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冒着赤红色的血光,戏楼前的迎宾客楼,一排排挂着干枯的尸体。
一具具尸体面带微笑,好似是享受到了什么天伦之乐。
他们瞪白眼珠,似戏耍,又好像是在嘲讽的看着跑出来的小三。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却远比有声音要可怕!
他们诡异的悬挂着上面,明明脖子上身上都没有绳子,但为什么他们却牢牢的停在空中,根本没有掉下来。
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
但却没有一个挂在绳子上,而是混乱的摆在地上。
其中有一两个似乎是被风吹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人头。
白眼翻起,死不瞑目!
红血浇地,宛如地狱。
小三依旧疯狂的大笑,拼命的扒着脸,不让泪水流出。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啊哈哈哈哈哈!”
他的精神或许早已崩溃,只是现在才展露出来。
前方,如果有人踏入院子,那么一眼便可以看见。
自己前面,跪着的九人。
他们是肖牌机三位首领带来看门的手下,此刻却保持跪地磕头的姿势。
他们的身上插着不同的武器,血,从中流出。
跪的神?
或许吧,谁又能知道呢?
砰!
小三的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双红绣鞋,但还没有等到细细查看。
下面的空间突然坍塌,他跪了下去,融进了黑暗。
影魔不喜也不喜善,但它喜欢……食人!
……
“哟,影流下手挻狠啊。”雷君探出头喃喃道。
鬼戏子,也就是鬼面走了出来,他瞥了一眼雷君,然后身上的戏服慢慢的化成了一个金色的小精致手棒。
“如意没想到还能变成衣服,真是方便,boos以后都不用买衣服了。”
“嗯,的确,衣服哪有这个香。”
“话说回来没想到是这货跑出来了,白白浪费了我们好不容易买的梦幻散。”
几个蹲在房顶上的分身叹息道。
梦幻散,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一个梦境,而这个梦镜反应的是此人此时最害怕的东西。
“别说这么多了,打扫一下吧。”
“对了,我去看看澪一需不需要帮忙。”雷君说道,走出了院子,来到迎客楼径直走了出去。
此时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但也不能这么说,地上趴着的许多尸体还有穿着制服躲藏在暗处的分身。
以及,光明正大的坐在石头台阶的一个戴着青色面具的小人。
“这么快都处理完了?”
“先杀了十几个威慑一下,大多数都跑了,那些不愿意跑的还能怎么办,杀了便是。”
“咱好歹也是个三好学生,你就没有一点儿罪恶感?”雷君问道。
“三好学生这个人,但是罪恶感……你别问我,去跟鬼面说去,你看看他能不能把你笑死。”澪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雷君认可的点头,也是。
楼顶上,影流爬了上来,看着被几名分身保护的时逢。
他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手上一条蓝色的小蛇不断游走。
“你在想什么?”
“做一个战后总结。”
从几天前开始接凌空的委托后,这里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地盘。
主人家浑然不知,他手下的人正在被鬼面所替换,所以,做个手脚也是轻轻松松。
在肖牌机与常成宽相遇进去时,不远处的一个空地上。
分身们齐聚在那里,穿着制服,戴着面具或者头套,开始整齐划一的跳!
战前广场舞!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一座山翻过一条河~
千山万水永不寂寞~
……
路过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不约而同的都在想,这是从哪儿跑出来的疯子?
不过,这曲咋越听越得劲啊?
然后,就导致了不少大爷大妈也跟着跳了起来。
以至于后面分身们抽刀行动他们还想跟上去瞅瞅,幸好有后面的分身发现了,拦住了那些疯狂的大爷大妈。
大爷大妈:有啥不能瞅的?
分身:死人嫩瞅吗?
大爷大妈:今儿个的天甚好,突然想起来家里有事,先走了。
三方齐聚后一会儿,时逢和影流悄咪咪的出手,刀了外面的人。
但他们没有想到项佗史这玩意儿竟然有两手准备,于是就通知了外面的分身赶紧行动。
不仅是清街,还有把事先准备好的假人红灯笼都安排上。
本来是想吓唬目标人物的,结果没想到目标人物在里面就噶了,跑出来了一个老六小三。
“本来这院子里面的是准备给他们的,结果却……唉。”
白费了那么多心思。
时逢叹息,托起了下巴。
里面站着的那六个童男也是分身,专门跟老师傅学了人偶戏的技巧。
现在实战上来,学的倒还不错。
“话说回来,我就说嘛,玄品灵根,怎么可能不会有天灵。”影流笑道,指了指他手上的小蛇,“之前为什么不见你拿出来?是因为太小了?”
“……”
时逢不语,而是看向了天。
影流也跟着他看去,太阳…
“不要告诉我,祂,也来了。”
“哦?”时逢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影流,他现在的表情,与小三看到的诡异笑脸一模一。
……
你说你总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你?怎么会呢,家里面只有我们。
三年了,一点好转都没有。
这个是一个月的量,如果这次还不行,我建议去帝都请最好的心理医生。
云景千尧有一个感觉,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那种眼神,很冷!
令人窒息的冷!
他想,杀了自己!
跟父母一说,报警了,但却并没有这回事,最后转交给了医院。
医生们评价,被害妄想症,吃药或找个心理学家就好了。
但,三年了。
那个目光,依旧没有消失。
他,一直都在。
看着那繁华的都市,宛如机器一样的人群,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客厅中北方的镜子。
镜子里面有一个人,他。
他向镜子走去,平静的脸在镜子中却是一个充满邪魅的笑脸。
“你是谁?”
“从何而来?”
“又为何而来?”
云景千尧发出三问。
镜子里的他听后,然后抓住脸,疯狂的开始了大笑。
“我是谁?对呀,我是谁?”
“哈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我,对不对?!”
一双手伸了出来,直接把云景千尧拽了上去!
两个人面对面,一双带着深幽的眼睛对上一双带着疯狂的眼睛。
但只是持续了一秒,镜子被撞在了地上,碎了。
云景千尧扶住墙,稳住了身体,然后直接跑进了卫生间。
这里的镜子中,他又出现了。
他的皮肤很白,像是天上云朵,又好似死亡白湖的颜色,他咧开了嘴,对云景千尧露出了微笑。
“我是,人?”
“还是,鬼?”
鬼!
诡?!
鬼!?!
讠??危???诡???鬼??
鬼!!!!!
“我是鬼!!”
他突然趴在的镜子上,一声沉闷的低吼,让千尧,成功记住了他的名字。
不,应该说是自己的名字!
“我是诡。”
“而你,是人。”
人?
我是,人。
我本来,就是人。
而你,也本来就是我。
在千尧倒映的瞳孔中,诡?鬼?,他的嘴角慢慢上扬。
云景千尧抬起右手,与他的手互合,两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都看着这互合的手。
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接下来,他们好像是完成了一个庄严的宣示,齐齐出声:
“我是人\/是鬼!”
“我们要在这个愚昧的都市里,隐藏起来,当一个……”
神!
……
“所以,祂来了?”影流问道。
时逢摇头,他抬头看向天空,平静地说:
“为何要这样说呢?祂,早就来了,就在我们之中。”
“或是你,或是我,也或者是……”
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