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一惊,莫非今日娶亲的人是她曾经的爱人,或者有婚约的人?
那她今日说的从军,是绝望地逃避吗?
像是印证她的猜测,楚天帆幽幽说,“今日成婚的乔家,原本与平西将军家有婚约的。”
平西将军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今日的新娘,本应是诸清欢。可是她失去了父亲,失去了依仗,把自己的婚事也弄丢了。
她还想着欣赏她的勇敢,却不知那或许是一个被世俗抛弃的人最后的倔强和凄艳——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被疼着爱着,纵惯出柔弱与灿烂?
即使她已度一生,知道爱恨荣辱终究万事成空,可那活着的每一份欢笑、泪水、幸福、痛苦都是真实的啊。
柳青青心头有密密麻麻地疼。
这个世界,没有依仗的女子,就一定要被践踏被摧残吗?
柳青青突然十分感激楚天帆。她没有狂妄到以为凭自己多了解那一点知识就能卓然独立,降维打击,没有楚天帆护着,她如何能这般平安、恣意?
她放下帘子,不敢被诸清欢发现。
楚天帆见她心情突然低落,旖旎的心思也收敛了一些。
“在想什么呢?”他温柔地问。
柳青青看着他,“想如果没有你,我是什么样子?”
楚天帆轻笑,“如果没有我,你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几次生死一线,诡异得医药无解,她本就奇异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压下满腹疑虑执意要救她。
“楚天帆,我们拜把子好不好?”她认真地说。亲情比任何感情都长久,她真的对他很依恋。
“不好!”楚天帆把脸扭到一边。
他想抱她,亲她,想着她都起反应了,怎么拜把子?
柳青青有些黯然。她知道楚天帆对她越来越亲昵了,就连两人一起商量事情,楚天帆也喜欢紧紧挨着她,手在她的椅背成环抱的姿态。可是她不敢动情。
杜玲珑的香囊还在身侧呢,他是要娶妻的人了。
她没有三妻四妾的观念,一切夫妻之外的都是第三者。那是她不会去触碰的道德底线,再美的爱情也不能逼道德让路。
她得尽快搬出王府了!
身后几匹快马赶了过来,哒哒的马蹄敲碎了满心的凌乱。
柳青青打起帘子,“哎,天航。”她赶紧喊。
楚天航赶过来,到了车旁边,“还以为你要等咱们的诗歌唱过才走呢,让我一顿好赶。”
“他们呢?”楚天航是跟同窗在一起的。
“有两个还在后面,其余的各自回去了。对了,那天一品楼和落离打架的姑娘,刚才不知怎么失魂落魄的,被李猛的马撞上了。”
“什么?严重不严重?”柳青青大惊失色。
“摔倒了,擦破了点皮吧。不太要紧,她自己急急走了,李猛让她去医馆她都不理。”
楚天航叫停了马车,道了声,“六哥,我也上来啊。”
楚天帆嗯一声,楚方命车夫停车。
楚天航爬上来,正要坐,见一香囊,顺手拿起来,“谁的香囊?”
柳青青笑,“你六嫂给你六哥的。”
楚天航“哦”了一声,把香囊递给楚天帆。楚天帆却没接,楚天航只好把它放凳子边上了。
“青青你看,给你买的鹊桥木雕。能拆卸的。”他把拎的一个盒子打开,一个雕镂精美的“鹊桥相会”,鹊桥是一块一块拼装而成,可以活动,桥上相拥的人也会随着桥的活动微微变换姿势。
“真是精致。”柳青青很是喜欢。她兴趣盎然地摆弄着桥体,看人儿相偎相依。
楚天航看着她,脸颊微红,满眼的笑意。
楚天帆忽然警觉,不能再让柳青青去上学了。
不用说,楚天航又赖到吃了晚饭才离开。一天都没和青青好好待一起,他真的不想走了。可六哥那冷冷的眼神,一点留他的意思都没有。
“不是不让你收别人的东西吗?”楚天帆像憋了一肚子的气。
“他不是别人,他是天航啊。”柳青青早把楚天航当兄弟了。
楚天帆气结,她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心上呢?楚天航十八了,也算是男人了。
“对了,我昨天算了,龙须草也可以做造纸原料,成本要更低一些。”柳青青拿出自己算的账给楚天帆看。
楚天帆心烦意乱,瞅都不瞅一眼。
“你怎么……不高兴啊?”柳青青后知后觉地发现。
她如画的眉眼,微微错愕的表情,半张的如花般娇嫩的唇瓣……楚天帆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嗯……唔……”柳青青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男人清冽的冷香充满口腔,强势霸道地纠缠扯痛她的舌尖,她才恢复一点点知觉。她想退开,但头被紧紧地固定着,她动弹不得。
疼痛中一丝欢愉悄悄蔓延,她不由得一声娇吟,迷迷糊糊中笨拙地回应了。
得到回应的楚天帆开始更猛烈地进攻,他与她唇齿纠缠,呼吸相融。他的大手揽住她的细腰,又一路上行,在那丰盈饱满上狠揉下去……
柳青青一声惊呼,身体拼命地挣开。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慌忙整理下衣衫,从他身上跳下,狼狈地逃走了。
楚天帆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账本,半天没平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