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海船之事,老臣的确不知。”
“等那逆子回来,我将他带来问个清楚。”
北凉王满脸无奈的对着女帝说道。
“原本我也不知,昨天才知道的。”
“我这小夫君,隐藏的事情可多了。”
“不过,他给了我两百万两白银,还答应帮我给水师换海船,帮我赚银子。”
“我就不追究他逾越了。”
女帝声音轻柔的说道,面对北凉王一人,竟然没有自称朕。
北凉王自然也感受到了女帝的话语温和转变,可不是朝堂上那般冷。
只是,听到秦布衣给了女帝两百万两银子,北凉王显得有些震得目瞪口呆。
“那逆子,那小子给了陛下两百万两白银?”
北凉王一脸不可思议。
“对呀。”
“他倒是挺贴心,知道前天亲了花魁惹我生气,还说是补偿我的。”
女帝笑着点了点头。
看似不在意,不过对亲了花魁四字咬的颇重,仿佛是故意在北凉王面前提及的一般。
“那小子不识好歹,不尊陛下,确实该揍。”
“等他回来,老臣狠狠揍他一顿,给陛下出气。”
北凉王愤愤的说道。
“王叔,可别把我那小夫君打坏了,我可是期盼着他给我赚银子呢。”
女帝笑盈盈道。
“听我夫人说过,那臭小子,有点赚钱的本事,我当时还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臭小子还真的挺能赚钱。”
“臣也不明白,他是如何赚的那么多银子。”
北凉王满脸疑惑,此话也是想打消女帝顾虑。
“我也想知道,他怎么赚的银子。”
“不过,既然他有办法赚银子,我就支持他。”
“他那些小不敬,我也不在乎。”
“叔父,倾凰身边没有亲人了,如今和布衣他订婚,您就是倾凰的父亲了,朕也要靠您的支持。”
女帝噙着笑容道。
“老臣定然竭力支持陛下。”
“布衣那小子如果有办法多赚银子,自然是要全力效忠陛下的。”
“他那些臭毛病,老臣也定当好好管教。”
北凉王连连点头。
女帝萧倾凰这一声叔父,父亲,可是叫进北凉王心坎里去了。
如果秦布衣在此,一定大眼瞪小眼,暗骂萧倾凰心机女。
这一声叔父,父亲,老王爷死都不可能造反了。
只要老王爷在,秦布衣他还得跟着老王爷,乖乖当忠臣。
如果秦布衣有二心,老王爷肯定是帮着萧倾凰砍秦布衣的主。
不过,对于秦布衣来说,只要女帝不影响他工业革命,那就没关系。
秦布衣只想弥补前世大航海的遗憾。
女帝?再加处理内阵,管理琐事,挺好的。
“叔父,江南此次水灾严重,我又担心西秦辽国扣边扰事,只怕还得麻烦王叔调度。”
女帝很是担心的说道。
朝中能够靠得住的只有北凉王,女帝是拎得清的。
她也担心朝中文臣乱国。
如果北凉王这根定海神针有变,她真不知道该靠谁。
女帝如今越发感到文臣带来的压力。
因为她发现,大周很多事物,她都无法掌控,尤其是南方。
南方可是大周财政命脉。
如果动乱,结果可想而知。
“陛下。”
“臣这就去派人加强边关防御。”
“江南各个重镇要城,臣也会派心腹镇卫监管。”
老王爷一脸威严,此刻的他,身上才会流露出一股北凉王应有的慑人威势。
“麻烦王叔了。”
女帝心安的点头。
……
京都,南淮河画舫楼。
今日朝堂,文臣百官得势。
礼部尚书司马雍,宴请其党羽官员。
直接包了一层楼。
推杯换盏之间,倒是有股忘乎所以之态。
“司马公,恭喜司马家将获得皇商资格。”
此刻,户部尚书敬酒。
一时间,大小官员,同时敬贺。
司马雍坐在上位主座。
见到如此恭贺,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
毕竟,此番的他,和皇帝有何区别?
如果换在上朝的未央宫上,他便是真正的皇帝。
司马雍心里,权欲带来的野心,不禁越发膨胀。
“诸位,皇商身份还未获得,恭贺之事,言之尚早。”
司马雍勉力维持着内心的激动,而是摆了摆手。
“女帝为了和我等对抗。”
“居然将将皇商身份给了萧布衣那毛头小子。”
“这事儿,有可能是个障眼法。”
“是女帝想要依靠北凉的人脉去筹措钱粮。”
“以北凉王的权势,是真有可能做到的。”
“这事,必须重视,否则,我等都是危矣。”
司马雍虽然野心滋生,可他并不糊涂。
这等老狐狸,自然看的透彻。
这些年,女帝处处被他们掣肘。
女帝自然是不甘心。
以女帝的能力,自然会想着办法变通。
她手头能够办事的人不多。
要么依靠文臣,要么依靠武将。
可是女帝和江南世族有着本质的利益冲突。
自然会彻底倒向武将这边。
和萧布衣联姻,就是一个信号。
这一点,司马雍这些老狐狸,看的都颇为透彻。
“若是让北凉王真的凭借皇商身份,掌控大量钱粮。”
“我等可是危机了。”
“老师是想让我等,阻止北凉王派系的人,进行商贸?”
