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院门高度仅有一米出头而已,对于那些身体健壮的青年人来说,轻而易举就可以翻墙而入。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无论是门窗还是其他地方都没有撬动的迹象。
屋内既无激烈争斗亦不存在任何翻动查找的蛛丝马迹。
所有财物安然无恙地摆放着,唯有死者的手机不知所踪。
\"江队,死者会不会是畏罪自杀?\"
陈棣心中暗自思忖,只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怪异。他们刚刚才找到线索,转眼间这人就命丧黄泉。
\"身为警务人员,不可妄下定论、主观臆断。\"
江陌斜倚在二楼的阳台处,目光紧盯着下方的大门。
不久,徐行时携带勘察工具箱抵达事发现场。
池桑言简意赅地向师兄讲述了大致情况后,顺手接过他递来的相机,开始拍摄死者身上的伤口以及浴室四周环境以留存证据。
徐行时第一时间采了死者的指纹样本。待完成整个现场勘查工作之后,众人合力将尸体移出浴缸。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响起,池桑循声望去,只见那原本满是血水的池子中央赫然躺着一部手机。
她将手机从水中捞起,快速地在电源键上按了两下,手机屏幕依旧漆黑如墨,毫无反应。
她走到江陌身边将手机递给他,说道:“经过初步勘验,死者的死因是由于动脉血管破裂导致大量出血而死亡。”
听到这个结论,江陌微微点头,表示了解情况。
紧接着,他与其他组员一同开始对周围环境展开深入调查和走访工作。
小院斜对面的一户人家突然探出一颗脑袋。江陌立刻认出是之前在现场围观凑热闹的大姐。
大姐越过他们,径直朝着他们身后张望过去,心中不由自主地\"咯噔\"一声。
面对警察的询问,大姐稍稍犹豫了片刻,回答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前天晚上大概十一点钟左右吧,当时我正准备上床睡觉,顺手关窗帘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有个身穿西装、手提公文包的男人从他家走过来。”
说到这,大姐不禁皱起眉头,似乎想要回忆起更多细节。
尽管当时路灯昏暗,无法看清那个男人的样子,但整体气质不错。
“最后一次看到死者是什么时候?”江陌问。
“大前天晚上,这两天一直没看到他出门。”
她平时在家也没有什么消遣,对新搬来的租户十分好奇,前些天,他雷打不动的八点左右出门,这两天大门紧闭。
“多谢!”江陌道了谢,往下一家走去。
组员陆陆续续的回到车上,“江队,街坊四邻都说死者刚搬来半个月,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
江陌试着把死者的手机充上电,不过三秒,手机开机了,车子很快驶进了市局。
“小池,你来解剖!小徐做记录。”刘崇平指着解剖台上的尸体。
池桑感激一笑,从师兄手里接过解剖刀,从容淡定地划开了死者的腹部,为避免损伤腹腔内的脏器,她用镊子提起腹膜并小心切开,剥离胸壁软组织和肌层。
胃内溶液里,还有未完全消化的饭菜和一些白色的粉末,她一一取了出来,等待化验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
完成腹腔解剖后,又打开了胸腔检查肺部和心脏等器官。最后,进行颈部解剖,逐层分离皮肤软组织以及颈部血管.......
不知过了多久,尸检结束,池桑脱下手套,仔细清洗干净,抬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很好,不愧是我的学生。”刘崇平在一旁露出欣慰的笑。
“是教授教的好。”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尸检,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也觉得!”徐行时乐呵的接了一句。
尸检结果初步判定,死者是失血过多而死。
池桑接着对死者胃部的粉末进行化验,而徐行时则对死者的指纹与水果刀及彭玉莲家砍刀上的指纹进行一一比对。
“江队,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她靠在刑侦支队办公室的门框边,支撑着身体。
看出她的疲惫,江陌顺手拉了把椅子推到她跟前,“池法医辛苦。”
又到对面的茶水间给她倒了杯水。
“尸检结果怎么样?”
“死者胃里的白色粉末经过鉴定确定是安眠药,与死者家发现的佐匹克隆是一种成分。但药剂用量比正常失眠患者用量高出许多。”
“经过指纹比对,水果刀和砍刀上的指纹证实是周礼德的。死因:割伤动脉导致失血过多。
但这件案子是他杀而不是自杀。
死者的死亡时间推测为前天晚上十点至十二点之间。”她的声音平淡而冷静。
警方才发现嫌疑人线索,人就死了,还死得十分蹊跷,好像有人设计好,让他们发现死者一样。
周意从外面进门,见到坐在江队身旁写报告的池法医,诧异的挑了挑眉。
“江队,死者手机的联系最多的是一个叫张德宝的人,是他工程队上的。另外7月1号晚上有一通电话,这个号码是境外的虚拟号,查不到人。
死者除了平时去工地上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洗浴中心消遣,还和不少失足妇女来往,周礼德还因为自己无精症干那事从来都不做安全措施。”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下意识看向池桑。
察觉到他的目光,池桑从屏幕上抬起头来,“周礼德的尸检是我做的。”
她收起笔记本电脑,起身回了隔壁办公室。
“江队,池法医啥意思?”周意挠了挠头。
“池法医的意思是,我们做法医和警察的没有那么多避讳。”吕书香转过头接了一句。
“周礼德有可能不是凶手,而是凶手选的替罪羊,前几宗案件,凶手除了精液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唯独这一次凶器上却发现残留的指纹,明显是为了误导我们。”
从一开始,江陌就觉得这一切太过于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