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额娘对四哥很是关心,当初孝懿皇后去世,四哥大病了一场,还是德额娘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诺敏一窘,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德妃就没一个是好人的,没想到真相却相差这么多。
凭心而论,如果她的儿子为养母守孝到病倒,她真的做不到心无芥蒂。
到底德妃就是德妃,能得康熙宠爱这么多年,还得了这么个封号是有原因的。
“那为什么会有这种流言传出来?”
胤?挠了挠头,“这爷也不清楚,不过十四弟的确和四哥不亲近。”
说着他顿了顿,他总感觉四哥和十四弟之间有些小别扭,但他又说不上来。
诺敏也没再追问,应该是四阿哥刚回永和宫的时候,十四阿哥还小,小孩子对母亲总有一种独特的占有欲。
兄弟、姐妹之间为了争夺母亲的关注,闹架、假哭、卖惨,这些小手段可多了去了,可兄弟之间总归还是有兄弟之情的。
至于最后兄弟阋墙总归不过是为了那个皇位。
反正这历史上为了龙椅而兄弟反目的人可不在少数,也不差这兄弟俩了。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尽量护住十爷府,不被卷入这夺嫡纷争。
诺敏想了想,觉得这有点难,至少管住老十不当八爷党。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日后不许掺和八哥的事,太子和直郡王之间,你更是一点都沾不得。”
胤?委屈极了,“有你盯着,爷哪敢啊,爷可都把你的话放心上了。”
“爷真好,这天下对妾身最好的就是爷了。”
不得不说,诺敏这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功夫越来越到家了。
自打那日给胤禛过了生辰之后,诺敏除了去给太后请安之外,基本都待在乾西三所养伤。
“福晋,外头下雪了。”其木格快步走了进来,语气雀跃,身上还沾着几片雪花都没顾得上拍。
其格其忙将她拉到门口,拍干净了雪花才让她进来。
诺敏笑骂一声,“里头烧着地龙,等会雪化了有你苦头吃。”
其木格嘿嘿一笑,凑到她身边。
“这不是忘了嘛,还以为在草原呢。虽然宫里闷得慌,但宫里的地龙可比草原上的火堆暖和。”
她将自己的手炉递过去,“快些暖暖,这么大的人了还在外头玩雪。”
其木格不肯接,“奴才去炭盆上烤烤就好。”
炭盆燃得旺盛,诺敏也就随着她去了。
其木格看着伤还没完全好透的脚,有些的遗憾地道:“可惜福晋的脚还伤着,不然也能像往年一样打雪仗了。”
诺敏有些意动,将窗户推开一些,寒风卷着雪花直往她脸上打。
这才下了不过两刻钟,地面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积雪了,等到下午打雪仗定是不成为问题。
其格其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个死丫头,还敢撺掇福晋去玩雪,要是福晋病了,小心你的皮。”
其木格连忙跑到诺敏身后求助,吐了吐舌头,挑衅道。
“你是我姐,我是死丫头,你是什么?你也是死丫头。”
诺敏伸手将要发怒的其格其拦住,把其木格护在身后,往她嘴里塞了块点心。
“吃点心,刚提回来的牛乳糕,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其格其好不容易才把点心咽下去,控诉地看着诺敏,“福晋,您怎么能偏心呢,总是拉偏架。”
她跟其格其对视一眼,迅速挪开,“有吗,没有的事。”
说着她将身后的其木格拉了出来,往其格其身边推了推,其木格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居然被自家福晋出卖了。
诺敏用罗帕遮住脸,一副不忍心的模样,只一双眼睛不住地往两人方向瞟去,这血脉压制呀。
其木格僵硬地回头,朝自家姐姐讨好的笑笑,“错了,再也不敢了。”
等三人闹够了,一块坐在暖炕上喝牛乳,诺敏惦记着外头的雪,时不时想推开窗户瞧瞧。
其格其担心她受了风寒,看她看得可严实了,半个时辰过去了,愣是没让她钻到空子。
她看着自家福晋,幽幽地说道:“依奴才看,不是其木格想玩雪,是福晋想玩雪吧。王妃离京前,曾交代奴才……”
诺敏飞快地打断了其格其的话,“怎么可能,我不想玩,雪有什么好玩,就是其木格想玩。”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是直流泪,谁让人家后台硬,有自家额吉给她撑腰呢。
诺敏和其木格同岁,两人是一块长大的情分,而其格其则要大上两岁。
额吉瞧她沉稳,便让她多看着些自己。
在其格其那,旁的时候自己的话都好使,但一旦可能会对她不利的事,自己的话就不好使了。
诺敏和其木格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叹口气,如今其格其身后可不止有王妃撑腰了,还有十爷呢。
她从没有像今日这样想念过玻璃窗,这样隔着窗户也能欣赏到雪景了。
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诺敏,其格其心疼了,商量道:“要不奴才让小太监们堆雪人给福晋瞧?”
“算了,他们炭火不多,这样的天里堆雪人,保不准要冻坏了身子。对了,今日值夜的太监宫女,多给些炭火,从我的份例里扣。”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就见胤?掀开帘子进来,见诺敏靠在软枕上无精打采的样子,道:
“今日这是怎么了,主仆俩几个闷闷不乐的。”
其格其正为十爷关心自家福晋而高兴呢,下一秒只觉得天都崩了。
“福晋,爷今儿兴致好,带你打雪仗去。”
诺敏当即两眼放光,在屋子里闷了这么多天了,早想着出去玩了,更何况还是打雪仗这么好玩的事情。
看着自家福晋这欢呼雀跃的劲,其格其也不好再说什么扫兴的话,干着急也没用,还不如将福晋包裹得严实些。
一刻钟后,诺敏被裹得像个粽子似的,站在了院子里,可这完全没有影响她的兴奋劲。
只是不过片刻功夫,那点高兴劲就已经消失殆尽了,转而只有一脸的生无可恋和恼羞成怒。
“胤?!”
这还是她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手里一个雪球被攥得格外凝实,朝着胤?的方向就砸了过去。
原来他说的打雪仗,是让她坐在廊下,他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