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二十五章：请君入瓮
【树藏，人被灵火反噬会发生什么？】
白闻抛玩着手中的灵珠。
【灵火反噬？这种几个世纪前流行的词语你哪里看到的？】
白闻攥紧灵珠，盯着移动终端上的信息，呵呵一笑。
【亲眼所见。】
一分钟后。
【那这个人真可怜。据我所知灵火反噬几个世纪没有被报道出来的案例了。】
【我没说明白，我手上有一枚那个人被反噬后留下的灵珠。演之核的灵珠。】
另一头，树藏仰起头，一只手摁着腿伤，一只手回复信息。
【别问了，谢谢。】
【你和姜羽在弄什么东西？这件事牵扯到演之核……树藏，你的族人是研究落之核的。】
【那请问演之核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树藏的态度一瞬间冰冷下来，切断联系躺倒在地上，胸口在颤抖的呼吸中剧烈起伏。
白闻盯着桌面上的灵珠，陷没沉思。
……
九起身，看着从内屋出来的二人，注意到顾清离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眼神。
“九，爷爷还有多长时间？”
“我只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九直视着玉蓉，“你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玉蓉释放出自己的幻紫色灵火，悬浮于二人之间。
九伸出左手，放在灵火火苗尖上，细若丝缕状的墨黑色物质从灵火中渗出，浮动在灵火四周。手掌挥动，“灭”一闪而逝，吸收掉渗出的物质。
玉蓉收回灵火。
“有话请直说。”
“你的灵火和那个树藏的灵火很像。”
“哦。”九波澜不惊，甚至不屑于解释。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找个地方埋伏起来吗？”顾清离再次打圆场，看向九，征询着九的意见。
“就在这里等。清离兄，麻烦你疏散一下酒店里的住客。我们很有可能会钓到一条鲨鱼。”九握了握拳，“如果到时候可以，清离兄带玉蓉先走，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事。”
玉蓉开口想说些什么，被九冷冷地打断。
“玉蓉小姐，您的灵火状态您很清楚。恕我直言，您留下来就是拖后腿。我可以保证我还活着，邹爷爷就不会有事。”九转身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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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进入我们共用的那个灵境看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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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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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起行动，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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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明白！
光君笑嘻嘻地充满干劲。
“我们出去买点午饭回来。”顾清离想将玉蓉以此为由带出去。
九默默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玉蓉……”
“组长，我服从您的安排。”
【组长……玉蓉刻意喊我组长……】
顾清离叹了口气。
“我理解你，这是你唯一的亲人。只要还有亲人，家就不会散。”顾清离自顾自地苦笑。
“……”玉蓉知道自己的这位组长是一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
“我曾有一位教我剑术的师父，并视他为自己的父亲……”顾清离眨了眨眼睛，“希望未来一帆风顺吧，每个人。”
【深呼吸，平复心跳。】
顾清离佩戴的智能耳机贴心地提示，却令顾清离心跳进一步加速。
……
“姜羽师傅。”帕诺兰森启动了全息投影，“请求批准行动。”
“四个人，一个残废。三打一，还有一个演之核的使者。”姜羽伸出半截舌头，舔了舔嘴唇，“你很自信。”
“虎父无犬子；严师少败徒。”帕诺兰森深呼一口气，挺了挺胸，“而且，这是极好的机会。”
“敌人刻意为你准备的所谓的‘极好的机会’。”姜羽伸出食指，牙齿用力一咬，手指渗出血来，“那就去吧，要见血，我不在乎是谁的。”
“明白！”帕诺兰森看着姜羽渗血的手指，浑身燥热。
【嗜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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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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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呐。
九睁开眼睛，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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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赌，你要钓的鱼，在三个小时之内一定会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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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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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要钓的鱼叫帕诺兰森，这家伙不喜欢晚上行动。所以，下午人最疲惫的时间点一定是他采取行动然后上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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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猜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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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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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如果赌对了，下次执行地下城任务的时候请你吃这里的杂菜饼，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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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还有，帕诺兰森他的天赋灵境很特殊，并不是传统的一个亚空间，而是在现实中产生一个范围，让范围内的目标行动速度大幅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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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哦？