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省吃俭用地积攒下来也不少了,起码应该有几十两银子吧。
这样一大笔数目,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也算是个小富之家。
等到那时候拿着这些钱,再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愿意上门做女婿,那么关于曾经在这座庄园里的所有过往都将成为过眼云烟,不再被人提及或者在意。
越琢磨这件事,白芨就觉得这条路更加可行,或许这就是改变命运的关键所在。
就在她沉浸在思考如何实施这一系列计划之时,嘉沫悠悠醒了过来,迷蒙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地看向正低头沉思中的白芨。
“你是被哪个迷住了心窍?”
她温柔地笑了起来,同时挥手轻唤道,试图将好友从遥远的梦境中唤醒过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芨这才恍然大悟,立刻收起了之前严肃认真的神情,“若若,教我刺绣吧。”
看着面前这双充满渴望的目光,嘉沫撑起身体坐着,然后伸出纤细柔嫩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好朋友光洁饱满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热发烧的症状。
“你想学刺绣?这不是你以前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吗?”
心中虽有一丝疑惑,但是她还是露出了支持的笑容。
面对质疑,白芨有些不自然但语气坚定地说,“以前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会继续讨厌啊,我相信通过学习我可以慢慢接受并喜欢上这项技艺。”
“刺绣要求极高定力以及足够长久的耐心,如果你真心想尝试学习,作为姐妹当然责无旁贷会全力教导你的;但在此之前必须先弄清楚一点:是不是真的下了决心要钻研这项工艺,而非仅仅三分钟热度罢了?”
嘉沫温和地看着好友问道,希望能够引导白芨做出最适合自己也最为明智的选择。
白笈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坚定的决心,为了若若,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必须全力以赴地去克服,没有退路可言。
“那你在箱子那边找一块布,再把针线拿出来,我教你。”
嘉沫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柔与耐心,仿佛能够给任何一颗不安定的心带去平静和力量。
白芨缓缓走向角落里的箱子前,轻轻地将盖子打开。
箱子里整齐地码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物件儿,每一件都有着其存在的意义。
白芨小心地从中取出了所需的一切:柔软的布料、各种颜色的细丝线以及几根不同大小的绣花针,随后一一递给了对面坐着的人。
嘉沫先是接过这些材料,紧接着从旁边拿起一个软软的靠垫放置在自己背后支撑着腰部,调整好坐姿之后再次接手刚刚得到的手工工具。
“刺绣首先要学会分线,想要绣得好看,线就必须劈得十分细致才行。”
说着,她便用熟练的动作示范起来,很快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彩色线就被巧妙地分割开来,并灵巧地通过针孔固定好了位置。
“接下来,就是练习最基本的几种针法。最开始可以从最容易上手的横针开始尝试,接着是竖针、挑针还有斜针……这些都是比较基础但同样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内容。”
每一句话都伴随着手上相应动作演示进行讲解,确保对方能够完全理解和掌握关键所在。
“你看啊,为了让整件作品表面看起来光滑均匀,在拉动穿过来的那一端时一定要保持力道一致。否则有的地方紧有的地方松的话,就非常容易造成不平整的情况出现……”
嘉沫一边继续着自己手中的活计,一边还不忘时刻关注身边那位初学者的进步情况,及时给予恰当指点。
白芨听后立刻照着样子学了起来,拿起刚才准备好的一方小布块开始了第一次实操体验。
然而由于刚开始对于力道掌控并不是特别得当的缘故,整个过程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顺利;手上的面料逐渐变得凹凸不平起来,上面零星分布着几个形态各异的小疙瘩。
除此之外,那条本该规规矩矩排列成一条直线的图案现在也变成了歪七扭八的样子,连自己都不忍直视。
看到这种状况,她心中暗暗较劲起来,干脆利落地把已经完成的部分全部拆除,决定重新来过。
另一边,趁着这段时间嘉沫也没有闲着,直接利用现有的条件动手制作起了自己的任务品——之前曾经接受了一单为一位赵姓贵妇定制婚礼头纱装饰的任务,至今仍有许多部分尚未完善,正好利用这点时间争取早日完工交货。
顾寒诩恰好在这个时候推门进了屋内,目光瞬间就被正对着门口位置坐着的一对主仆吸引了过去。
她们两个人均保持着低头忙碌的姿态,并未察觉到访客的到来。
见此情景,男子眉宇之间不由自主地皱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之色,随即大步流星地朝两人方向走去,伸手直接拿走了正处于工作状态中那位女子手中正缝制一半的东西。
“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开始干这个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心和责备。
嘉沫朝着他露出讨好的笑容,似乎想要平息他的担忧,“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可做吗?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打发时间。”
顾寒诩看了眼还在和绣布斗争的白芨,她眉头紧锁,神情专注。
接着他朝墨尘使了个眼神,似乎在示意墨尘帮忙解决这个尴尬的局面。
墨尘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走到白芨身边,轻轻地拿起了她手中的刺绣,仔细观察了起来,一脸茫然地问道:“这是什么?蚯蚓还是竹子?”
那副模样好像真的被眼前的作品难住了。
“喂,干嘛拿我的东西?”
白芨察觉到墨尘的动作,立刻抬头瞪着他,不满之情溢于言表,语气也充满了怒气。
墨尘见状,咳嗽了一声,微微抬了抬下巴,暗示性地让白芨向一侧望去,希望能够化解这突如其来的矛盾。
直到这时,白芨才意识到站在嘉沫旁边的顾寒诩。
她心中虽有些不愿意,但出于礼仪和身份考虑,不得不站起身来。
“奴婢见过世子。”
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十分热情,但也不失礼节。
然后,她从墨尘手中接过自己尚未完成的作品,缓缓走向房间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