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紫蓝葫芦,池桥松骑着金角,快速向瓯江地区奔赴。
普阀、潮阀、榕阀联手攻入姑篾、括苍,如此明显的引蛇出洞计策,池桥松自然不会傻到自大入彀。
不过。
若让他在家待着,坐视姑篾、括苍丢失,也不是他的风格。
“至少要探听出,吏相、内相到底针对我布下什么阴谋,否则……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池桥松心中门清,“这一次我怂了,难说吏相、内相不会得寸进尺……财相说在江右省境内庇护我安全,不可尽信!”
他是弱势方,内阁巨头们是强势方,可不相信强势方真愿意遵守规则,只在规则的条条框框内针对自己。
当初马兰刀掘了一位内阁巨头的祖坟。
内阁巨头直接埋伏到马兰刀府邸,差点将马兰刀乱剑砍死。
并非是说马兰刀做得对,只是从这件事可以看得出来,真要逼急了,内阁巨头可不会顾忌什么规矩。
“我身上的秘密之大,对内阁巨头的吸引力,可比掘一座祖坟大得多。”池桥松微微一叹,只是有些感觉。
并未心生畏惧,或者后悔一统江右。
实际上此刻他底气十足,真正遇到大宗师、大天师,跑绝对能跑得了——尤其是自己的现在法神通。
哪怕遇到十面埋伏,只需一瞬时机便可发动现在法神通。
将时间定格,随即再借助紫青葫芦水遁,一次便可遁出十公里开外,找到水源地,水遁距离会更远、更快。
“实际上,我最大的依仗是紫蓝葫芦。”池桥松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翘起。
当日财相洪同元下榻省府招待所时,他特意顶着紫蓝葫芦,悄悄在财相面前转悠了好几圈,财相毫无反应。
甚至不知不觉中,当着池桥松的面坐马桶。
池桥松还故意在隐身状态下,释放神识来试探,财相依然毫无知觉。
正是这一波试探,让他明白了紫蓝葫芦的强大——紫蓝葫芦不是法术类的隐身,而是遁入小虚无界这种异空间,与现实世界几乎没有交互。
而且。
财相这样的大宗师、大天师,没有完美金丹,无法孕育神识,感知能力远远比不上池桥松。
“在我看来,上武修仙与中武内功、下武外功,最大的区别不是我有真气,他们只有法力与劲力,而是完美金丹所孕育的神识……神识妙用太大,这恐怕是上古修仙者的标配,能适应高维度世界的感知方式。”
紫红葫芦、定海珠、人间、地府、上界……
这些空间的维度,一个比一个高,到了上界之后,没有修仙标配的神识,恐怕普通人得睁眼瞎。
思绪如脱缰野马,不断飞驰。
金角的飞行速度不算太快,但也不算太慢,如同一列高铁,并且是不需要停靠站的高铁,很快就在月色中抵达了永嘉市。
潮阀、榕阀就在永嘉市发表的结盟宣言。
当时榕阀大帅黄达祥、潮阀大帅孙玉满都露了面,不过随后进攻姑篾市,两位大帅都没有参与,应该留在后方。
池桥松不辞辛苦的一一寻找,从永嘉市的市公署,找到豪华别墅区。
一路找过去都没有孙玉满、黄达祥的影子,因为夜深了,很多人都已经休息,想探听消息都没地方去。
《五代河山风月》
蓦然。
池桥松想到一处地方:“圣王水心殿被我宰了一个法师,说不定榕阀、潮阀结盟,他们也在其中居中串联过。”
想到这里,池桥松骑着金角,直奔圣王水心殿。
本来只是想过来打探一下消息,结果意外的发现,黄达祥、孙玉满就在圣王水心殿落脚,而且还在一起夜饮。
掌教真人陈道强,在下首陪着两人一起饮宴。
骑着金角悬浮在屋顶,池桥松神识舒展,便开始监视这三人的一举一动。
“小怜花的唱腔确实不错,尤其是电影中的一段歌仔戏,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真是唱得好长得好啊。”孙玉满啧啧叹道。