范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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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诺兰森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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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点难办了啊。
九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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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样就只能用天赋灵火的幻象了。他看到的永远不属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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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喽。希望哥哥不要被敲掉一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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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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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诺兰森喜欢敲掉自己手下败将的一颗牙作为纪念。很……独特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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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哥哥我也是生之核的使者，被敲掉一颗牙还是能长回来的。
九戏谑地调侃。
……
【还记得你送来的血液样本吗？】
木曦抬头看向全息屏幕上恣殪发来的消息，开启了全息通讯。几秒后，恣殪x全息影像在大厅中显现。
“记得啊，有什么意外收获？”木曦起身与恣殪交谈。
“演之核。两种演之核灵火产生的灵息留在了血液样本中。”恣殪扶了扶眼镜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其中较强的灵息属于小君那孩子，另外一种弱得多的灵息属于另外一个人。当然，这是在小君的生物信息被你采集上传之后，我才从系统里重新得到的样本。”
“怎么个强弱情况。”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弱一点的也只比你的演之核灵火‘曦’弱一点点。”恣殪欣赏着木曦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知道木曦越是面无表情，越是“表情复杂”。
“我的‘曦’来自晟晔，不来自演之核本身，自然不强。”
“好，我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别人比你厉害。那我来帮你揭开遮羞布——你徒弟的演之核灵火曾经比你强得多。”恣殪呵呵笑着。
“老朋友，这点面子都不卖给我？”木曦摆了摆手，“罢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应该欣慰。”
“喂！你是聋了吗？我说的是‘曾’比你强，也就意味着小君那孩子的灵火多强与你无瓜。”恣殪寸步不让地突脸强怼。
“这才是问题所在。”木曦收起笑脸，“这么强，会被重伤濒死？而且还是身为生之核的使者，却连生之核的灵火能力都无法触发。”
“……”恣殪幸灾乐祸的笑意在脸上结冰。
“信息库里能找到相匹配的灵息数据吗？那个较弱的灵息。”木曦皱眉思考着什么。
“木曦，你之前真的没有见过小君这孩子吗？”
“废……话……什么意思？”
“没有匹配度百分百的检索结果，但检索到了一个高度符合的结果——你自己。”恣殪盯着木曦，“你是不是有什么藏着掖着没告诉我？我先声明我的立场：我不怀疑你，但我怀疑有鬼作祟。”
“还记得木晨吗？”木曦抬起头一副“表情复杂的面无表情”，“之前小君告诉我我身上有一种他熟悉的气息，我想指的基本就是灵息……而且，我给小君看了我和木晨的徽章……同样是灵火感应……身为亲弟弟的我却感应不到任何东西……小君却告诉我，他能感觉到木晨还着。”
“……”
“地下城的泼皮，也是本应该死了的人，却出来找麻烦……”木曦调出最新的行动报告，“还有那个老田……根本不是人类，是‘演之核’的‘创造’。”
“……”恣殪一时间cpu干烧，处于无法响应的状态。
“辛苦了。”
“没什么……”
“我把老田的移动终端传送给你，你看看能不能……”
“放心，晚饭前给你结果。”恣殪的全息影像跟木曦碰了碰拳，“我很抱歉，但如果真如你所言……只怕你们兄弟……”
“没事的。”木曦抽了抽鼻子，“这么久了，对于普通人而言，都够活多少遍了。有些事，已经被冲淡了，淡到无感了。现在比起关心我那位生死不明的哥哥，我更在意双子的安全。”
木曦似乎深吸口气，似乎鼓起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适应地挺快的啊，对于师父这个身份。”
“晟晔说得对，我们彼此需要。”
“挺羡慕你的，一次收徒收俩，俩让人省心的徒弟……”恣殪脑补着木曦带双子外出的画面，不由地笑出声，“你说，你一个人带这俩孩子出去，会不会让一群人以为成离异单身父亲带俩娃？”
“此师父（四声）非彼师傅（轻声），本身就含有‘父亲’这样一种意味。”木曦眼神一软，“既然双子这么喊我了，我又怎能拒绝得了？”
“任重而道远啊，木曦先生。”恣殪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光君，“小君那孩子呢？”
“在跟他哥哥联络，担任此次行动的指挥官。”木曦往椅子上一倒，打了声响指，“总之就是俩让人讨人喜欢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培养又何妨呢？”
“好，故意酸我。”恣殪笑着骂道，“当初我要是不强烈赞同晟晔给你的建议，你是不是就错过了？”
“我懂！等一段时间后这俩孩子重逢了，我一定带着他俩登门拜访道谢。”木曦仰起脑袋，算着时间，“我一开始拟定的一年适应期……我感觉，可能要打折了，还是打‘粉碎性骨折’。”
“走了，忙去了，您老就在这闲得发霉吧。”
“辛苦。补给已发送。”木曦起身去瞄了眼光君，而后下楼做饭。
……
“我们回来了。”顾清离打开门，将打包的食品放在桌子上，招呼九一起吃点。
“你们聊。”玉蓉拿了份快餐进入内屋。
“粗茶淡饭，希望符合九兄的胃口。”顾清离看着九在剩下的饭盒里随意拿了一盒。
吃过饭，顾清离整理完垃圾看着九开门离开。
“九兄去哪里？”
“我的指挥官告诉我，找麻烦的人来了。”九没有回头，径直下楼来到大门口。
顾清离看了眼内屋，跟了出去。
