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周公是个不解风情的,陆真做了一宿的梦,周公左手拎着好酒好菜,右手拿着大砍刀。
“选哪个?”
陆真想选好酒好菜,结果却伸手一指选了大砍刀。
然后?
然后她就和周公对砍了一宿,周公还说了一句:“是兄弟就来砍我......”
完了!她魔怔了!
等陆真完全清醒,已经辰时中了。
今日还要回永新,她起来后顺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想起那个无厘头的梦,揉了揉脸。
周主簿听到响动来敲了敲门:“大人,该起了。”
房内传来陆真有气无力的声音,周主簿挠了挠头,难不成大人昨日在房里偷偷喝酒宿醉了?
没休息好的陆真吃啥都没滋没味,就连周主簿特意买来的仙豆糕都不香了。
“陆大人!你还没走呢!”
毛县令昨日醉得一塌糊涂,喝醉后酒品还行,就是睡得时间有点长。
“哦豁,西街口的仙豆糕!这个很难买的,还很贵!”
陆真看着他夹了一块又一块,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移走了糕点:“毛县令怎么还没回去?”
粗线条的毛县令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还以为陆真是关心他,怕他被噎着。
喝了一大口水,毛县令才说道:“不急,我正好顺便将牛赶回去。”
将牛赶回去?
陆真加载了一下记忆,想起了昨日崔知府答应的给他们增加耕种物资,她看向周主簿,后者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说道:
“咱们赶了马车过来,无法赶牛,回去让郑前带人来就行了。”
也行。
毛县令羡慕地说道:“还有人帮忙干活,真好。”
陆真知趣地没问对方县衙里有多少人,反倒是毛县令,光杆司令也不愁,直接说道:“等我将牛赶回去就去永新县拜访一下陆大人。”
“好啊,随时欢迎。”
最后那两块仙豆糕被陆真一口一个干完了,毛县令喝完茶就回房收拾东西去了府衙,要他的牛去了。
陆真背着挎包出门,昨日买的一堆东西随意放马车上,陆真落脚都没地方,最后只好坐在车辕上。
“大人,我现在驾车技术已经很好了。”
“确实很好,我都好几次没想吐了。但这里面东西太多了,我还是坐外面吧。”
“......我收拾一下。”
“别收拾了,马车就那么大,东西就那么多,堆起来我还怕颠下来砸脑门上呢!”
听到这个周主簿只好悻悻地收回手,陆真替他轻挥马鞭,马儿便往前走去。
回到永新县都夜深了,守门的士兵验了官印才将人放进去,县衙还亮着灯,周主簿将车停稳,陆真跃下马车伸了个懒腰。
腰都快废了!
当值的赵明看到周主簿眼睛都亮了:“周主簿!大人呢?”
周主簿侧过身,赵明看到陆真连忙跑过来帮忙搬东西:
“大人你出公差还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坐这么久的马车一定累了吧?厨房备了水,我给你打水去房里,然后再煮一碗糯米圆子?这么晚了吃糯米好像不太好,不然还是做面鱼儿?许光带回来的做法,大人还没尝过呢......”
被勾出食欲的陆真不断点头:“东西先搬到堂屋里,糯米圆子要吃,面鱼儿也要吃!”
“好嘞!”
赵明十分利索地搬东西,又给她打了水送到房门口,陆真洗漱换了衣衫去了堂屋,周主簿正在整理东西。
书都被他理好了放在一旁,陆真要看的书先放书柜,其余书一律送到学舍去充实书馆。
东西搬进来堆在一起看起来很乱,陆真走上前去帮忙收拾。
“面鱼儿来咯!”
赵明端着两碗面鱼儿走了进来,看到两人蹲在地上收拾,连忙放下碗:“你俩放着别动,我把糯米圆子端过来就收拾。”
面鱼儿里面放了胡椒粉,一口热汤喝得陆真周身都舒畅了,周主簿没想到赵明还给自己做了吃的,看起来还有些感动。
“糯米圆子来啦!小心烫。”
两碗糯米圆子放在桌子上,一碗多的放在了陆真面前,少的那碗放在周主簿面前。
“......你这是偏心!”
赵明眼神躲闪了一下:“这怎么能叫偏心呢,你有一大碗面鱼儿还不够吗?”
“够了......”
“那不还不快吃!”
赵明小声哔哔了几句,蹲下来收拾东西,吃的都放厨房的柜子里,大人买的小玩意放案桌上......
“我给你们都买了点东西,青色的那个木盒是你的,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至于其他颜色的盒子,赵明也不好直接打开,全都叠放在一块放好,打开了青色漆盒。
里面躺着一柄匕首,向上侧弯的刀身,锋利的刀刃,还有用蛇皮缠绕的刀鞘和刀柄。
“哇!”
赵明毫不吝啬对匕首的赞叹,县衙的长刀太沉,他一直用不习惯,这个就很好,轻巧、敏捷、帅气十足。
“谢谢大人!”
陆真将糯米圆子端了过来:“喜欢就好。”
这柄匕首真的太漂亮了,赵明爱不释手,当即去院子里耍了两招,陆真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礼物都是周主簿和陆真一起去挑的,陆真负责挑选,周主簿负责付钱,毕竟是去府衙,给家里的孩子们带点礼物再正常不过了。
第二日县衙的众人都收到了礼物,一个个兴奋得飞起,就连厨房的胡厨子都收到了几罐香料,午饭的饭菜就更香了。
没过两日,驿站就将府衙下发的耕牛、锄头、镰刀等都送了过来,春耕还未结束,这些工具半天就都被借完了。
赶完牛回县里的毛县令走了两日才终于走到永新县,不过是隔着一片树林,他感觉永新县就是比北丘县有生命力。
赵村四周的田地都被翻了一遍,远处的牛还在犁地,水渠边有人在洗手洗脚,秧苗田里的秧苗一片青绿,看上去十分茁壮,孩童在一旁用水瓢舀水浇地,田埂处坐了个人在休息。
明明是普通的画面,毛县令却觉得这里的农户比自己县的农户有盼头,脸上的苦大仇深都少了。
隐约中,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