送到门口。
“春桃回去吧!没几步路我们就到了!”王春花看着春桃圆圆肉肉的脸,很想上去捏一下,不知道手感怎么样!真是可爱又娇俏啊!她喜欢这些朝气蓬勃的孩子,少年人总是充满生机与希望的!看着她们仿佛自己都跟着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晚饭后,与其说是晚上,其实也只是傍晚。古代人没什么娱乐项目,为了节省开支,家家户户那都是吃了饭就不点油灯的,直接睡下的,到了秋收也是趁着月色收割庄稼。
今晚是个大月亮,王春花让几个儿子尝了豆芽,几人觉得没有豆腐好吃,说跟青菜没什么区别!反而俩儿媳妇觉得好,王春花想了想,觉得不能现在拿出来,还是等到秋冬没有青菜时再拿出来,那时候可能会抢手!去村长家将石磨借回来,黄豆泡起来,
又看了看几个儿子削的竹签子,也差不多够明天用的了。明天要做那些事情也一一交代了一遍,就打发几个孩子早点去睡觉了。王春花打算少做点豆制品去集市上试试。
一夜无话!第二天几个儿子早早起来把豆子磨好,等着娘一会儿起来做豆腐,娘说了叫豆腐,豆腐脑!嘿嘿!张老大跟张老三觉得叫啥不重要,好吃最重要。嘿嘿嘿嘿!
张小四则不是这么想的,大早上就起来边磨豆子边思考。
王春花起来后,洗了手喊朱氏到旁边打下手,“你昨天都看见了,等下跟着我做,以后这都是你的事,娘要做其他的!”
朱氏一听婆母这样说,心脏快速跳起,摆着手推拒“娘,这,这可使不得啊!”
“什么?有啥使不得?”王春花一时没太明白,她为什么要拒绝?一脸懵逼样!咋了嘛?
“娘,这可是赚钱的手艺,交给我……我不敢”朱氏满脸羞愧,自己想学又不敢真的学,这可是手艺,在这个年代都是传男不传女的,再说自己只是张家的儿媳妇,是女人,更没资格学,越想头低的到快到地上了。
“想什么呢!你是老大媳妇,是长嫂,家里男人现在有娘管着,女人孩子都要你来管。现在家里还不富裕,以后可不会!你要快速成长起来,好帮助娘!娘之前因为你爹消沉了许久,魔怔期间又做了那么多错事,娘其实很羞愧,难过。”
“娘,您别这样说,我们都不怪娘,娘,您的苦我们都知道的。”张老大见不得他娘这样,慌忙停下手里添柴火的动作,看他娘这样,心里难受的不行,娘这几年有多难过,他们几个岂能不知道。
“是呀!娘我们都知道您的苦,爹走了,苦了您了,一大家子都需要您操心。”朱氏上前扶着婆母的胳膊,看着婆母眼角的细纹,瘦弱的身体,婆母不容易呀!公公去世,家里孩子一大家子都要她操心,能不受累嘛!
“老大,你别慌,娘知道的,你们都是娘的好儿子儿媳,娘懂你们的心意,所以娘在这里谢谢你们,作为家里的老大,长嫂,把弟弟妹妹,子侄照顾的那么好,你们辛苦了!”王春花欣慰的看着张老大跟朱氏,自己都还是孩子,没有出歪点子,做的那么好,真是难得。
“所以娘现在想通了,这里还有一大家子人要活呢!不能为了逝者难为活人。娘以后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娘要改变,要重新开始,娘还要看着孙子、孙女长大成人,嫁人娶妻生子。所以以后我们一大家子要努力赚钱,好好把日子过起来,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王春花点了点朱氏额头,拍拍张老大手臂,鼓励他们,也给自己打打气。
朱氏抬起头,看着婆母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她眼睛快速的眨着,努力消化着婆母说的话,婆母说自己是长嫂,要培养自己!自己可以吗?婆母还说以后都会好好的,不会再消沉下去了。
“娘!”
张老大有些哽咽,娘终于想通了不再折磨自己跟家人了!这几年自己也很痛苦,一边是娘,一边是媳妇孩子,弟弟妹妹。他想娘好,想全家都好,可娘很痛苦,他不是个合格的儿子,也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与父亲。现在娘终于熬过去了,愿意改变了。他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道咋说。
“好了,娘懂,老大,娘知道你们的心。锅开了,老三把这个端给你媳妇喝,”王春花拍了拍发愣的儿子,儿媳妇,盛了一碗豆浆,从里面锅里拿出俩鸡蛋,喊院子里忙活的张老三。
门口一个影子快速的闪过,细看脚步还有些慌乱。
“好嘞!娘!”张老三经过王春花这两天的训练,已经习惯给媳妇送饭了。
昨天晚上还把尿戒子给拿出来了!他娘说这都是应该的,自己养他们小,他们养自己老。以后自己老了,瘫了不能动时,拉裤兜里自己孩子,也会给洗给擦身体的,不然自己就会臭死烂死,也没人可怜。他觉得娘说的很对,娘养自己小,还给自己研究好吃的,自己以后肯定要给娘养老的!嘿嘿嘿!
王春花手下不停,嘴里叮嘱“老大媳妇你看着这个量,锅里我刚刚放了这样一盆,以后会加大量你就按这个比例来,至于这个卤水你可看好了,以后除了你跟老三媳妇谁都不能告诉,把那个大盆递给我。”
“好,好的!娘给!”朱氏眼睛紧紧盯着婆母手里的动作,紧张的不行,生怕错过哪个步骤,递盆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王春花装作没看见,她觉得老大媳妇总归要经历的这些的。人的成长不是几句话就能概括的,要一步一步,慢慢经历许多事情,人生中的磨难,喜悦、痛苦,这些都是必然要有的情绪。只有慢慢体会,理解,这样才会懂得慢慢累积,任何情绪都是后期成长的基石!自己只能在前面给指个方向,其他的都要他们自己来。
“老大火停一下。”
“哎!娘!”张老大看着媳妇跟娘在灶前忙活,听着娘教媳妇手艺,自己添着柴火心里暖的不行!
外面,张小四红着眼眶把粗布铺开在木板上,点着数量,张老三送饭回来,把盆里的豆腐倒扣在木板上,兄弟俩配合默契,一看就是做活的老把式。
旁边张翠给几个小萝卜头洗脸,扎头发。那边李氏喝着暖豆浆,剥着鸡蛋,小口的吃着,小奶娃在床上吐着奶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