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林陪着母亲和牛大娘到菜市场买了几颗大白菜和二十多个鸡蛋,如今这个季节四九城的菜市场上除了大白菜就是土豆和萝卜,根本没有其他的蔬菜。土豆自己的储物袋里堆积如山,各种野兽肉也很多,可就是没有蔬菜,看来以后再去南方的话,自己也得购买一些新鲜蔬菜了,毕竟家里现在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给小丫头买了一个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于林干脆把她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乐得小丫头一直咯咯笑个不停。
此时的龙太太乘坐的洋车已经停在了东城区一座临街的三进四合院前,付过车钱以后,龙太太迈步走进了敞开着的大门,于林通过神识探查到,在四合院大门口悬挂着一块金色牌匾“童家武馆”,看来这个龙太太三教九流啥人都结交呀。
此时正在前院练拳的十几个壮小伙子看到有人进来,其中一个岁数稍微大一点儿的青年迎了上来,看着眼前这个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小脚女人开口道:“请问您有何贵干?”
龙太太并没有解开包裹的围巾,而是瓮声瓮气地说道:“麻烦小哥去给童师傅通禀一声,就说有一个姓龙的旧交特意前来拜访。”
青年看了对方一眼,转身直接向着中院而去,过了不一会儿工夫,青年回到前院对龙太太微笑着说:“龙夫人,我师父在中院恭候大驾,请吧。”
龙太太心里不由暗自恼火,以前自己也曾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可是每次姓童的小子不都是毕恭毕敬地出门迎接,但是如今竟然直接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等在了中院,显然对方已经不把自己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只不过今天自己是有事登门求对方,因此也只能压制着心头的火气,跟随着青年穿过莲花门,走进了中院。
此时的中院里五六个赤裸着上身的青壮年正在呼呼哈哈打着拳,即使是如今寒冷的季节,这些青壮年也是满头大汗,浑身散发着热气。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站在正屋的门口,看到龙太太的身影,就哈哈大笑着说:“龙夫人大驾光临,童某有失远迎,见谅。”
龙太太暗自冷笑,虽然对方嘴上说的客气,可是神色间哪里有一丝抱歉的意思,不过毕竟自己如今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还有事需要对方出手,也就忍着心里的不满,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如今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婆,童师傅太客气了,实在是不敢当呀。”
童师傅当然能够听出对方话语中的不满,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父亲跟这个女人有旧,他根本就不想理会对方,现在自己开着这么大的一家武馆,而且也结交了不少官面上的大人物,因此对于这个昔日贝勒府的小妾已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了。
不过当年自己父亲曾经允诺替对方办三件力所能及的事,如今还仅仅只是办了一件,习武之人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否则传出去坏了名声,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童师傅笑着说:“龙夫人,外面天气寒冷,还是到客厅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正屋的客厅,屋里生着两个煤球炉子,因此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冷意,迎面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武”字,正前方的八仙桌旁一个十二三岁一身蓝色棉袄的小丫鬟正捧着茶壶站在那里,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不时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
龙太太心里不由冷哼一声,这个姓童的家伙跟他老子一个德行,也是贪恋美色的家伙。
童师傅轻轻干咳了一声,小丫鬟才反应过来,赶紧给两人倒上了茶水。
龙太太并没有解开自己头上的围巾,而是开口道:“童师傅,不知令尊现在一切安好?”
