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被他拽得手腕生疼,不满地说道:“皇上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要说也等臣妾给皇儿喂完药再说。”
“大皇子每日就睡三个时辰,你知不知道?”祁景渊沉着脸。
容贵妃有些心虚地没敢看他,大皇子做了什么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为了完成她布置下的课业,大皇子有时也会睡得晚些。
可资质不够,就要用勤奋弥补。
不然哪里能让众位皇子信服?
见她不作声,祁景渊也就知道了她一清二楚。
当下他失望地看着容贵妃,怒斥道:“你不配做大皇子的母妃!”
容贵妃骤然听到这句话,瞪大了眼睛,她崩溃极了,“臣妾是大皇子的生母,哪里就不配了!”
“臣妾也不想大皇子发热的,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身子康健,若是能让臣妾和大皇子的身子换一换,不管让臣妾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臣妾都愿意!”
“照顾大皇子的宫人臣妾已经罚了,臣妾已经精心挑选了人服侍大皇子,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臣妾一片真心对待大皇子,哪里就不配了?”
祁景渊看着哭诉的容贵妃,讽刺道:“你真是执迷不悟。”
“大皇子生下后,太医说过精心调养定和常人无异,可你就是这样精心照顾的吗?”
“大皇子小小年纪就被太医说寿数有碍,你这个做母妃的还死不悔改!”
容贵妃不可置信地瘫倒在地,“寿数有碍?”
她被这几个字刺激得失了分寸,奋力抓着祁景渊的衣角,仰起头崩溃地问道:“怎么会寿数有碍?”
“定是那太医收了别的嫔妃的好处,故意说这些话让臣妾忧心!”
“大皇子不过身子虚了点,怎么会影响寿数了?”
容贵妃声嘶力竭地问着祁景渊,想从他嘴里听到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可祁景渊慑人的神情,让容贵妃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千盼万盼来的大皇子,寄托了无数期望的大皇子,居然不能长命百岁了?
容贵妃的世界都要崩塌了,此时此刻所有的希望、美好和憧憬都化为了泡沫。
一个寿数有碍的皇子,哪里当得起太子呢?
容贵妃哭得泪流满面,浑身都在颤抖,哪里还有一丝贵妃的气度?
祁景渊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下旨。
“传朕旨意,容贵妃苛待皇子,虐待嫔妃,有违仁德之道,即日起降为妃位,禁足瑶华宫。”
“大皇子搬去长信宫,禁止他与贵妃相见!”
“三皇子也一并送去长信宫,李宝林搬去紫林轩。”
容妃瞬间恢复神智,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祁景渊,抱住他的腿哭喊着,“大皇子是臣妾的孩子,您怎么能不让臣妾见他呢?”
“臣妾与您相识已有十余载,更是从王府陪伴您至今,您为何为臣妾如此狠心?”
“臣妾到底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要被您降位为妃,臣妾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宫里?”
容妃的痛苦地哀嚎着,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充斥着疯狂和不解。
祁景渊弯下腰,捏住她的下巴,警告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你温家的打算当朕不知道吗?朕能忍你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大皇子是朕的儿子,不是你们温家手里的筹码!”
说罢,祁景渊嫌弃地松开手,朝阳宫的宫人很有眼色地拉开容妃抱紧的手。
祁景渊抬腿就走,连个眼神都不再留给容妃。
全福指示着人,将熟睡的大皇子从殿里抱了出来就想朝长信宫的方向去。
容妃看到的一瞬间就扑了上去,把大皇子紧紧抱在了怀里。
“谁敢动手,本宫和他拼了!”
她的声音很大,熟睡的大皇子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一看见自己被狼狈不堪的容妃抱在怀里时,他吓得哭了起来。
“母妃,这是怎么了?儿臣害怕。”
容妃像是护崽的母兽一般,将大皇子搂进怀里,目光凌厉慑人。
当下朝阳宫的人都不敢动手了,都手足无措地看着全福,等着他拿主意。
全福气得跳脚,他看向害怕的众人斥责道:“皇上的旨意都没听到吗?”
“容妃娘娘犯了大错被禁足瑶华宫,你们难道想留下来陪着娘娘吗?”
朝阳宫的宫人自然对全福的话深信不疑,他们真的害怕被留在了前途晦暗的瑶华宫,此刻再也没了顾忌,奋力地围着容妃,想把大皇子抢了过来。
容妃自然不是吃素的,她立刻就唤了瑶华宫的宫人帮忙。
可她才被降位,瑶华宫正是军心动摇的时候,没有几个人敢跟朝阳宫的人作对。
不过片刻,哭闹的大皇子就被朝阳宫的人抱走了。
容妃冲向宫门,就被守着的侍卫拦住了,她只能看着朝阳宫一行人越走越远,直至听不到大皇子的哭声。
容妃眼泪都要流干了,整个人发髻和衣裳散乱,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此刻她心里恨透了无事找事的佩玉。
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也清楚了,佩玉就是故意在算计她,好让自己和三皇子脱离她的掌控。
容妃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佩玉千刀万剐了。
容妃降位的事像是一阵飓风,迅速刮遍了后宫。
不可一世的容贵妃居然被降位了,后宫多少人明里暗里地打听消息,就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今皇上连太后的面子都不顾了,可想而知容妃的错有多严重。
碧梧轩里,姜知意听完万顺打听来的消息后,冷笑了一声,她扶着秋霜的手缓缓起身走向殿外。
外头的雪又下了起来,冰凉的雪粒扑在脸上让人冷得不行。
不过片刻,就让人遍体生寒。
“李宝林可真是心肠歹毒啊。”秋霜边说边将手炉塞进她的手里。
姜知意闭着眼睛吹了会儿冷风,再睁开双眼时,眼里的冰冷与冰天雪地如出一辙。
“她胆子还没这么大,敢直接算计容妃。这事要是没有人给她出谋划策就怪了!”
“那会是谁呢?”秋霜忧心不已。
“且看着吧,谁得了好处就是谁。”姜知意缓缓说道。
紫林轩里,佩玉看着熟悉的殿里嗤笑一声。
她坐在空荡冰冷的殿里,看着小雀忙前忙后地为她收拾着东西。
过了许久,小雀才将所有东西归位。
她看着沉思的佩玉,小声说道:“奴婢给您提膳。”
“若是……那边有吩咐,奴婢回来再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