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赞直接把被子掀开,一条抱着尾巴哭个不停的人鱼就出现在眼前,珍珠滚了一床,有些随着库赞的动作噼里啪啦掉到地上。
他生气了。
“甜姝!你要折腾死自己去陪你的乙姬姐姐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体情况很糟糕!”库赞第一次大声呵斥自己的夫人,“我知道你很难过,乙姬王妃遇害了我们都很难过,可活着的人还得活着!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燃烧的生命卡我都急死了,你说过你会好好养身体,你还有我,我出去一会儿你就折腾!你——”
甜姝哭晕过去了,浑身冒冷汗,急促的喘气,库赞马上清醒过来,哎呀呀!他凶夫人干嘛?!她哭出来总比刚才不哭不闹的好,就不能等他回来再哭吗?他还能抱着她哄哄,这直接哭的晕过去,伤口又渗血了,他再也不听夫人的话出去弄什么糖水,想喝他让别人送过来。
医生带着护士进来,库赞急忙让开位置让医生给甜姝做检查,一群人忙碌了好一会儿,给甜姝重新换了药,扎了吊瓶,护士小姐们帮忙换了干净的床单,一大堆的珍珠都被放在地上的箱子里。
原来青雉大将的夫人哭泣真的会流下珍珠呢。
医生嘱咐库赞:“青雉大将,不要再让病人情绪起伏这么大,太危险了,让病人多休息,安抚好病人情绪。”
库赞点头如捣蒜。
副官看他那个样子就牙疼,虽然他们也挺喜欢甜姝夫人,但那位小祖宗真的能折腾人,还能折腾自己。
甜姝再醒来就是晚上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白天和晚上没什么区别,她还是看不到,连光都感觉不到。
库赞第一时间就发现她醒了,他打定主意要给夫人一个教训,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冷漠的看着甜姝,等夫人知道她错了再和她说话!
库赞不说话,甜姝也不说话,自己侧过身又蜷缩起来,反正她现在是瞎子,什么也看不到,也没有库赞的什么见闻色,睁不睁眼都一样。
库赞沉默了一分钟,眯着眼睛看着床上他那个又钻牛角尖的夫人,醒来不说话不理人,一天下来就早上吃了一顿饭不喊饿,不叫渴。
“甜姝,你——”
甜姝把被子盖在头上,不想听。
库赞咬了咬牙,好样的!这是他一手宠出来的女人,这倔脾气真是气死他了!
怎么办,他现在去抱抱她是不是就认输了,可夫人真的太过分了!用一碗糖水把他支出去自己折腾的差点出事,可他不过去哄哄她,这犟鱼饭都不吃。
库赞心里天人交战,去觉得自己没脸,不去又着急甜姝饿,本来就瘦了好多,再饿下去更虚弱了。
甜姝也知道她应该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她不能再任性下去,她得坚强一点,再这样折磨自己,这个热潮期她都过不去,可她就是忍不住,她就是钻进死胡同出不来。
“库赞……要是这次的热潮期我挺不过去了,你就给我——”
库赞万万想不到,甜姝沉默了这么久,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交代遗言,他不等甜姝说完,霍的起身椅子当啷倒在地上打断她的话。
“胡说八道,什么挺不过去,夫人!你在说什么?!”
甜姝吓的哆嗦一下,不用看也知道,库赞生气了,她见过库赞生气骂人的样子,特别吓人,哪怕她是他的夫人都不愿意去找生气的库赞,可他干嘛突然凶她?!
库赞又急又气,他不过是晾了老婆一会儿她怎么就生了死志?!库赞深吸一口气,坐在病床上小心的把人抱进怀里,甜姝低着头,黑暗中小手下意识抓到库赞的衣服。
“夫人,你不要吓我,什么挺得过去挺不过去,我会照顾好你,你很快就能恢复了。”库赞帮甜姝把长发整理到一侧,亲了亲她消瘦的脸颊,“别再说那种话了,你好好吃饭,多休息,过几天我们就回家。”
“库赞,到时候我会更虚弱……我只是——”
库赞低头亲口堵住今天让他特别生气的嘴,他不想再听她说那种不吉利的话,她是对他厌倦了吗,所以才能那样平淡的说那种可怕的话,还是他哪里做的不好惹她生气了,非要狠狠的扎他的心才高兴,可夫人明明说过的,她们一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他是她唯一的伴侣,她怎么忍心?!
