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就在不可思议中失去了意识,身子滑倒在一边。
谢璟珩看着眼前的人,眼眉一挑:“秦将军,辛苦了。”
眼前的“土匪头子”却哈哈大笑,摘下面罩,爽朗地说:“不辛苦,反正老子这次是本色出演,谢勋将军让我扮作土匪,那还不容易?”
“不过,”他语气顿了顿,盯着眼前地上躺着的人,说:“这个人貌似对你忠心耿耿,也算是个有血性的,你打算怎么处理?还有那五千人马,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
事从权宜,谢璟珩一时间无法与霍然解释,所以只能暂时敲晕了他。
“这位霍将军,乃是我父之前的旧部,为人耿直赤诚,是为不可多得的良将。我也不想伤了他,这样吧秦将军,先让他跟着你们,好歹先过了眼前再说。”
秦夜点点头,利索地从身后拿出一套在意准备好的衣服,扔给了谢璟珩。然后拉出身旁的一个小兄弟,用力往前一推。
“你赶快趁着现在混乱,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穿上,再把这套衣服换上。这个小兄弟和你身形差不多,就由他替你引开那五千人马,你赶紧骑着我的快马,前去漳州。”
谢璟珩接过秦夜扔过来的衣服,此刻时间宝贵,便也顾不得什么场面话了,便又竹一带着,找了一个隐蔽的小巷子。
谢璟珩看了一眼那个被秦夜推出来的小伙子,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但看着却腼腆了许多。
外面打斗声不断,虽然秦夜在动手之前有吩咐,尽量不要伤人。
可奈何那禁军之中,还是有几个不要命的小伙子,求生的欲望非常强烈,以至于秦夜的手下不得不还击,刀见了血。
不过还好,现在还没有闹出人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谢璟珩麻利地揭开身上的外袍,递给眼前的小兄弟,又在竹一的帮助下,迅速穿上秦夜早已准备好的衣服。
这是一套水手服,上面还有那倭寇国的花纹。
漳州靠着海,如今又被倭寇占领,所以身在漳州的百姓和官员,已经逐渐沦为贼人的鱼肉。
灾荒之年,陆地上几乎找不到什么吃的。
只有海中还能找些什么鱼、虾可以吃。
所以漳州大部分的百姓,都在威逼利诱下,变成了倭寇船上的水手。
谢璟珩换好衣服,还重新束发一番,转过身来,活生生的像一个倭国公子。
竹一忍不住叹道:“主子,你这样一打扮,哪像什么水手啊,活脱脱的一个倭风世子。”
谢璟珩轻笑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但眼下他也没工夫开玩笑,便将自己的贴身之物一一摘下,也都给那个代替自己的小伙子递了过去。
怕他害怕,还安慰道:“你放心,既然我与谢勋将军定下此计,那肯定是有万全之策的。混乱之后,秦将军会假意让你”受伤“,然后将你关在马车之中,你就跟着走,秦将军定是会护你周全。”
那小伙子点点头,没说话,
谢璟珩还想开口安慰什么,只听他忽然说道:“世子,我不怕死...我....我饿。若能让我吃顿饱饭,我死而无憾了。”
谢璟珩一愣,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和他身形差不多的小伙子,骨架却比他宽大了不少。
虽然从远处一看,二人的身形差不多,可等凑近了看,才知道那哥小伙子瘦的简直是皮包骨头。
一点血肉都没有。
全靠一副大骨架撑着。
谢璟珩不禁心头一阵泛酸。
他警惕地看了看身后打得正酣的秦夜,心一软,索性转过身去,用意念打开系统空间,从里面找出两个开袋即食的肉松面包,还有一瓶水。
他打开面包,又让竹一帮忙拧开盖子,然后都递给了眼前的小兄弟:“你把这个吃了,快吃吧,吃完再过去。”
又把剩下的一个面包塞到他的怀里:“这个你就拿着,等你进了马车里,没人看见的时候,饿了再吃。”
那小伙子看到谢璟珩,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真的活脱脱变出来了吃的,不由得惊讶万分。
他本来就听过谢家公子的传闻。
外面传说,谢璟珩上辈子是世外神仙的徒弟,所以在这灾荒之年,才会受到神仙的眷顾,可以变出吃食。
他原本还不相信,可此时亲眼所见,便知道传闻非虚。
眼前透明袋子里奇怪的食物,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
实在忍不了了,他朝着那满满的肉松,一口便咬了下去。
丝丝香甜美味的肉松,混合着芝麻、小麦、葱花的香气,瞬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上了天堂,
“真香啊,这个东西真香啊!”
怕他噎着,竹一便让他小口喝了几口水。
正当他吃得正欢的时候,却不料那早已昏倒的霍然,已经缓缓起身了。
虽然肩胛还隐隐作痛,可作为经常在外打仗的将领,也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再盯着谢璟珩身上的水手服和那奇怪的发型,他便立刻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世子,我也饿了,能否分我点吃的?”
霍然陡然出现在那小伙子面前,可给他吓得不轻,一口水喷在了地上,不禁连连可惜。
谢璟珩也是一惊,他寻声望去,只见霍然就那么盯着自己,皮笑肉不笑。
谢璟珩心中一凉,完了。
“霍将军,你听我说...”
“老子才不要听你说!”霍然立马打断他,有些生气,“世子爷,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提起告诉我一声?我霍然虽然不才,但好歹也曾经是谢家军!”
听到“谢家军”着三个字,谢璟珩脸上一红,他知道谢家军的人,对谢家自然是无比忠诚,可毕竟他与霍然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况且,也正因为他曾经是父亲的部下,谢璟珩才不想把他卷进来。
毕竟,若是自己真的遭遇不幸,也不会连累到霍然,也能保住谢家军的零星血脉。
“我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以为你那一掌,真的能把我打晕?”霍然眉毛一挑,讥讽道。
谢璟珩大惊,可他越解释,就越不知道怎么说,急得前额冒出了细汗。
“世子,既然你从那倭寇手中,把漳州抢回来,那怎么可能不算我一个呢?”
“不,还有我身后那几千兄弟,你快让他们别打了,莫要伤到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