“就是这个人！”昨天酒馆门口的那个泼皮指着九，“兄弟们，就是这个家伙。”
“一个小鬼头？”
“小姐，就是他，夜火组织派来的人。”泼皮在一旁煽风点火，“是个小鬼没错，但如果是夜火组织的小鬼，那就不一样了。”
九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行人，双手抱在胸前。
【明面上七八个人……这四周应该还有支援……】
“0077b，昨天的事没跟你计较，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了。”顾清离站在九的身旁，向九低声耳语。
【这个泼皮是地下城的无业游民，每个这样的人赏金猎人为了统一管理，都会给他们一个编号。0077b身旁的那个女的，是这帮人的头头，人称“宵首”。】
九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一行人。
“清离组长，不知道你们赏金猎人何时成了夜火组织的走狗？”宵首点了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
顾清离挥了挥手，宵首手中的烟一瞬熄灭。
“当着未成年的面抽烟，不太好吧，宵首。”顾清离毫不客气地回怼。
“放尊重点！”
宵首示意无妨。
“地下城不欢迎你们这些蛀虫。”宵首将烟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的跟将其碾烂。
“如果夜火组织的人被称作‘蛀虫’，那拓定司的人在你们眼里又算作何物？”九抬手映射出全息屏幕，正是0077b的信息资料，“0077b，代号‘虫眼’，负责地下城监视工作，主要职责，定期汇报……”
九没有继续念下去，让众人自己看。
“小姐，后面写了些啥？”
“住嘴。”宵首喝令手下住嘴，“真实性？我凭什么相信你说我的手下是拓定司的人？”
“抱歉，您或者您的手下可能有些阅读障碍。”九手指一点，全息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一分钟后。
“您的手下就是拓定司的密探，您却置之不顾，反而来找我一个小鬼头的麻烦。这件事传下去，不知道地下城的人们会对你的小团体受有什么想法？”九关闭全息屏幕，“我是不是夜火组织的人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您的手下好像在做一些危害地下城‘自由’的事情。”
四周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如果我没记错，各位的很多生活补给品百分之六十来自赏金猎人，而剩下的则来自夜火组织。”顾清离适时开口，拿捏人心，“既然如此，至少说明夜火组织的人不是敌人。如果各位想把不是敌人的人变成敌人，那可能以后大家的三顿饭只能变成两顿，甚至更少。大家应该明白，拓定司是直接受那个区域的人领导，，这里既然有拓定司的眼睛，就说明……”
顾清离笑着耸了耸肩。
“杀了这个叛徒！”
人群中不知道何人喊了一句，但顷刻泛起波澜。
“杀了他！”
“不留走狗！”
“……”
宵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掐住0077b的脖子，不断地施加压力。
“等等！”
洪亮的制止声穿破人群蛊惑性的嘈杂。
“清离组长，抱歉，支援晚了。”
“宵首，这么急着处死你的手下，别怕是因为你的手下会供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东西吧？”顾清离手指虚点，宵首浑身犹如触电般一麻，跌倒在地上。
此言一出，围观的群众顷刻间将目光聚焦在宵首身上。
“我相信群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伙拓定司的走狗就交给大家处理了。”顾清离在不知不觉间引导着众人的情绪，也误导着众人的思维，将宵首也纳入走狗的行列。
“不用阻止他们，最后收拾一下。”顾清离对来支援的手下挥了挥手，而后拉着九进入旅店。
“清离组长真是明察秋毫！把老鼠们给牵了出来！”前台营业员满脸崇拜。
“你让手下最后收拾什么？”楼梯上，九站住，问道。
“尸首啊，还能是什么？”顾清离回头，漫不经心地说着。
“利用群众的情绪，误导他们，然后借刀杀人？”九审视着顾清离。
“我只能说，这就是地下城。”
九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
“我以为清离兄最多只是给他们个教训。”九嘴角凌冽着一份难以读懂的凌笑，“不过这个教训的确效果最好，绝无再犯可能。”
“九兄适应地很快啊。”顾清离转身上楼。
九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群众……乌合之众……真的值得人去守护吗？顾清离……他对这座地下城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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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光君通过双子感应联络到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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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抱歉，应该让你先脱离指挥的。
九扶着墙，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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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离指挥，谁传送虚假的“证据”给你？
光君沉沉地说着。
哥哥，师父跟我说，哪怕世界上还剩一个人不对我有敌意，我就不要去敌视世界。我想，改一改这句话，送给你：哪怕世界上只剩一丝一毫值得守护的，那我们就继续去守护那一丝一毫。这个世界总是那么不如人意，但越是这样，越值得我们去想像她美好的模样到底有多美。
光君笑出了声。
算了，好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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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好啦。
九用掌根摁了摁额头，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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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别笑啦。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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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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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是有备而来。你现在回303估计就会看到顾清离挡在玉蓉身前和帕诺兰森对峙的场面。
光君咧嘴一笑。
但你早就预测到了不是么，预言家先生？
-
呵，没有指挥官的指挥，又怎能请君入瓮呢。
九来到三楼的楼梯间，走向303室。
看仔细了，指挥官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