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德了解完情况,钟荫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地就去找自己的那批货。
到了鹏城广场,入眼便是一片繁忙嘈杂的景象。众多货车在来来往往地装卸着货物,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私营为生,所携带的货物往往也都见不得光,更多的时候是在帮上层人走私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
钟荫凭着陈德提供的信息,搜寻着目标车辆,
“2614……2614……”
忽然,钟荫眼睛一亮,瞧见了那辆标着 “2614” 的货车。只是此刻,驾车的人暂时不在,估计是去解决吃饭的问题了。
钟荫刚准备靠近货车查看,绕着走动了一下,就见后面车斗上盖着一层黑布。
“哟!”
一道声音响起,显然是冲着钟荫喊的。
钟荫心头一紧,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人朝着自己走来,是君宁,自从一年前到了赧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君宁。
“你怎么在这?”
钟荫皱了皱眉。
“我来送货,倒是你,怎么也在这?”
君宁笑着问道。
钟荫大抵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这趟货是君宁这个熟人在运,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心底倒是能安心些。
“没什么,就是这趟货,嗯……应该有一部分是我的吧。”
君宁点点头,
“大手笔啊,看来你是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钟荫上了车,
“也不算吧……”
牙窟勉强能算一个落脚的地方。只不过这趟货的钱,可就是陈德拿之前卖了钟荫的钱来买的。
“可以走了吗?”
君宁上车,却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行啊,还得再等等,我答应了要载一个人去凝虞城,他搭我的顺风车。”
钟荫眉头紧紧皱起,只不过听见那人是去凝虞城,冥冥之中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一个身影匆匆忙忙地朝这边跑来,径直登上了车,坐在了另外一边。
钟荫定睛一看,心瞬间沉了下去。心中的预感是对的,来的这人就是钟阳。
“怎么是你?”
钟荫死死地盯着钟阳,手已经摸到枪,准备随时拿出来。
钟阳看到钟荫也是一愣,随后脸上挤出一丝假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冤家路窄啊,在这都能碰到你。你怎么逃出来的?你不是该死了吗?”
钟荫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他妈咒我?!”
说着,钟荫直接拔枪对准了钟阳,而广场上的人听见这边有纷争,压根看都不看,似乎早已经习惯。
钟阳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怎么,就凭你?那种地方你怎么逃?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看看自己能卖多少钱?对了,一斤卖了多少钱啊你。”
“你!”
君宁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赶紧劝说道: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钟阳,你是搭顺风车的,而且这车货就是她的,你现在差不多也是要在路上保她。”
钟阳一听,愣了一下,然后目光上下打量着钟荫。
钟荫狠狠地瞪了钟阳,不再看他。
钟阳这才改观了一点,抱拳说:
“哟,就几天不见,丑小鸭变天鹅了?噢,恭喜恭喜啊。”
钟荫冷哼一声,根本不想搭理钟阳。
君宁无奈地摇摇头,挥鞭让“马车”跑了起来,缓缓驶出鹏城广场,出了鹏城,驶上了宽阔却又略显荒凉的破旧公路。
一路上,钟荫始终紧绷着脸,眼睛时不时警惕地看向钟阳。
而钟阳则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偶尔还吹几声口哨,发现钟荫老是盯着自己之后,就嘿嘿笑着说:
“看什么看,你喜欢我啊?啊?”
钟荫怒目而视,“闭上你的臭嘴,不然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钟阳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还是喋喋不休:
“话说你怎么一下子就翻身了?哪里来的钱?是之前把你卖了的钱,还是你爬上床陪男人睡的?唉,你一晚上多少钱?我包夜。”
“你他妈!”
钟荫一听,顿时就要扑过去伸手撕烂钟阳那张嘴,但是君宁拦在中间,
“别闹,我在驾车,被你们俩这么弄下去,一会儿车都要翻。”
钟荫坐回去,深呼吸了一口气,思索一会儿停车歇息的时候要怎么去捅钟阳一刀子。
君宁也偏头对钟阳说道:
“你也是,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你非要说得跟会所里面的小姐一样。”
钟阳满不在乎:
“说着玩而已。况且她一下子翻身,我不习惯。”
过了一会儿,钟荫想起来了自己埋在城外的枪和钱箱,便叫停:
“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在这等下我。”
君宁放缓速度,最后停在路边,“行,快去快回。”
钟荫跳下马车,朝着记忆中的方向飞奔而去,找到了埋藏东西的地方,挖出钱箱倒是不用带枪。
接着,钟荫就提着箱子往回走,回来的时候,钟阳一瞧,那箱子不就是之前张旌的箱子,于是乎,钟阳点点头,
“原来是拿了卖自己的钱,另外几箱呢?”
钟荫沉默,不想搭理也不想解释。
钟阳就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你这女人是不是靠着自己那张脸,跟陈德那混蛋滚床单了?我找他要,他都不给我箱子!一箱都不给!”
听着这话,钟荫顿时忍无可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钱箱朝钟阳狠狠砸去,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都给你都给你!你给我闭嘴!你这满嘴喷粪、不干不净的东西!”
君宁只得一躲,而钱箱则重重地砸在钟阳身上,钟阳猝不及防,“哎哟” 一声叫唤出来,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咬牙切齿道:
“你个臭娘们儿,居然还敢动手!”
君宁见势不妙,赶紧再次出手阻拦,焦急地喊道:
“都别吵了,再这么无休止地吵下去,天都要黑透了,还走不走了!”
钟阳揉了揉被砸中的部位,眼神中透露出阴狠,恶狠狠地盯着钟荫,说道:
“你这贱人,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等把这货顺顺利利地送到了目的地,我跟你的关系就不是我保你了!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钟荫毫不退缩,将钱箱从地上当着钟阳的面捡起来,随后昂首挺胸,朝着座位上去,目光回瞪过去,斩钉截铁地说道:
“谁怕谁!我早就忍你很久了!以前你又是打我又是骂我,还侮辱我!”
君宁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只得挥鞭赶车,催促着马车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