他刚刚就不应该想晾着夫人让她反省自己的错误,她那个古怪的小脑瓜里就想不出什么正常的东西,他为了脸面不去主动和她说话更是错了,他早在多年前在她面前就不要脸了,现在要那种东西有什么用,人家都开始交代遗言了,他要脸干嘛,简直活受罪。
库赞越想越生气,直接咬了甜姝两口才放开人,“不许胡说了,热潮期不怕的,我会照顾好你,结婚的时候你还说生死都要和我在一起,你舍得我跟着你一起死?”
甜姝伸手抱着库赞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乙姬王妃是去世了,人家还留下四个孩子,你呢?你一直想要孩子咱们还没有呢。”库赞抱紧了人叨叨个没完。
“还有,你作为小姨,姐姐留下的孩子你是不是也得照顾,还有你那姐夫,刚没了王妃,你再出事他们得多难受,甜姝,别说那种话吓我了。”
“呜……”甜姝想哭,又怕库赞凶她,用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库赞捏住甜姝的下巴,轻轻用力让她松嘴,都要咬破了,夫人对自己也挺狠的。
“别哭,夫人,医生说让你情绪稳定。”库赞熟练的摇晃着怀里的人,“夫人最勇敢了,你忘了自己一个人勇闯海贼船,在众多海贼手里救了不少人鱼,伤的那么重都没哭过,现在是怎么了,咱们这不慢慢的在恢复吗,怎么会挺不过去呢。”
甜姝哽的说不出话,点了点头又摇头,当时她疼哭了……
库赞见甜姝心情好了不少,抱着人又说了几句甜言蜜语,然后把人放下,“饿了吧,中午的鸽子汤都炖到现在了,骨头都化进汤里了,喝一点,副官还送肉粥,有小菜配上吃,你等着我端过来喂你。”
“嗯。”甜姝乖乖坐好,她看不见呆呆的样子可怜极了。
库赞把一直温在一边的饭都拿过来,准备喂老婆吃饭。
病房外。
波鲁萨利诺手插裤兜和萨卡斯基站在门口不知道多长时间,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转身往护士站走,这个时候怎么看都不适合他们打扰。
两人带了一束鲜花准备来探病,听说库赞的夫人今天情绪激动又晕过去了,同为大将,波鲁萨利诺赖在萨卡斯基办公室不走,硬等到下班拉着人来探望。
萨卡斯基来过一次,他和库赞理念不和,同事间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互相不打扰,可波鲁萨利诺这个家伙无聊死了,人家老婆病了,你三番四次跑去看干嘛,还要拉上他?!
这家伙为了拉他来医院居然在他办公室剪了一下午指甲!怎么没把手指头剪下去!
萨卡斯基把花束交给护士,让她们帮忙送给库赞。
波鲁萨利诺刚走出医院忍不住感叹:“口哇以内~想不到那个大冰块学弟这么会哄夫人,真会说捏~”怪不得人家能娶到夫人,他们打光棍呢~
萨卡斯基:“哼!昏了头的家伙完全没有警惕之心!”他们在门外这么近的距离站了那么久都没发现,如果是敌人都死八百遍了。
“不要这样说捏~老夫还是很羡慕库赞有那样一个夫人捏~感情太好了。”
“哼!吃饭去了。”
“等等老夫啊,萨卡斯基!一起去吃味增拉面吧!”
“随便!”
“之后去红灯区看看怎么样捏~老夫好久没去了,小姐们都想老夫了吧?”
“想你的钱吗?”
“口哇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