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真狠心,死就死了,竟然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毒妇!她亲手毁了让我们活下去的一个机会!”
“死简直是便宜她了,她还辱骂老国师。”
一时间群情激愤,即使她死了,大家也要去踩她的尸体两脚。
人太多了,官兵根本管不过来。
事实上他们也不想管,要不是身为官兵,不能做这种事,他们都想上去踩两脚了。
看尸体被毁的差不多了,为首的官兵才出了这口气,开口道:“从现在起,所有小孩都不能出城,哪怕是有路引也不行!”
“那不行啊,我是带孩子来见亲戚的,现在要回家了。官兵大人你可以仔细查查我的路引,她绝对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官兵把没气的婴儿扔在地上,用手帕擦着手上的血迹。
“我说了,所有小孩都不能出城。要么,你俩都留下。要么,你自己回家,把她留下。”
王墨玉和李平乐相互对视一眼,转身带着孩子回去了。
从门口是出不去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禽兽!”王墨玉一到家就开骂。“一群刚升起的太阳,仗着死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一个个的话说的可大义凛然了,还有那个死国师,能想出献祭这种猪狗不如的方法,说明它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王墨玉骂起人来是无差别扫视,李乐平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搭腔。
但是王曦敢。
“妈妈,什么是刚升起的太阳?”
李乐平知道肯定是什么骂人的话,赶在妻子解答前赶紧捂住了王曦的耳朵。
“初升东曦。”
被王曦这么一打岔,王墨玉的理智稍微回来了点儿。
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得赶紧离开这里。
李平乐做手工很有一套,光是爬墙用的机关弩家里就有不下十个。
既然从正门口出不去,那就从墙边爬出去。
李平乐武功不行,负责背包袱,王墨玉武功比他好一点,负责背王曦。
等这次逃出去后,不光要让王曦上学堂,还要让她学武。
至少要学会如何翻墙!
三人都身着夜行衣,趁着夜色在街角快速前进。
王曦本来没有夜行衣,身上穿的还是李平乐今天现做的。
时间很赶,看起来远不如王墨玉和李平乐身上的精致。
但是衣角处有一只用黑金纹线绣的兔子,里面还有一个内兜,内兜呈半个椭圆形,上紧下松,兜口处像荷包一样,只要拉下两边的绳,就能使兜口关闭,确保里面的东西不会掉出来。
这两处细节无一不体现制衣之人的用心。
二人步伐很快,没用多久就到了城根处。
怕被人发现,二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我先上去,到上面接应你和孩子。”
“好。”
李平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歘歘歘几下就窜到了城墙上。
“上来吧。”
王墨玉一手攥着绳子,一手抱着王曦,单手用力让她的速度慢了一点。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王墨玉听出来了身侧的声音是县丞,她回头一看,起码有二十来人。
知道跑不掉,王墨玉干脆主动跳了下来。
能带着这么多人埋伏在这里,可见是早有预料。
李平乐看她下去了,也二话不说跟着下去了。
王墨玉摘下面罩,笑着对县丞道:“县丞这么晚了,带着这么多人出来遛弯,还真是好雅兴。”
县丞是个看起来瘦弱纤细的女子,笑起来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不是出来遛弯的,是来抓你们的。”
“哦?我们只是出来遛弯,何故用得上抓这个字?”王墨玉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把她原本想好的说辞都打乱了。
“遛弯?遛弯至于要爬墙?”
“是啊,我女儿想到高处看月亮,整座城里就属城墙最高了。”
“原来是这样啊。”县丞点点头,一副信了的样子。“你们两个还真是好父母啊,宁愿违反刑法,也要带孩子来看月亮。”
“哪里哪里,做父母的嘛,当然都会可着孩子优先。”
县丞知道王墨玉在说谎,王墨玉也知道县丞知道她在说谎,县丞也知道王墨玉知道她知道王墨玉在说谎。
这副说辞不过是给县丞一个台阶罢了。
平心而论,王墨玉人很好,县丞从她身上没少捞油水,要不是她孩子是老国师选中的人,她也不想和她闹得太难看。
这个台阶县丞下了。“既是如此,那还是快些回去吧。念在你们是初犯,这次就算了。正好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县丞一句接着一句,完全不给王墨玉说话的机会。
县丞的家和王墨玉家隔着三条街,说顺路完全就是在胡扯,但她刚刚还免了几人违反宵禁的罪,王墨玉只得应下。
事实证明确实是顺路,但是只顺县丞的路。
几人先是把县丞送回家,又被怕她们有危险为由,吩咐衙役送几人回家。
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