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萧暖卿不解。
太子与她有什么关系？
皇上怎么会问她太子的事儿？
莫不是，当初给太子的毒……
不对，若真是那毒被发现了，废太子应该是被处死才对，怎么可能又变回太子了？
萧暖卿摇头，“臣妇不知皇上何意。”
皇上打量着萧暖卿，道，“小安子说，太子方才在宫门外等你。”
等她？
开什么玩笑？
她一脸认真严肃，“安公公莫不是糊涂了？太子明明说是有事求见皇上，只是恰好与臣妇在宫外撞见了而已。”
“他是那样说的，你就信了？”皇上冷哼一声，“他是朕的儿子，朕还能不知道他到底为何出现在宫外？”
闻言，萧暖卿却还是一头雾水。
听皇上这意思，是为了她？
可，她与太子的交情并不深，也就见过几面而已，太子连见她做什么？
眼看着她一副无辜又无知的样子，站在御书房的中央，被四周的烛光照应着，皇上一瞬间有些晃神。
好一会儿方才叹道，“你与她还真是有几分神韵相似，朕当年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这话，引得萧暖卿心头一惊。
皇上口中的她，是德贵妃！
心头微跳，面上却只能继续做出无知的样子来，“皇上说的她是什么人？”
“一位故人罢了！”说到这儿，皇上不禁一笑，“还真不愧是朕的儿子，竟也如朕一般……”
余下的话，皇上没有说完。
甚至他那句话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
萧暖卿没有回应，皇上却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道，“陆夫人，往后离太子远一些。”
虽然不知皇上为何要这样说，萧暖卿却还是微微点头，“是。”
“时候不早了……”皇上叹息了一声。
萧暖卿想着，皇上这就要放人了？
却又听他道，“陆夫人去看看皇后吧！”
“？”
为何要去看皇后？
萧暖卿不解。
可人家是皇上，说了什么，她只能照做。
于是应了声，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只是，在离开御书房之前，身后又传来了皇上的声音，“陆夫人可知我朝刑罚最重的罪名是什么？”
萧暖卿眉头微锁，正欲开口，没想到皇上先一步回答了，“欺君。”
“……”
走在去往凤仪宫的路上，萧暖卿都一直在回想着皇上的最后的那番话。
她知道，那分明就是警告。
是她没有露出破绽，皇上也暂且信了，却又担心他自己的判断失误，所以才会在她临走前给了她警告。
罪犯欺君，当诛九族。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勾唇一笑。
仅凭这个就想吓她了？
莫说她如今早已不是从前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萧暖卿，哪怕是禁军来了都未必能拿得住她，就算当真被抓了又如何？
在皇上看来，萧世儒已经死了，莫正元也已经死了。
只要与陆千昱和离，她一个人就是九族。
有什么好怕的？
想着，便已经到了凤仪宫的门口。
领路的小宫女对着萧暖卿欠了欠身子，道，“陆夫人，娘娘就在宫中。”
萧暖卿点了点头，看着凤仪宫外守着的侍卫，一时有些疑惑。
便是冲着小宫女问道，“为何会有侍卫把守？”
小宫女看了眼那两名侍卫，好似有些难言之隐，只道，“夫人进去见了皇后娘娘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
萧暖卿便也没有再多问，开门进了凤仪宫。
毕竟是皇后寝宫，排场很大，萧暖卿走了好一会儿方才听到了皇后娘娘的声音。
不过听着，像是在唱小曲儿？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见到了被几名宫女围绕着的皇后。
只见皇后娘娘身穿宽大的衣裙，并未系腰带，以至于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随时都会落下来一般。
发髻也是散乱着的，头上的发簪也岌岌可危。
看上去，不太对劲。
直到皇后转过身来时，萧暖卿不禁被吓了一跳。
只见皇上的脸上涂抹着各种胭脂水粉，以一种极其丑陋且怪异的妆容朝着她看了过来。
萧暖卿终于明白过来皇上为何要让她来看望皇后了。
皇后，疯了？
而在看到萧暖卿之后，原本还在唱着小曲儿的皇后也愣住了，随后便是快步朝着萧暖卿跑了过来，“哎，是你！你，你！”
你了半天，皇后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直到冲到了萧暖卿的面前，皇后方才一把抓住了萧暖卿的手，“我认得你，我见过你，你是，你是，你是……”
她说认得，却叫不出她的名字。
萧暖卿眉头微锁，将自己的手从皇后的手中抽了出来，“臣妇萧暖卿。”
“萧暖卿？”皇后的脑子里似乎是有这个人的，她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好似终于想到了什么，“是你！萧暖卿！是你害得本宫成了如今这副样子！贱人！本宫打死你！”
说罢，皇后便是扬手朝着萧暖卿打了过来。
萧暖卿微微往一边退了一步，皇后的手便落了空。
可她使了极大的力道，几乎是整个身体都在用力，力道落空之下，她整个人都朝着地上扑摔了过去。
“皇后娘娘！”
宫女们惊呼着跑了过来。
皇后却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扁着嘴，看着自己被擦伤的双手，“呜呜呜，流血了，呜呜呜，本宫好疼。”
小宫女们着急坏了，“快请御医！”
“快，扶皇后娘娘去进去！”宫女们你一眼，我一语，搀着皇后娘娘往屋里走。
可，皇后只走了几步便又停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萧暖卿，“嘿嘿，我认得你，我知道你是谁，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听不听？”
此刻的萧暖卿并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对待皇后，只微微点了点头，“什么秘密？”
皇后便是挣脱开了宫女们的搀扶，再次走到了萧暖卿的身边，而后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德贵妃，是你的生母。”
声音很小很小，那些宫女应该都没有听到。
皇后说完便开始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他们都没看出来，只有我看出来了！我好厉害，好厉害！”
她拍着手往回走，许是拍到了伤处，便又开始哭。
而萧暖卿看着皇后的背影，只觉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若方才那句话，皇后告诉皇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