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馆的学子们,面对李北玄的出题,迷之自信。
可当真提笔计算的时候,却各个都默不作声。
学子们接连传来叹气的声音,放弃计算这个丧心病狂的题目。
足足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依旧没有人计算出来结果。
“奇耻大辱,这是弘文馆建馆以来第一耻辱。”
“一道算术题就难住了一众学子,弘文馆的教育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总说自己是儒学正宗,这么简单的算术题都做不出来吗?”
“呸,总说自己是教育之首,天下学问皆出弘文馆,也不臊得慌。”
监生们见李北玄一题难倒整个国子监,纷纷站出来痛打落水狗。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姚简是最清楚的。
可以很确定地说,李北玄给姚简的考题,已经是简化版的了。
“我们不服!”
“还有两场比试,李北玄你可敢应战?”
弘文馆的学子们怒吼咆哮,面目狰狞。
“讲好的五局三胜。”李北玄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最后两局,国子监认输。”
“你说什么?”学子们如遭雷击,“有种你再说一遍!”
“最后两场,我们国子监认输。”李北玄一字一顿道,“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归,免费送你们两分。”
“李北玄,你欺人太甚!”学子们不服,撸起袖子就要大干一场。
国子监的监生们也不惯着他们,混战一触即发。
呼啦!
一群锦衣卫来到书院。
学子和监生们瞬间就静了下来。
最近,锦衣卫抓了很多儒生。
那些儒生被赎回来以后,提到锦衣卫三个字都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本官宣布,此次比试国子监获胜。”
姚简脸色阴沉,甩了一下衣袖,径直走向了政务房。
他要写奏疏,弹劾弘文馆的师生,这群人输不起也就算了,还他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弘文馆的人,用袖口遮挡住脸面,耷拉着脑袋三三两两地离开。
“我觉得李北玄也有一定的破绽。”
“最后两场是书法和武艺骑射,他那么干脆的认输,应该就是他的短板。”
“你要这么说的话,似乎是这么回事儿,他嘴上说让咱们两分,实则是拿不出手。”
“依我看他就是怕当众出丑才故意认输的,这种人实在是太虚伪了。”
李北玄带着侯平亮,随着徐元直去了政务房。
姚简也将写好的弹劾奏疏收了起来,准备天黑前让人送往京城。
“姚伯伯,人就交给你了。”李北玄咧嘴一笑,“我要去数银子了你们慢慢聊。”
“侯平亮,准备拜师礼吧,回京之后,老夫正式收你为徒。”
“啊?啊!”侯平亮做梦也没想到姚简答应得这么干脆,急忙跪地行礼,“弟子侯平亮,叩见恩师。”
李北玄离开后,直奔青衣赌坊。
“大人,这次咱们一共捞了八万多两银子,赌狗们实在是太有钱了。”梅勇屁颠屁颠地递上账本,“要不要再搞一个由头,再开一次盘?”
“这种盘只能开一次,再开就不灵了。”李北玄略微沉思,“这样,你去调查一下京兆境内,各大赌场的字花生意。从玩法到赔率、盈亏,全都详细地告诉我。”
“大人,青衣赌坊要搞字花生意吗?”梅勇不解地问。
“咱们是为人民服务的锦衣卫,怎能干赌博的勾当?”李北玄狠狠一瞪眼,“记住了,咱们要做的是社会福利事业!”
“……”梅勇使劲儿挠挠头:赌博就是赌博,咋还能和社会福利事业扯上关系?
比试结果,很快发酵。
整个京兆的街头巷尾,酒楼茶馆都在议论这件事。
李北玄所作的几首诗,也瞬间传颂到了大江南北。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比试的具体情况。”
“看见酒楼刚建好的那处舞台了吗?未来一个月,它属于你了。”
京城,某家酒楼,掌柜的立刻找来说书人,给了他二两银子。
“掌柜的,那您可找对人了,我当时就在现场。”说书人接过银子,“准备一壶茶,现在就可以开始说书了。”
掌柜的大喜,立刻命人泡了一壶上等的绿茶,还准备了惊堂木和擦汗的白毛巾。
然后贴出去告示,他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利用这个八卦事件狠狠地捞一笔。
说书人,在舞台上讲得绘声绘色。
台下的听众们听得是如痴如醉。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以为老儒生猛地干了一碗酒,“写得如此出神入化,当浮一大白。”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两句堪称千古绝唱。”
一名举人露出羡慕嫉妒的神色,“从今以后,玉门关将成为我武朝第一雄关了,李北玄这个监生,也将名满天下。”
“一座城四首诗,恐怕天下的读书人,都要抄录一遍喽。”老儒生狠狠一拍桌子,“有生之年,能听到如此传世佳作,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喽!”
朱雀大街,卢国公府。
朱怀墨穿上锦衣华服,牵来一匹骏马,就要出去纵横驰骋。
“嘿!劈脑袋!”
“哈!鬼剔牙!”
“呵!掏耳朵!”
冷不丁,一名虬髯大汉冲出来,抡起萱花大斧就砸了下去。
“爹,孩儿最近没犯错,何故要大义灭亲?”
朱怀墨左右闪躲,绕着演武场跑了好几圈,躲避致命一斧。
“哇呀呀!孽畜,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看我天罡三十六斧第四式……式、式、式……”
“爹,别闹。”朱怀墨躲在兵器架后,“您老只会三招半。”
“呔,孽畜你竟敢嘲讽老子?”朱知节丢掉手中萱花大斧,顺手抄起一柄利剑。
“爹,你有事说事儿,别吓唬孩儿了行吗?”
朱怀墨见状,猛地冲向朱知节,一个滑铲跪地,死死抱住老朱的大腿。
老朱耍斧子可能是开玩笑,但他要是拿起利剑,那就是真的杀神。
锋利的剑刃距离朱怀墨的脖子,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扭头扫了眼家中部曲,众人这才意识过来,一拥而上。
“都别拦着,这逆子该打。”
“老子逛青楼的时候,最少点十个姑娘。”
“这逆子,连续一个月,都没拿下烟雨阁的如花。”
“我朱家的颜面都让他丢尽了!”
部曲们抱住老朱胳膊腿,声泪俱下。
“老公爷,息怒。”
“老公爷,血浓于水。”
“老公爷,嘟嘟,吁吁……”
大宝剑,生硬地掉落在地。
“你看看李北玄,四首边塞诗、一道算术题,就干翻了整个弘文馆。你呢?你他妈的除了骂哑巴人,扒寡妇门,踢瘸子腿,挖别人家的坟,你他妈还会干啥?连个如花都搞不定,真特么废物!”
老朱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朱怀墨,“孽畜,今天老子给你上一课,让你学习学习怎么逛青楼。还他妈不换套干净的衣服,老子带你去烟雨阁?”
类似这样的情节,在京城各大府邸时有发生。
名儒、学士们看看李北玄的边塞诗,再看看自家不学无术的傻儿子,抄起鸡毛掸子就冲上去,顿时各大宅院内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