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房顶上检查破碎瓦块的一个年轻人低头看到了正走进中院的于林一行,赶紧大声问好:“东家您过来了。”
听到徒弟的声音,正在正屋里忙活着的雷师傅马上丢下手头的事情,快步走了出来,满脸堆笑开口道:“东家过来了,今儿个小六子一大早就带着我们师徒到了这里,听小丫头说了,您最近比较忙,就让我们师徒几个先把房顶破碎瓦块检查一下,另外就是把各个房间都清理干净,等您有时间了,再过来看看具体怎么修缮。”
看着眼前这位明显头上比之前多了一些白头发的雷师傅,于林微笑着说道:“雷师傅,您是修缮房屋的行家里手,相信经过您的检查,应该已经对这套房子有了一定的了解,我想先听听您的检查情况。”
于林一边把小丫头放在了地下,轻声叮嘱道:“琳琳,现在你先和婉茹姐姐在院子里玩一会儿,大哥有事情。”
小丫头嗯了一声,拉着黄婉茹跑到了回廊里玩了起来。
于林掏出一盒香烟,递给雷师傅一支,自己刚刚叼在嘴上,雷师傅已经划着火柴凑了过来,点上烟后,直接把这盒哈德门香烟递给了雷师傅:“雷师傅拿着抽吧,明天过来的时候再给你们拿一条。”
雷师傅连声道谢后,才开始说道:“东家,我带着徒弟们对这套两进四合院进行了仔细检查,这套房子的房体没有啥大问题,只是由于很长时间没有住人,室内墙皮很多地方都已经脱落,最好能够全部刮掉重新抹上白灰,当然了也可以简单粉刷一遍,不过那些脱落的地方,就算是抹上白灰,多少也能看出一些不同,而且最多三两年恐怕其他的地方也会出现白灰脱落的现象。”
于林微微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原因,现在抹墙使用的都是石灰,如今由于工艺问题,所烧制出来的石灰品质不一,时间长了以后,石灰受潮就会出现反应,因此受潮的地方出现脱落也是正常现象,于是微笑着说道:“雷师傅,咱们既然打算收拾,就一次性搞好,所有房子的里墙全部刮掉重新抹上白灰,屋顶的瓦片也别检查了,全部都换成新的吧,另外仔细检查一下房梁、檩条,有问题的就直接都换,刚才我大体看了看,所有的门窗也都重新让木匠做,都换成玻璃门窗。”
雷师傅当然希望工程量越大越好,如今已经很少碰到这种大活了,平常也只是一些修修补补的小活,只能挣点儿辛苦钱,可是越是这种大工程,他越得认真负责,绝对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再说青山堂可是自己的老主顾了,几乎年年都有活找自己干。
雷师傅抽了一口烟,才开口询问:“东家,门窗的木料用什么?另外现在玻璃可不太好买,得去几家洋行提前订货。”
于林摆了摆手:“玻璃到时候我给你们送过来,对了让木匠做成双层玻璃门窗,这样冬天也能保暖;至于木料的话,尽量用黄花梨木和楠木。”自己也不知道从哪个仓库里收进储物袋里一堆各种建材,其中不仅仅只是有玻璃,还有一堆水泥,不过水泥包装袋上全部都是樱花文字,还是别节外生枝了,至于玻璃则无所谓了,自己记得提前把外面木箱上的樱花文字去掉就行了。
雷师傅听后点了点头:“黄花梨木和楠木现在几个木料厂里都有不少存货,如今兵荒马乱的世道,已经很少有人盖房子了,现在那些木料厂积压了不少好料子,我上次去买点木头的时候,听木料厂的掌柜提起,他们那里还有一批好不容易搞到的金丝楠木,可惜压在了手里一直无人问津,我还特意去仓库里瞅了一眼,那堆料子品质真不错,都是一丈半长、一尺一二见方的大料,如果放在清朝,这种大料子就连那些达官贵人也没有资格使用,只能进贡给宫里。”
于林听后不由笑着说道:“雷师傅,麻烦你去买木料的时候问问,价格合适的话,那些金丝楠木料子我要了,现在也没有啥合适的用处,就留着以后再说吧。”
雷师傅稍作迟疑才说道:“东家,就算是如今行情不好,可是像这种金丝楠木大料子,我估计每根至少也都两三百现大洋呀。”
于林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钱就不用担心了,雷师傅,像这里修缮房屋这种简单活,你就让你的那些徒弟们干吧,你替我到四九城各个木料厂收集各种好料子,像金丝楠木这种稀少的木料,就算是小料子我也要;另外黄花梨木大小料子也都要,如果还有其他的好料子你拿点样品给我看看再说,咱们就按行里的规矩,这些珍惜木料给你一成的茶水费。”
