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花祥沉默片刻，默默攥紧了拳头。
“纪云天是那个非法地下城的运营者，同时也在一直修炼邪术夺舍他人，也早就和那个川岛麻美勾结在一起……或者说，纪云天也已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人魈——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就这样简简单单就死掉，真是有点便宜他们了。”
“既然都是人魈，那么背后的主子恐怕也是同一个喽。”乔恩适时地调节着会议的气氛。
江大夫也很配合地开了个脑洞：“该不会是那层云吧？”
梁静波一拍桌子，差点跳起来：
“什么该不会啊，就是那层云！而且那云还是活着的！”
而且那云还攻击过沈妙璃，害得沈妙璃昏迷不醒不说，更是造成如今地球这一切末日灾难的罪魁祸首。
笔记本电脑里，传来程主任赞许的话音：
“看来这一场仗打下来，大家都进步不少——我们不但善于斗争，更善于在斗争中总结经验教训，成长学习，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主要矛盾一抓住，其他的次要矛盾也都迎刃而解。”
在程主任面前，乔恩仍然跟个小孩似的，半开玩笑地问：“程主任，这算是我们局初创的第一战吧？这一仗打得怎么样？”
程主任毫不留情地怼了过去：“在我这儿只能打60分，什么原因你心里清楚。好了，我不多说什么了，这会你们先开着，我还得向中央领导汇报。”
“惨了惨了，你们张总用头开怪的事儿怕是上面也全都知道了。”一看程主任下线，乔恩开始暗戳戳地对着梁静波煽风点火，“他还在恒天集团的厂子里搞赃物大集合的现象直播，还嚷嚷着要起诉，现在恒天集团就剩一个法人，还远在沪上不管事。”
“光是一个刀头的成本价就十多万，这还不算其他的……厂里的亏损缺口那么大，作为一个死抠门，他干出什么我都不意外……”
梁静波揉揉鬓角，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仙女’你们抓到没有？”
乔恩不由得一愣：“什么仙女？”
“那只是一个根据人心，幻化出来的虚像罢了。”作为目击者之一，纪花祥有着自己的判断，“它背后的操纵者，就是那个触手怪，只不过它之前一直处于半睡眠状态，虽然能回应信众的请求，但想变成完全体，需要吞噬大量人类的血肉。”
回想起那个血肉横飞的现场，梁静波这才意识到程主任给行动打60分是有原因的——端掉玉柴集团还不算完，倘若那个所谓的大黑天真的变成完全体，整个G市的人都不够它填肚子的。
这还不算那个什么麻姐生的一堆堆怪物。
要不是这些怪物全部被江大夫碾压干掉，到时候真的是所有人都得死，一个都甭想活。
想到这里，梁静波侧过脸看了一眼跟个没事人似的江大夫，又想起老何对他的叮嘱——从江大夫失踪，到他打穿那堵鬼画符岩壁钻出来，起码得在怪物窝里呆了三四天，早就超过了老何所说的十五分钟极限。
他那个老祖的可怕程度，甚至远超于那个所谓的大黑天，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所以这次行动才给打60分。”一直没说话的程珉慢悠悠地插话，也打断了梁静波的思绪，“料敌从宽，我们对于宽的标准，应该再放一放，毕竟你永远都不知道敌人还有什么损招，而且它们连人都算不上，更是没有任何下限。”
乔恩立刻展开自我批评：“是我预估失误了，对于它们还是没有搜集足够多的情报和资料。那个触手怪和天上的那层云肯定是有关系的，只不过这其中的关系我还不清楚。”
云和怪物的事情，梁静波依稀记得师父老何提过一嘴，但是此刻他回忆不起来了。
“这个我多少清楚一点。”作为会议的组织者，老肖放下手中的保温杯，沉吟片刻，“既然都是局里的骨干，有些涉密的内容，你们也可以知道一些，但是，绝不允许外传。”
然后，他又看向江大夫。
“尤其是你，你的嘴巴可是最不严的。”
江大夫立刻怂了：“我走还不行吗？”
老肖并没有撵江大夫走人：“还记得你在那个麻姐的空间里遇到的那个宅男么？”
江大夫点点头：“记得啊，他说自己是南亚病毒研究所的，也亲口跟我承认那些虫子是他捣鼓出来的。”
“他的背后，是日本731部队，731部队背后，是一个叫深层政府的东西。刚刚程主任提过一嘴，我没继续往下说，就是在想这个东西你们应不应该知道。”
深深地呼吸之后，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一直以来都在被另外一个世界入侵，在佛家和道家典籍中，它们被称为邪魔外道。”
“这怎么扯到玄学上去了。”
老肖瞪了没眼力劲儿插话的江大夫一眼，忍住没去怼他。
“无法解释的现象，会被我们称为玄学或是魔法，其背后的运作规律一旦掌握，就会被我们称为科学技术。空间折叠技术，就是我们没有掌握，但是被另外一个世界所掌握的技术，但是它们想通过这项技术入侵我们的世界，却有着非常多的限制，必须需要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进行配合——深层政府，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在我们这个世界的爪牙和马前卒。”
他点击着手中的鼠标，侧过身子，将大显示器上投放的江大夫拍的视频再次打开，并暂停放大。
