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绅、地主、商贾联合起来抬高粮价,迫使翟松龄妥协。
就在翟松龄一筹莫展的时候,蓝田水师竟然捕获几船大黄鱼。
意外之喜,让翟松龄等人精神百倍。
港口那里更是人山人海,排队购买大黄鱼。
让人意外的是,排队的几乎都是百姓,商贾们排在后面。
海水倒灌毁坏农田,粮仓的粮食被倒卖,就连海鱼的价格也暴涨七八倍。
三斤左右的大黄鱼,早就有价无市了。
登莱府最缺的是什么?
那就是吃的。
源源不断的大黄鱼,足以让他们坚持到秋收。
为什么不免费发放到百姓手里?
那是因为灾情不是很大,嗟来之食人就不懂得珍惜了。
况且,蓝田水师的官兵也是要吃饭的,深海捕捞不能一个铜板都不赚吧?
所有的渔网都撕裂了,他们还要定制更结实的渔网,将来还要猎鲸。
鱼肉很容易腐烂,百姓们买到手之后,立刻下锅,整个登莱府都弥漫着一股子鱼香。
登莱府黄鱼爆护的消息也瞬间传至临近的州府,无数的商贾涌来,也准备分一杯羹。
大黄鱼蒸煮都可以吃,煲汤的时候放些米粒,别有一番风味。
趁着当地乡绅地主措手不及的时候,登莱府衙发布了告示:招工!
不仅能满足一日三餐,每个月还有丰厚的酬劳。
沿海重新进行规划,招募到工人之后,开垦盐田晒盐。
在穷得只能吃鱼度日的时候,给官家打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登莱府衙。
翟松龄看着面前接近五斤重的大黄鱼,眼睛瞬间就红了。
这是蓝田水师送给他们四个的见面礼。
“李爵爷真是神机妙算啊。”
“第一次出海,就捕捞了近三十万斤的大黄鱼。”
“这要是多出海几次,百姓们轻轻松松就能熬到秋收了。”
“齐将军,有需要的尽管吩咐,登莱府衙无条件配合你们的行动。”
皇帝委以重任,钦点他们四个到登莱府,如果不能改善民生,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那真是愧对皇帝苦心栽培。
“我们的船都是战船,能装下的渔获还是太少了。”齐大柱也不客气,“还需要翟大人招募一些工匠,多造几艘专业的捕鱼船。另外,还需要帮我们招募一批壮丁,让我们补齐编制人数。”
“招募壮丁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翟松龄问。
“穷,最好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家子都无法保证温饱的沿海渔民。”齐大柱顿了顿,“还有一点,就是敢插硬架,和邻近村镇打架不要命的那种。”
翟松龄先是一怔,很快就明白齐大柱什么意思了。
登莱府的沿海渔村里住着的全都是穷人,祖宗十八代开始就穷得底儿掉。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能繁衍下来的,无不是好勇斗狠之徒。
明白了这点,翟松龄保证在七天之内,就帮他招募一千五百壮丁,还承诺登莱造船厂,优先为蓝田水师建造战船。
章子平略微沉思后提醒道,“蓝田水师贸然来到登莱府参与赈灾,势必引发乡绅地主们的不悦。如果粮价暴跌,他们定然怀恨在心,还是小心为妙。”
“不必在意这些细节。”齐大柱十分淡定道,“临行前,李爵爷给我们请了一道皇命,里面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章子平四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齐大柱身上。
“大炮起兮轰他娘!”
“……”四人相互对望,瞬间失笑出声。
有了这道皇命,蓝田水师办起事来也就方便多了。
别说什么强龙难压地头蛇,正规军的炮火下,一切都是小面瓜。
次日,登莱府衙又发布了公文。
以合作雇佣的形式,聘请蓝田水师保护盐田。
并在附近建立了水师营寨,营寨距离登莱水师仅仅十里之遥。
可以说,只要蓝田水师愿意,整个登莱水师都在他们的炮火覆盖之下。
水师官兵在营地内休整三天,录事参军也来到了营地。
此人名叫常沂,右吾卫轻车校尉,进修于讲武堂。
这人带兵打仗的能力一般,但在讲道理方面很是牛逼。
李北玄和赢丽质经过一番详细的商议,决定派他来做水师政委。
常沂入门的第一课,就是带领他们读报纸,头版头条全都是关于蓝田县的。
当然,里面依旧是夹带着很多私货,就是把他们当成死士去豢养。
为了让这群穷逼更加死心塌地,李爵爷还承诺:水上收获,六成归他们所有。
也就是说,如果每三天出海一次,
光是大黄鱼,他们每个月就能领到二三两银子的额外赏钱。
如果猎到了鲸鱼,所得红利只会更多。
一年下来,就能从穷苦军户,一跃变成地主之家。
再加把劲儿,自己的儿孙将来变成乡绅不是梦啊。
将士们瞬间跪倒在地,对着蓝田县的方向叩拜:谢李爵爷大恩,谢赵小姐大德!
此时此刻,刘智和戚文明也彻底明白了李爵爷的良苦用心。
穷了十几代,突然有希望过富贵日子,他们早就不在乎命了。
精神抖擞,士气如虹,刚休息三天不到,就纷纷请命,央求出海。
甚至有人,把自己一半的月俸捐给了水师,请求购买更高质量的捕鱼工具。
蓝田水师的战船,升起了黑龙旗。
在身后是四艘大型的改装加固后的捕鱼船。
无数百姓站在港口,为他们壮行。
在百姓的眼里,他们不是丘八,而是能让他们不饿死的神明。
有了大黄鱼,粮食的购买量就会下跌。
原本还拥挤不堪的米店,瞬间没人了。
就算是有,也仅仅买一二斤,回家用大黄鱼熬粥喝。
还有很多百姓,吃完鱼之后,宁愿饿着也不过来买米。
登莱府的乡绅地主们,原本还想借机放高利贷,兼并为数不多的土地。
可偏偏蓝田水师的到来,打乱了他们全部的计划。
乡绅地主们一合计,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先是联系家中的亲戚、背后的大人物,给朝廷上书,弹劾蓝田水师与民争利。
另一方面,积极组织秀才举人,前往登莱府衙请命,借此逼迫翟松龄赶走蓝田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