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玄在军营中转了一圈。
他发现马厩中的战马,都没有马蹄铁这东西。
难怪行军速度这么慢,原来是战马走路受到了影响。
次日行军的时候,
烈焰马和铁锤起先还有些不适应。
走了一段路之后,也逐渐地正常起来。
朱知节带人在队伍前后巡视一圈。
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行军速度太慢。
归结其原因,就是骡马经常打滑。
“大帅,再这么下去不行啊。”段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行军速度这么慢,过年咱们也赶不到丰州城。”
右武卫将军王君廓、左骁卫将军侯顺德也是急得不行。
“大帅。雪天路滑,骑营已经摔伤十几匹上等战马了。这么下去,还没到丰州城战马就的损耗大半。”柴昌肆骑着马忧心忡忡地赶来,“哪个狗曰地想出来冬季发兵的,等过完年开春在揍那群孙子不好吗?”
矻噔蹬!
矻噔蹬!
就在几人商议对策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特别的马蹄声。
循声望去,竟然是督战队那里发出来。
柴嗣昌看着队伍中的李北玄,下意识的退了几步,躲在了段辅的身后。
“你慌啥?”段辅脸色一沉,“他还能一箭射死你不成?”
“那瓜怂会不会射死老柴我不知道,但你要小心了。你们都别说话,我来问他。”
朱知节瞥了一眼段辅后,对着李北玄就是一声吆喝,“瓜怂,听说你带了不少换洗的衣裳,还带着各种肉干和烈酒?”
“那个狗曰的造谣?”李北玄果断否认,“那是医疗队带来的酒精,不是烈酒。”
“放你娘的屁!”朱知节横眉立目,“军中禁止饮酒,若让本帅发现,先抽你二十军棍。”
“大帅,我们带的确实是酒精不是烈酒。”姬长仁拱手行礼,“这事儿解释起来很麻烦,您只要知道是用来给伤口消毒的就行。”
“你们督战队的马怎么回事,发出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听?”老朱冷哼一声,“朱昉,你给老子滚下来,让老子看看。”
朱昉无奈地下马,让老朱详细的检查马蹄。
李北玄眼睛瞬间一亮,这东西对骑兵的意义,不下于原子弹的测试。
“大帅,这是末将费了很大的心思琢磨出来的,头发都熬白了。”李北玄凑上前,“不仅能取代木鞘,还能防止马蹄磨损,冬天在冰面上也能防滑。您老是识货的人,马蹄铁也算是遇见了知音伯乐,你看多少钱比较合适……”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段辅眉头紧锁,“你知道这些天损失了多少匹战马吗?”
“第一,我没义务献给你们,我只要保证督战队的马匹正常行走就好。”李北玄脸色一沉,“第二,我的发明卖多少钱我自己做主。第三,你最好小心点儿,你方如果出现逃兵,别怪我督战队刀下无情!还有你柴嗣昌,别以为你躲起来我就看不见你。”
“你放肆!”段辅气地狠狠一跺脚,“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我是你外公,亲外公!”
“你当年抛下我娘只带走了柴嗣昌,我和我爹可以不计较。但你拦着我爹杀秦少甫给我娘报仇,咱们两家就没有任何瓜葛。”李北玄抖了抖衣袖,不再理会段辅,“朱伯伯,您老看看值多少钱?”
段辅虽然生气,但对李北玄也无可奈何。
唯有柴嗣昌内心亏欠,当年不是不想带走她。
而是段辅觉得,闺女辱没门楣,有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
这才故意把她留下来,目的就是想让她自生自灭了。
可万万没想到李道正头那么铁,孤身一人闯河南,硬是把人给救了回来。
“要吵滚远点吵,行军打仗不是你们公报私仇的地方!”老朱对着几人狠狠一瞪眼,“崽儿,和俺老朱仔细说说这东西。”
“朱伯伯,木鞘是一次性的东西,还不防滑。马蹄一旦磨损严重就会当场退役。但有了马蹄铁就不一样了。给战马钉上马掌,想怎么撒欢就怎么撒欢,重要的是一块马蹄铁能使用一两年。”李北玄市侩地搓搓手指,“您老知道的,我身上有巨额的债务,您看……唉,卧槽,朱伯伯……放我下来……”
李北玄话说了一半,就被老朱抓住脖领子给拎了起来。
老朱的神色变幻莫测,仿佛要吃了它一样,“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武朝因为马蹄问题,损失了多少良种战马?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个问题,我武朝的骑兵一直发展不起来?”
“不是……”李北玄万分委屈,“你们损失战马和我没关系啊,你先放我下来。”
“小小一块儿铁片,让我武朝少开拓了多少疆土啊!若是能将骑兵扩编,又能减少无数步卒的伤亡啊!”老朱放下李北玄,眼眶微红,“你若是早生十年,何愁我武朝不能灭了楚魏一统中原啊!陛下说你是少年英杰,果然没看错人。”
“朱昉!”老朱一声暴喝,“立刻拿着样品滚去进京,为陛下进献祥瑞!就说这东西是蓝田县子想的头发都白了,才搞出来的绝世神器!”
“诺!”朱昉立刻带上一队人,火速赶回京城。
随即,朱知节又找来录事参军和军器监长史,严令他们放下手头一切工作,在抵达黄河之前,给所有战马都穿上铁鞋。
“大帅,铁匠们已经在加班加点的苦干了。”军器监长史小心地看着朱知节,“李爵爷和我们打过招呼了……”
“那就都散了吧,继续行军!”朱知节看向柴嗣昌,“骑营和运粮队优先安装铁鞋,你回去传达一下命令,骑营分批次来中军。”
“崽儿啊,俺老朱特批,以后工作的时候,可不用称呼我的职务。”老朱拍拍李北玄的肩膀,“你放心,陛下是有功必赏的人,少不了你的好处。”
段辅和柴嗣昌相互对望,全都无奈地离开了中军。
“爹,这……”柴嗣昌无奈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等仗打完了,把事情说开就好了。”
“怎么说?难道告诉他,是我为了段家的脸面,就弃人于不顾?”段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也放心大胆的去指挥骑营,李家人有大义,不会以督战的名义公报私仇的……”
“……”柴嗣昌:您老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特么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