雷师傅听后大喜过望,要知道修缮房屋才能挣几个钱?可是如果能够给眼前这位爷买到好料子,那茶水费可就惊人了,光是那三四十根金丝楠木,自己就能够挣到千八百块现大洋,更何况人家木料厂也不会让他白忙活,虽然买卖木料的茶水费要远低于购买珍贵家具那么多,可是架不住眼前这位爷要的数量多呀!当然了他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这位爷的财力,人家可是青山堂的东家,谁敢说青山堂没有钱,那就是个笑话。
于是雷师傅赶紧连连点头答应,他笑着问:“东家,紫檀木您要不要?都是来自以前的天竺、也就是现在的印度,都是一些能够打家具的大料子。”
听到雷师傅的话,于林才想起来,对呀,现在的印度可是有着大量的降香紫檀木,还有不少沉香,后世由于过度采伐,降香紫檀木料的价格持续暴涨,从原本的几千块钱一吨,直接涨到了每吨数百、上千万元,至于印度沉香更是几乎绝迹,最近等有时间了,可以过去转转,反正自己对于阿三这个神奇国度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在那里搜刮点降香紫檀木和沉香还真得没有啥负罪感,对了,记得后世一些报道中提及,阿三那里有不少庙宇地下密室里堆积了大量的黄金、珠宝,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直接收进自己的储物袋里吃灰。
看到雷师傅急切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于林微笑着说道:“只要是好料子都行,雷师傅你尽管联系,还是那句话,钱不是问题,花个百八十万现大洋无所谓的小事。”
雷师傅听后不由咋舌不已,不过想想也是,人家身为青山堂的东家,估计身家不可估量,去年在修缮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隔壁东跨院的时候,自己就曾经听岳信文无意间提前,说是四九城青山堂也只是于少东家产业的一部分,而且青山堂在津门、沪上、羊城等大城市都开设着分号。
雷师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东家,不知道您能不能搞到粮食,如今由于樱花人在四九城实行《谷米管理法》,现在市面上除了极少一部分达官贵人还能够从那四家粮店买到粮食,普通老百姓只能吃共和面,想要买点粮食也只能去簋街黑市购买,可是如今黑市上的粮食价格竟然涨了十多倍,如果您能够搞到粮食的话,完全可以用粮食抵部分木料款,多了不敢说,粮食按照市价的五六倍结算绝对不成问题。”
于林自己储物袋里的粮食堆积如山,如今更是在拿出大批粮食用以赈济灾民,如果能够用粮食换到珍稀木料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于林微笑着点了点头:“粮食我倒是能够搞到,有纯玉米面和面粉,行,雷师傅你就联系吧,粮食价格按照市价的四倍给你,至于跟那些木料厂谈成什么价,我就不管了。”
雷师傅赶紧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东家,这事儿就交给我了,让木料厂送料子的时候直接把粮食拉回去,不过得找个合适的仓库才行,最好还是得您安排一个合适的仓库。”
于林随意地说道:“娄氏轧钢厂的仓库不少,我让娄振华安排一个吧,到时候通知你。”
雷师傅当然知道娄振华是哪位,听到于林的话后,心里对于这位爷更是钦佩不已,从这位爷的口气中不难听出来,人家跟娄氏轧钢厂的娄大老板关系相当密切。
于是雷师傅赶紧恭恭敬敬地答应下来,然后开口询问道:“东家,您对于这座院子的修缮还有什么吩咐?”
于林不假思索地说道:“大门拆了重新建吧,尽量保持原来的风格,你提前让人准备砖雕和石雕,照壁和垂花门也拆了重建,游廊该修的修,实在不行也换成新的,地面全部换成青石板,正屋的地面用青砖,如果能够找到那种金砖最好,我听说当初宫廷内务府的一些官员和工匠联手,弄出来了不少金砖,你寻摸一下,能够弄到的话,还是那种金砖比较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