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可能不知道,婉儿她...她对你这个姐姐,一直有很深的执念。”
柳氏继续道:“十年前你被兰氏陷害,那兰氏和沈怀安的目的本来是想让你死的,是她冒着大雨去老夫人屋里说了一通。”
“老夫人这才以自己拜佛不宜杀生为由......”
“她为何?”沈清棠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且我生母去世时,我都还小,不久后兰氏就霸占了这院子,将我娘的东西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她又怎会记住这海棠院原本的样子。”
柳氏伸手摸向桌子旁的白玉花瓶,缓缓道:“婉儿三岁时被二小姐推下水,是夫人救的。”
“当时夫人的身子已经很虚弱。”
“夫人在世时,虽然有兰氏刁难,但是我们母女的日子总归是好过一些的,夫人待人宽厚,时常接济我们,还会亲手给你们姐妹三人做衣裳。”
“婉儿这丫头记事早,一直记得夫人对我们的好。”
“这些也都是她慢慢用自己的体己钱一点一点赎回来的,后来兰氏去世,沈怀安又卧床,臣妇又要照顾泽儿,这掌家之权便落到了婉儿手中。”
“虽说这沈府如今只剩个烂摊子,但是当初老夫人留了不少私房钱在一处别院,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包括沈怀安。”
“婉儿便将这些钱拿出来都用在修缮这院子和赎回先夫人的东西了。”
“至于院子原本的模样,是当年你走后,她求着我将这院子的样子画下来,一处细节都不曾放过,说将来若你能回来,也是个念想。”
柳氏说着从袖袋中将发黄的图纸拿了出来。
“说句实在的,她对我这个母亲都未如此上心过,这宅子更是不许任何人踏进一步。”
“说是等日后你思念母亲时候可以回来看一看......”
柳氏看向沈清棠,“王妃,臣妇知道婉儿最近做了很多事情,手段有些...”
“可她都是为了你。”
“为我?”沈清棠收好图纸,疑惑道。
“自从你被罚去庄子上,我们母女过的心惊胆战,日子并不比您过的好到哪儿去,后来泽儿出事,她知晓是沈清柔和兰氏的阴谋。”
“可你们又有一个如此贪恋权势,薄情寡义的爹,还有一个自视甚高的祖母,她又能如何?”
“自那日后,她便开始做了这种种事,她想嫁给安王,除了她真心爱安王,还有一点便是嫁入皇家,保护我们母子,还有帮你...”
柳氏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沈清棠没有再听进去,只看着柳氏的嘴唇在自己面前一张一合,脑子一时有些浑浊恍惚。
十年来,她一直将沈府视作仇敌,只觉得柳氏母女并未加害,却也袖手旁观,看来终究是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曾想这沈府竟然还有人真心记得母亲的好。
许久后。
沈清棠回过神出了屋门,抬眸看着斜阳,“柳夫人。”
“好好照顾泽儿。”
“你的福气在后头。”
说罢便径直离开。
柳氏看着沈清棠远去的背影,心中布上一层怜惜。
“夫人,辰王妃瞧着真是美艳,活的又肆意潇洒,不仅辰王对她好,就连太后和皇上都对她很偏爱呢,希望咱们三小姐能如辰王妃一般。”
一个小丫鬟迎上随后出来的柳氏,小声道。
“你知道什么!”柳氏轻声呵斥。
“是,奴婢错了。”
柳氏看了眼小丫鬟,似是自言自语道:“别看她如今潇洒自在,她心里苦的很,心中还有血海深仇未报......”
但凡是生为母亲,谁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受了如此多苦难才换来如今的权势自在。
她倒是宁肯婉儿一生过的平淡,只要健康安乐便好,可终究是造化弄人...
沈清棠本想直接回去,不想在半道遇上一瘸一拐,被人搀扶着的沈怀安。
沈怀安见到沈清棠,脸色一沉,“逆女,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知道了婉儿要嫁给安王,你前来陷害婉儿的?!
我告诉你,你休想坏了这门亲事,这可是皇上定下来的!”
沈怀安指着沈清棠,“别以为我被你害的如此便没了翻身的机会,我告诉你,日后定然有你好看的!”
沈清棠本来不想理会沈怀安,见其逼逼叨叨说个不停,伸手握住指着自己的手指轻轻一扳。
“啊——”
沈怀安身子后弯,企图缓和手指带来的刺痛,“逆女,逆女,你这是要弑父,要谋害朝廷命官!”
沈清棠冷笑,“你觉得我会怕?若不是留着你有用,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便死。”
“你一个兵部任职的人,想必知道诏狱的刑罚。”
沈怀安身子一颤,后又镇静道:“哼,诏狱可不是你说能让我进去我便进去的。”
“不错。”沈清棠点了点头,“不过我近日来让王爷将诏狱的一百零八种刑罚挨个讲解了一遍。”
“现在已经了熟于心,就差找个人练手了。”
沈清棠说着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个铁齿梳子,这梳子本是给咪咪梳毛用的。
“你...你要做什么?”
沈清棠快速的将梳子插入沈怀安的胸口处,又掌握好力度没有插入的太深,手微微用力将插入皮肉中的梳子往下梳。
“啊————”
沈怀安的惨叫响彻整个沈府,让周围的下人听的头皮发麻。
这惨叫声沈府十年前便有过,只不过与如今的身份转换了过来。
沈清棠用手中的铁梳一直从胸口梳到腹部,又左右狠狠的拧了拧手中的铁梳,这才收了手。
“本妃瞧着这几日你是生活的太平静了,若不是过两日三妹成婚需要你这个做父亲的在,本妃今日一定会让你继续下不了床!”
沈清棠手上用力将沈怀安摔倒在地,后背的伤本就没好利索的沈怀安又是一阵吃痛。
只觉得嗓子中一股铁腥味涌了上来,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沈清棠身子一转,轻轻躲过,“要吐可小心点儿,本妃这身衣服可是太后娘娘赏赐的,若是弄脏了。”
“你可担待不起。”
沈清棠神色轻蔑。
沈怀安顿时觉得自己心中憋着一股气,出不来下不去,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