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江亭很失落,原本想借着婚礼和梅雨声说几句话,结果,等他致完词,梅雨声姐弟俩都不见了。
难道是为了躲他?
可这是梅姿的婚礼,梅子辰唯一的女儿,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一声不吭走了呢?
转眼看到气冲冲的陈越,顿时有些了然,肯定是这个蠢女人把梅子辰气走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不能对她有任何指望。
岳广智凑到近前,四下张望一会儿:“爸,我妈和舅舅都走了,连父母致辞都不管,太过分了吧!”
岳江亭白他一眼:“你怎么没让莹莹带着轩轩来?有她们娘儿俩在,你妈就不会走了。”
“可是,莹莹今天还要上班呢,”岳广智挠了挠脑袋,“而且,莹莹说,她不喜欢梅姿,更不喜欢孙成志,不想来参加。这里人太多,小孩子来不安全。”
“都是借口!”岳江亭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觉得自己这儿子一点儿也不像他,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将来被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岳广智但凡继承他一半才智,他早就把公司交给他打理了。
肯定是随了梅雨声,蠢而不自知!
看着这个傻儿子心里就烦,岳江亭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透透气,瞥眼间,看到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彩玉?她怎么来了?
岳江亭记得早上离开家时,韩彩玉说她要出门逛街买过年的东西,怎么到这里来了?
急忙跑出门去,却找不到韩彩玉的踪影。
刚才眼花了?
岳江亭尽管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但还是不得不苦笑,这半年来,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的确大不如前。
索性不再进大厅,转身上了电梯,驱车回家。
站在一根柱子后面的韩彩玉连大气也不敢喘,使劲把自己的身体收紧,害怕被岳江亭看见。
自己儿子的婚礼,她怎么能不来?
孙成志提前警告过她,她也知道岳江亭父子作为儿子的老板和好哥们,都会来参加,但她还是忍不住悄悄来了。
只为亲眼看看自己儿子婚礼的全过程,看看他穿着新郎服和新娘手挽手的样子。
她嫉妒陈越,父母的席位应该有她一个座位,可现在却空空的,只陈越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连梅子辰都没出现,真是太欺负人了!
让她儿子丢脸就是让她丢脸!
她一点儿也看不上梅姿,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还有什么长处?
孙成志现在的确事业小有规模,但如果有一个强有力的岳父扶持,岂不是更好?
梅雨声和梅子辰竟敢半途离开,摆什么臭架子!梅姿根本配不上自己儿子!
韩彩玉越想心里越气,又羡慕又嫉恨陈越的位置,连带着更看不上梅姿了。
不小心在门口张望时,被岳江亭瞥见,吓得她差点窒息。
岳江亭脚步迈得太大,很快就出来了,她不得已只好先藏身在柱子后面,连呼吸都屏住,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她才敢慢慢探头去看,发现岳江亭已经不见了,她长长舒了口气。
拍了拍胸口,吓死她了!
要是被岳江亭撞见她参加婚宴,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和孙成志的关系?
如果得知她们是母子,能够预见岳江亭肯定暴跳如雷,认为她们母子联手算计他。
她辛苦经营了二十年的成果一瞬间灰飞烟灭,还会连累儿子的计划泡汤。
想想儿子对她怒目而视,她就从骨子里发冷。
韩彩玉不敢再多停留,从步梯走下去,脚腕累得酸疼,差点崴了脚。
给孙成志发了信息:“儿子,妈先走了,有空给我打电话。”
很快收到孙成志震惊和怒视的表情,紧接着过来一段话:“让你不要来,你怎么不听?要是坏了我的事,我饶不了你!”
韩彩玉委屈地差点哭了,作为母亲,参加儿子的婚礼不是很正常的事?她又不是公然出现,悄悄看一眼还不行吗?
这辈子,韩彩玉唯一掏心掏肺的就是这个儿子了,其他人,哪怕是父母,她都不放在心上。
结果,却换来儿子的嫌弃。
她现在有点体会到梅雨声被儿子背刺的感觉了。
唉声叹气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倏地一惊,脸都吓得变了颜色。
她的车停在停车场外围的位置,会不会被岳江亭认出来?
慌忙跑出大厦,左右看了看,眼睛瞄上附近一家服装专卖店,她脸上现出喜色,一路小跑钻了进去。
没有仔细挑选,就买了几件衣服,拎着购物袋,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这下好了,岳江亭遇到她,就说来这边买衣服了。
韩彩玉慢悠悠地晃了出来,刚进停车场,正对上岳江亭阴沉的眸子,禁不住心脏一颤。
急忙堆了笑脸,故作惊喜地迎上去:“江亭哥,你怎么在这里?这么巧!”
岳江亭瞥了眼她手里的购物袋,表情略微松弛:“嗯,看到你的车,就等了你一会儿。”
韩彩玉眼神往四周瞟了瞟:“你说的参加婚宴就是在这家酒店?梅姿肯定打扮得很漂亮吧?”
随即装作吃醋般变了脸:“你不让我去,是不是怕我遇到梅雨声?你见到她了?跟她说什么了?”
先发制人,韩彩玉觉得自己很机智。
岳江亭果然黑了脸,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快回家吧!”
韩彩玉鄙夷地瞥着他的背影,追上去:“你不回答是不是心虚?”
岳江亭双脚倒腾得更快了,韩彩玉的声音如影随形:“以前你不带梅雨声出席公共场合,嫌她给你丢人。现在为什么也不带我?我哪点给你丢脸了?”
岳江亭钻进自己车里,嘭的一声很重地带上车门,快速启动,贴着韩彩玉滑过去。
韩彩玉恨恨地跺了跺脚,走回到自己车子前面,嘴里嘟囔着:“呸,老吝啬鬼,梅雨声离婚差点被你算计死,我可没这么傻!早知道,我就不该把梅雨声赶走!嘿嘿,活该她不理你,人家有年轻帅气的秦楚,你和人家一比,就是一只癞蛤蟆!”
骂得解了气,韩彩玉哼着歌启动车子,却没发现,有一双眼睛正从东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