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灼抚上心口,回京后,虽说请太医诊过,心口的疼却一日比一日难捱。
南一走进:“王爷,素素姑娘求见。”
萧聿灼将手放回桌上:“让她进来。”
林素素一进书房,便跪伏在地,红着眼眶询问:“王爷,小乔至今没有消息,生死不明。
奴婢想知道,王爷有没有探到小乔下落。”
萧聿灼心口发疼,手指捏的发白忍过一波疼痛,从齿间挤出两个字:“没有。”
林素素垂着头,见王爷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面对王者之尊,她压力很大,她磕了一头,壮胆求道:“王爷,奴婢求您不要放弃寻找小乔。”
她听回来的侍卫说小乔坠崖,下落不明。
那山崖在遥远的城外,孤山旷野。
如果王爷停止寻找小乔,小乔便再也回不来了。
萧聿灼想到沐乔,心口愈是疼的喘不过气。
他摆手让南一把林素素带出去。
林素素不敢违抗,起身退出书房时。
萧聿灼缓过一口气:“林素素,本王不会不管小乔。”
闻言,林素素眼眶滚出泪珠,还好,王爷没放弃小乔,她心里又有了希望。
“素素替小乔谢过王爷。”她福了福身走了。
萧聿灼看着她背影,不由想到小乔与她在阁楼嬉笑的场景。
心口猛地如数枚钢针穿过,他闷哼出声,一口血随之吐出染黑宣纸。
南一看着纸上乌黑的一团血,大吃一惊:“王爷,您中毒了!”
萧聿灼拧紧眉头:“应是与那蛊毒有关。”
“那怎么办?王爷。”南一急道。
萧聿灼对此毒毫无头绪,让他先退下。
蓝府密室
元衡揪住发疼的胸口,痛的在床上翻滚,汗水将床单湿透。
他和萧聿灼同命相连。
萧聿灼心口疼痛,他也逃不过。
他没有内力支撑,作疼起来,承受的痛苦是萧聿灼的两倍。
他牙龈快咬碎了,才撑过这一波疼痛。
元衡虚弱的从床上下来,看着镜中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自己。
突然笑了。
笑的极丑,极难看。
心口疼成这个样子,他肯定阿灼喝了那巴戟酒,巴戟酒酒劲凶猛,他没忍住碰了女人。
他心里清楚,一旦他饮过巴戟酒,与女人同房。
那阳阳合璧蛊,就会生成令人痛不欲生的情蛊。
情蛊,顾名思义,一动思念之情,即情蛊发作。
情蛊发作时,心口有如钢针穿刺,剧痛难忍。
他关在密室,不见天日,对外界消息一无所知。
他还不知道沐乔是女儿身。
元衡转到门口,突然发疯般的捶门:“开门,开门,放我出去。”
他想知道,除了沐乔,还有谁能让阿灼日日思念。
除了沐乔,究竟哪个女人,让他日日忍受万箭穿心的痛苦,也不肯停止思念。
他更想知道,是谁将巴戟酒带给阿灼。
元衡歇斯底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御王,你们放我出去。”
显然没人理他。
午后,已是初冬,气温骤降。
萧聿灼站在阁楼上,身着墨色披风,双目空然望着遥远天际。
天冷了,沐乔,你在哪儿?
心口泛起疼痛,他皱眉捂紧胸口。
他也发现,他一思念沐乔,心口就会作疼。
思念越深,疼的越狠。
身后传来脚步声,来人在她身后站定。
萧聿灼没有回头,淡淡开口:“知道本王为什么解你禁足?”
楚穗宁看着他孤寂萧索背影,默了许久没说话。
二人沉默了近一盏茶时间。
楚穗宁张了几次嘴,终于小声开口:“表哥,你在怪我,是吗?”
萧聿灼双目望天,嗓音发冷:“你是谁的人?”
楚穗宁顾左右而言他:“表哥,我也是刚知道,你饮过巴戟酒,与女子欢好,阳阳合璧蛊会化为情毒。
我没有存心要害你的意思,我不想你亲近沐乔。
如若不然,我何必将巴戟酒卖到慈仁堂。”
萧聿灼转回身,幽幽看她:“你没想害我?
穗宁,我算准顾皇后雇江湖杀手刺杀我。
我做好详尽安排,将一切可能发生的纰漏,掌握在我手上。
我用尽心机,算无遗漏,偏偏算漏了你。
我现在明白了,为何我在中秋宴上突然蛊毒发作。
除了沐乔,你是唯一接近我的人。
是你,诱发我身上蛊毒。
悬崖边,也是你,靠近我,引发我身上的毒,害我松开沐乔。
穗宁,你为什么这么做?”
楚穗宁眼里一慌:“表哥,悬崖边上,我不知道,你身上的蛊毒已变成情毒。
不然,我不会。。”
“不会怎样?”
萧聿灼打断她话:“楚穗宁,你一来东邺便是冲我而来。
一开始在宴会上你引发我蛊毒,让我忍不住与沐乔亲近。
你想让顾后、太子阴谋得逞,让父皇把我贬为庶人,终身幽禁。
沐乔现出女儿身破了你计谋。
你一计不成另生一计。
这些天你一直在外布摆你计谋。
为免我怀疑你。
你让人贴上人皮面具,扮作你模样待在王府,你用替身瞒过我身边所有人。
而后在悬崖边,你突然袭击,想将沐乔除之而后快。
你明知本王对沐乔情根深种。
你害她坠崖,你害我身受情毒折磨。
你有何脸面,说不想害我?”
被表哥拆穿,楚穗宁神情窘迫:“表哥,我。。”
萧聿灼止住她话:“楚穗宁,我只恨我没早些看清你真面目。
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是谁的人?”
楚穗宁垂下头。
萧聿灼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说,你这个表妹,我不会再认。”
楚穗宁猛抬头,眼里漫过受伤。
挣扎许久才道:“表哥,我不是谁的人,我只能告诉你。
是楚书柠,她逼我这么做。”
“楚书柠?”萧聿灼挑眉:“柔佳公主?”
楚穗宁点头:“表哥,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
公主一直喜欢你,你数次拒绝躲着不见她。
她因爱生恨,恨上了你。
她表面乖巧柔顺,背地里又是另一张面孔。
表哥,她很疯狂很可怕。
她逼我、逼我,让你在东邺身败名裂。”
“那五个鬼脸面具杀手是她的人?”
楚穗宁道:“他们只想抓你回大金,不敢要你性命。”
“打你的黑衣人是谁的人?”萧聿灼逼问。
“他叫池图,原本是楚书柠的暗卫,现在他、他是我的人。”楚穗宁如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