听到对方主动提及自己的父亲,童师傅知道对方这是要来让自己兑现父亲当初的承诺了,于是冲小丫鬟挥挥手:“春杏,你下去吧。”小丫鬟放下茶壶转身走出了客厅,并随手掩上了房门。
童师傅笑着说:“劳您挂念,家父现在已经正式金盆洗手,回归沧州颐养天年了。”
此时龙太太已经解开了头上包着的厚围巾,语气平淡地说道:“没想到童大哥已经退隐江湖,离开了四九城,看来老太婆今儿个是白跑一趟了,唉,也不知道当年的那些老朋友还有几个留在这里,看来有时间得挨家看看了。”
童师傅心里冷笑,这个姓龙的女人故意在拿话点自己呢,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别忘了当初父亲的承诺,否则就要到那些老家伙跟前败坏自己童家不守信誉了。
童师傅哈哈笑着说:“龙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也别兜圈子了,您今儿个登门不就是为了当年家父许下的替您干三件力所能及的事吗?我记得以前已经替您除掉了贝勒府的外事钱管家,算是已经完成了一件事情,至于其他的两件事,家父当年的承诺,童某当然会认,只不过还是那句话,必须得是我们童家力所能及的事,如果超出了我们的实力,您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听到对方说出了继续替父亲兑现当初的承诺,龙太太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刚才自己那样说,有点威胁对方的意思,可是如果对方真的不再履行承诺,她一个孤寡老太婆,又怎么敢真得去败坏对方的名声?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要知道童家这些人可是真正的亡命之徒,逼急了恐怕他起了歹念,自己老胳膊老腿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无葬身之地,自己床底下还有大笔的金钱没有花完呢。
龙太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微烫的热茶接触到嘴里牙齿掉落的伤口处,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童师傅才注意到了龙太太脸上的伤痕,不由皱了皱眉头:“龙夫人,您脸上的伤痕是一位会内家功夫的人留下的吧?”
龙太太摇了摇头,语气苦涩地说道:“对方会不会内家功夫我也不知道,不过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畜生。”
童师傅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家伙,就算天赋再好也强不到哪里去,自己可是内外兼修、如今足足练了有将近三十年的功夫了,于是开口道:“龙夫人今天登门,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小家伙吧?不知道这个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如果是一些名门大派,我姓童的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绝对不会去招惹对方。”
龙太太一字一顿地说道:“青山堂,想必童师傅不会陌生吧?”
童师傅吃惊地瞪大了双眼:“龙夫人,四九城大名鼎鼎的青山堂谁不知道?您不至于说打您的是岳家的人吧?如果是岳守拙岳老的家人,龙夫人您还是免开尊口吧,外界只知道岳守拙一身医术冠绝四九城,有着中医圣手之称,但是这位最厉害的可是一身内家功夫,别说我这点微末实力,就连家父修炼了四五十年内家功夫的高手,在人家面前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另外岳守拙在四九城行医数十年,救治过的达官贵人不可胜数,只要他老人家随便一句话,我们童家拳馆就得灰飞烟灭。”
龙太太心里一沉,她万万没想到岳守拙自己竟然还是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高手,要知道童师傅的父亲已经是实力不凡了,当年那个家伙可是在自己的跟前显摆过,厚重的方青砖在那个家伙轻飘飘一掌之下,立刻碎成了一堆碎块。
现在龙太太实在是懊悔不已,如果早点知道岳守拙不仅医术超群、背景强悍,而且自身还是一位超级高手,那么就算是易中海被于少东家活活打死,自己也不会出头招惹对方。
可是如今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果就这样乖乖地吃了这个哑巴亏,龙太太实在是不甘心,于是咬了咬牙,开口道:“童师傅,动手打我的并不是青山堂岳守拙的家人。”
童师傅有点奇怪地打量着对方:“龙夫人,既然不是岳守拙的家人,您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提起了青山堂?”
龙太太把茶杯轻轻放在了八仙桌上,眼睛紧紧盯着对方:“打我的小畜生姓于,据说是青山堂的少东家。”
童师傅吃惊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岳守拙在执掌青山堂,从来没有听说过青山堂还有一个姓于的东家呀。”
龙太太轻轻叹了口气:“这一点儿毋庸置疑,是青山堂坐堂大夫岳信文亲口所说,这个岳信文就是岳守拙的长子,他公然当众这么说,那就绝对不能有假。”
童师傅双眼微眯:“龙夫人,光是一个岳守拙就不是你我能够招惹的存在了,更何况还有一位青山堂的少东家,您应该清楚,咱们四九城卧虎藏龙,一些隐世家族的实力可是绝对可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