黄达祥操着浓厚的方言,说道:“还是这部电影拍得好,把小怜花真正捧起来了,我老娘过寿那天,准备请小怜花唱一出《八仙过海》,给老人家热闹热闹。”
“白天唱曲讨老人家欢心,晚上唱曲讨黄大帅你欢心,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孙玉满笑道。
陈道强给两人倒满酒,也跟着调笑两句:“那小怜花确实我见犹怜,老道清心寡欲之人,见了也要多念几声无量天尊。”
黄达祥大笑:“哈哈,陈掌教若是喜欢,也请她来水心殿唱唱曲就是了。”
陈道强摇头失笑:“君子不夺人所好,小怜花是黄大帅的心头好,老道清心寡欲惯了,并无多少想法。”
“想法不在多少,有就是有,我并不介意与陈掌教做个同道中人。”
“啊,无量天尊。”
“哈哈,黄大帅豁达之人。”
三人就小怜花的话题,喝了不少酒,池桥松有些无聊的掏出一点宵夜,在屋顶上吃了起来。顺便拿点果蔬,给金角垫垫肚子。
等到三人喝差不多了,终于聊起了池桥松。
屋顶的池桥松挑了挑眉头,认真看,认真听。
“说实话,你我两人斗了半辈子,谁能想到有一天竟然会结盟。”孙玉满感慨。
黄达祥夹一颗花生米,随意道:“一日突破不了宗师,便一日是个任人摆布的道具,此番事了,你我还要多努力啊。”
“你比我年轻,有时间去熬。”孙玉满语气有些寂寥,“我本将希望都寄托在赣南市,借助江右气运成就宗师,却没想到如今落到如此下场……不知道上面要如何对付池桥松,这池桥松一日不倒,我便一日无望。”
“你无望,难道我就有望?”黄达祥翻了翻眼睛,“我谋划陈志斌有五年了,结果陈志斌反而成了池桥松的踏脚石。”
陈道强接口道:“两位大帅不必气馁,如今上面让二位造起声势,必然是有计策针对池桥松,这池桥松蹦跶不了几天。”
“难哦老陈,即便大宗师、大天师亲自出手,也难保真能击杀池桥松……那池桥松可是有天师手段,连文凤林都被他斩了,元婴都没逃出来。”黄达祥啧啧两声,“反正我就装装样子,绝不去前线。”
孙玉满忽然问道:“你们说,这池桥松会亲临瓯江地区吗?”
陈道强沉吟不语,猜测不出来。
黄达祥则洒脱道:“管他呢,来了我们就跑,反正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喝酒喝酒,老陈,再让人上点花生米。”
随后,三人话题又岔到八卦上去了。
池桥松则默默思量:“果然是有阴谋,不过,似乎孙玉满、黄达祥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将我吸引过来?”
摇了摇头。
他又想到:“也不对,真要将我吸引过来,孙玉满、黄达祥不该是这般随意,那么到底是什么目的?”
“难道说,是让徐向佛飙演技,逼我去杀徐向佛,然后在徐向佛身边埋伏?”
想到这里。
池桥松决定明天便去探听徐向佛,看徐向佛那边有什么阴谋在铺垫,至于今晚,他找个地方直接打坐休息。
长江,滚滚东去。
一头浑身布满赤红色鳞片的大蛟,正在江水中遨游,它的体长有三十多米,头上两个鼓包仿佛要破开一般。
清晨的阳光从东方照耀过来,在水面上凝聚出一道一道紫气。
赤蛟昂起头浮出水面,大口吞吐这些紫气,并且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气息,整个江水区域,水中鱼虾都慑服于它的气息,拼命逃窜。
就在这时。
赤蛟吞吐完紫气之后,很快便发现一条大的白蛟和一条小的青蛟,结伴向自己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