“这张照片，就是川岛麻美，和深层政府的高层，亚当·欧曼的合影。川岛家是731部队的创立者之一，日本战败之后，深层政府接管了731部队，同时取得了731部队的两项研究成果——其一，是朊病毒，其二，就是人死亡时迸发出的能量，可以扭曲时空，打开时空之门。
但是通过死人打开时空之门这项技术，并不是日本人首先发现的，最早可以追溯到元朝，元朝的国师，巴思巴。他发现想要完全打开那个通往异世界的时空之门，需要海量的人死亡时所迸发出的怨气——所以蒙古人每到一地就屠城是有原因的，他们，就是为了开门。”
“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成功？”江大夫问。
老肖摇摇头：“这个史书上没有任何记载，但是记载这项技术的秘籍，最后落到了日本人手里。然后在二战的时候，被他们当成轴心国技术共享的一部分，分享给了希特勒。当时负责和川岛家对接的，是效忠于希特勒的舒尔茨家族，他们两家联手，在南极成功地打开了一扇通往那个异世界的地狱之门，但那个时候二战即将结束，这扇地狱之门很快被美英法苏四国联手封印。”
说到这里，老肖又斜眼看了一下背后显示器上的视频，点点鼠标，画面正好定格在另外一张照片上——这是一张合影，除了两个白发红眼的孩子之外，就是戴着墨镜、身穿紫色风衣的川岛麻美和金发碧眼的亚当·欧曼。
“说是封印，其实根本就没有完全封印，就是加了个厚厚的混凝土盖子——毕竟这四个国家都是心怀鬼胎，都想着哪一天能重新启用地狱之门并为自己所用。等我们的情报部门注意到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被一个巨大的混凝土穹顶所掩盖。尽管二战已经结束，深层政府依然在暗中策划如何重新开启这扇地狱之门，将自己异世界的主子继续放进来。这之后的历史想必你们已经见证过了。”
作为战争的亲历者，乔恩对此是有发言权的：
“当时我在黎巴嫩维和部队，和对面的美英以联军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打着打着发现不对劲——对面的敌人一夜之间全变成了各种怪物，还披着美军101空降师部队的皮。回到国内才知道，好家伙，他们为了提高战斗力自己给自己注射朊病毒，掀桌子不当人了。”
乔恩的经历，听得另外几人又是一个目瞪口呆风中凌乱——这就好比两个人打架，其中一个眼看打不赢，大喊一声“我不当人了！”，吭哧捅自己一刀，秒变成怪物。
老肖咳嗽一声，轻轻摇着保温杯里的水，慢悠悠说道：“你们部队遇到的乱象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人家欧美那边是自己人整自己人，对外宣传说是让全体国民进化，以便于适应升级维度之后的新地球的环境，还美其名曰NewAge——新纪元运动，唬得一群公知二鬼子在网上疯狂带节奏。实际上他们通过吸毒嗑药和滥交感染朊病毒，然后在空气和饮用水中投放大量诱导剂，让所有国民全都变异成僵尸和怪物。”
“老肖，这些我以前听你和邓所长说起过，本来以为印度是最的狠了，没想到还有更狠的……”拍着胸口喘息几下平复一下心情，江大夫又接着问，“为什么都不愿意当人了？是不是就和那个门有关系？”
“是的，因为之前的封印并不严密，甚至可以说是草率，异世界的力量已经透过穹顶入侵了这个世界，所以他们认为那扇门迟早还会被打开。那些西方国家的领导层，也早就被深层政府的人渗透了个干净，有的国家的统治者甚至就是一些披着人皮的人魈。我们国家自然也未能幸免，肖天选就是深层政府和反贼联合推举出来的白手套。”
乔恩大大咧咧地一翘二郎腿：“我说这个人和他的徒子徒孙怎么有那么大的能量，原来是背后有‘人’啊！既然它们不装了，我们也不装了，我们维和部队刚撤到沙特，就给特拉维夫来了一发全氮阴离子盐温压弹，当时我还纳闷呢，维和部队首长怎么下手那么狠，感情731的余孽就在特拉维夫藏着。”
老肖连忙又咳嗽两声：“行了行了你别贫了，越扯越远。刚刚说到哪儿来着……”
刘庆华连忙在一旁提醒：“深层政府，还有白手套。”
“深层政府想要解开封印重新打开那扇门，所需的死人怨气是海量的，三次大战的死亡人员叠加在一起，甚至超过了它们所需要的能量量级。虽然我们经过重重阻击，将它们剿灭在南极克洛斯角，但是那扇门，还是被其中一个人打开。”
侧过身，老肖又看了一眼显示器上的照片。
“那个人，就是亚当·欧曼。”
乔恩轻蔑地笑了：“亚当·欧曼和川岛麻美，这俩真是绝配。”
老肖可没心情开玩笑，继续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那个时候，亚当·欧曼已经变成了一个跟吸血鬼差不多的怪物，就连反物质炸弹都没把它给炸死。当它撞碎水泥穹顶的那一刻，海量的异世界怪物从下面冒了出来，除此之外，就是——”
他指了指头顶。
“那层云，一开始我以为是炸门炸出来的，而实际上它是跟随着地狱之门里的怪物，一起从异世界冲进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如今地球上所有怪物的老大——而且，它还是活着的，有智慧，会思考判断，甚至会攻击对自己不利的目标。”
乔恩点点头：“我明白了，没有那层云，那些怪物就无法在地球上生存，老大说什么它们自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