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贾不凡径直朝着厨师老丁走了过去,老丁瞧见贾不凡,立刻迎上前来,隔着老远就问:“哥,听说我们老板中邪死了,你该不会是为这事来的吧?”
“不是,正巧碰上了而已。”
贾不凡说着,指了指我,冲老丁反问道:“你还记得他吗?”
老丁将我打量一番,但没能认出我来,他摇了摇头,道:“这谁家孩子啊?长这么大了,我没认出来。”
很显然,他误以为我是他们家亲戚。
我淡淡一笑,道:“丁师傅忘了吗?昨天晚上您给我煮过一碗面。”
老丁一听,脸色微微一变:“是……是你!?”
“是我。要不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吧?”
老丁看了看贾不凡,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行,你们跟我来。”
老丁领着我和贾不凡来到了宾馆内的一处草坪,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们仨便在草坪上坐下来,老丁干咳两声,冲我问道:“那个……,昨晚你们在餐厅里有没有碰……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笑了笑,语气平静地说:“您说的是那女鬼吧?”
“所以你见过她了?”老丁立刻追问。
我点了点头:“见了。”
“你……你难道不觉得害怕?”
老丁话音刚落,贾不凡说道:“南辰兄弟是茅山派传人,在道术方面的造诣甚至在贫道之上,他又怎会惧怕区区鬼邪。”
“原来是这样。”老丁对我肃然起敬。
我笑了笑,说道:“我来找丁师傅您就是想问问,餐厅里的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丁看了一眼贾不凡,说道:“这事我哥比我清楚。”
“贾道长跟我说了她的来历,我是想知道,这么多年,她有没有害过其他人?”
“那倒没有。”
老丁说到这,压低声音冲我和贾不凡问道:“我们姜老板不会是被她给害死的吧?”
“现在还没法确定,不过这一系列事件之间一定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说到这,又冲老丁问道:“她叫什么?”
“谁?”
“那女鬼。”
“这……这我不知道啊。”
老丁转头看向贾不凡:“哥你知道吗?”
“应该是叫张诗妍,原本是个女作家,据说文采很好,而且歌也唱得很好,三十多年前她从外地来到黑水镇采风,就住在当时的镇招待所里,按理说她不应该知道女巫的事,但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然后就中了诅咒,死在了招待所里。据说那天晚上她独自一人去了招待所的食堂,第二天才发现她的尸体,死状跟姜老板几乎一模一样。”
听了贾不凡的讲述,我顿觉心头一怔,连忙问道:“您说她原本是一位女作家?”
贾不凡点了点头:“对。”
我沉吟片刻,又问:“她写小说吗?”
贾不凡笑了笑:“她是写什么的贫道就不得而知了,贫道对她并不了解。”
我陷入了深思。
按照陈梦瑶的说法,剧组现在拍的电影剧本来自于姜老板,而姜老板自称是从一位笔名叫“苗女”的女作家手里买来的版权,但那位女作家始终都没有露过面,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宾馆餐厅内的女鬼张诗妍,其实就是那位女作家?
但贾不凡又说张诗妍已经死了很长时间,至少有三十多年,而姜老板以前在省城,三十多年前他还没有回到黑水镇,所以理论上来说,他与张诗妍应该素未谋面。会不会是张诗妍在三十年多年前写了这部小说,姜老板在将镇招待所改建成春华宾馆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她的小说手稿?
……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子里冒出来,我思索片刻,又冲老丁问道:“她是不是每天晚上十一点过后就会出现?”
老丁点了点头:“对,所以在十一点之前,我们必须把餐厅厨房都收拾好,然后赶快回去睡觉,好在她一般只在餐厅出现,不会去其他地方。”
贾不凡解释:“她之所以只在餐厅出现是因为当年我师父在餐厅内布置了一个法阵,相当于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结界,女鬼就被困在了结界里,不能走出餐厅,一旦走出餐厅,她就会魂飞湮灭。”
“画地为牢术?”
贾不凡笑了笑:“南辰兄弟果然有见地,正是画地为牢术。”
“我听说画地为牢术是十分高深的道术,看来尊师是一位道门高人。”
“师父的道术造诣确实很高,只可惜……”贾不凡说到这,叹了口气。
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我说道:“南辰兄弟,您真不该贸然念那女巫的姓名。当年我师父也是自认为能够破除女巫诅咒,念了女巫的姓名,接过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贾道长不必担心,我的命不会折在这黑水镇。”
“南辰兄弟知道自己的命数?”
“命数是天机,我可不敢窥探天机,只是直觉而已。”
我说完,朝着餐厅大步走去,贾不凡与老丁立刻跟上我的步伐。
我走进餐厅,由于还不到饭点,再加上宾馆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餐厅还没营业,偌大一个餐厅内一个人都没有。
我转头对老丁说道:“丁师傅,能不能麻烦您把窗帘拉下来。”
“这可是遮光窗帘,要是拉下来,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老丁说道。
“我就是要这效果。”
“啊?”老丁一脸惊讶,转头看向了贾不凡,贾不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就按南辰兄弟说的去做吧,把窗帘都拉下来。”
“行。”
老丁走过去,把餐厅的窗帘依次放了下来。
原本还很敞亮的餐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从挎包内取出一道召鬼符,一扬手,符纸无火自燃。
我轻轻舞动手中燃烧着的符纸,嘴里默念召鬼咒,但直至符纸燃烧殆尽,张诗妍的鬼魂也没出现。
餐厅内一片安静,什么都没发生。
我扭头朝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丝毫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