右相李玄龄,满眼担忧的开口问道。
“玄龄,你不愧是老夫最优秀的弟子。”
“一眼看出了老夫的忧虑。”
“也考虑到了解决之法。”
司马雍微笑叹道。
“北凉王的确是个人物。”
“倘若先皇还在,以北凉王军武之能,到真能重复大周辉煌。”
“可惜了。”
“可惜他站在我们对立面。”
“他不愿和我们合作,想独吞军武之功。”
“如果是让他独大,自然没有我等立足之地。”
“所以,此番皇商之事,我等应当同气连枝。”
司马雍一脸冰冷。
“孔兄,钱兄……”
司马雍一口气叫了十数位朝中高官。
这些人,也都是江南有名世族,说是高门大阀毫不为过。
他们祖上都曾阔过,有不少人甚至还保留着皇商身份。
“诸位,我需要诸位利用各位的商业能量。”
“掐死北凉王府的商贸计划。”
“不能让他们买到一点粮食。”
“不能让他们的商品,赚到一点钱。”
“北凉王府,无论是做任何生意。”
“他们卖的东西,你们就直接压价。”
“让他们无利可赚,甚至倒贴钱。”
“另外,多找些流氓地痞,故意破坏他们的店面。”
“各地的官员也都机灵一点,尽量破坏他们的店面。”
司马雍冷笑说道。
眼神冰冷无比。
“司马公放心。”
“整个大周的商贸命脉,都是掌控在我们江南商人手中。”
“北凉王府想做生意赚钱?”
“只要我们不答应,他就别想赚到一个铜板。”
户部尚书钱寥橦冷笑道。
钱寥橦的家族并非是皇商,不过他那大妻的家族是皇商。
因为这层关系,自然是有着底气。
大周,早在一百年前其实就该亡国了。
不过因为天降猛人,让大周延续至今。
虽然并非完全统一,可也能苟延残喘。
至如今,整个江南的利益,其实被分割的泾渭分明。
这些利益集团联合成整体,自然是无比恐怖。
“皇商之事,还只是其一。”
“女帝和秦布衣的事情,决不能这么结束。”
“大周未来的皇帝,必须是我们南方世族之中出现。”
司马雍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不少江南世族的高官,此刻的呼吸都有些沉重。
他们自然也是这般想的。
谁不想成为女帝的夫婿?
就算他们这些老东西没有可能。
可他们族中那些年轻俊杰,并非不可。
“司马公,轩之小侄可是京都第一才子!不仅文词出众,而且容貌俊朗,是为我大周青年一辈第一才俊。”
“秦布衣那小儿,鄙陋武夫出身,泥腿子不说,胸中没有半点文墨。”
“整个大周,也只有轩之小侄,才配得上陛下。”
孔繁桧阿谀的笑道。
孔家万世师表,只是百年前,大周分裂,孔家本家分在西秦和辽国。
孔繁桧这一支,是庶出。
家族势力并不大。
自然想着抱大腿。
这阿谀奉承之言,那可是张嘴就来。
阴狠的计策谋划,也早就准备好了。
“孔尚书所言极是。”
“如今国子监也在议论,秦布衣德不配位,配不上陛下。”
“坊间也开始各种传闻,秦布衣不堪为人。”
“我觉得,这事必须严肃对待。”
“我等还应该推波助澜,让江南大儒联名上表。”
“必须让陛下取消这门婚事。”
“如有必要的话,可以来一些血谏。”
国子监祭酒师文史,在得到司马雍眼神授意后,也跟着义正言辞说道。
这出好戏,都是司马雍安排。
女帝夫婿,未来大周的皇帝继承人,就该是司马家的。
皇商他的确很在意。
可未来大周皇帝是他司马家之人,那就更在意了。
如果真的能逼的萧倾凰解除婚约,自己孙子司马轩之才俊双绝,定然是最适合女帝夫婿的人。
想及此,司马雍内心越发激动。
一旁,右相李玄龄打开折扇。
可他并未扇扇解凉。
而是望着扇面上的那首小诗,有些出神。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首小诗,是秦布衣写给她那小孙女儿的。
那可是两年前的事情。
自那以后,自己那小孙女儿,像是秦布衣的跟屁虫一样。
一旦有机会出府,一定会去找秦布衣。
李玄龄这扇子,就是她那小孙女的。
准确说,是她小孙女,给秦布衣做的。
他也是碰巧看到此诗文。
可小孙女以为,他喜欢这扇子,所以有点不情不愿的将其送给了李玄龄。
如今,看到司马雍和一干官员算计北凉王府,贬低秦布衣。
大家都认为,秦布衣是武将匹夫之子,泥腿子出身的草包庸才,没有半点儿文采。
可李玄龄却是觉得有点不一。
能够写出这等诗文的秦布衣,岂是胸无半点儿文墨之人?
单是此诗,便可传世。
不过,李玄龄并未言语,而是随诸位臣僚一同为司马雍贺。
朝堂局势如何变故,和他李玄龄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