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佟昭跟往常一样到片场准备开拍，路上却总觉得一些人在偷窥他，而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又纷纷眼神闪躲。
佟昭皱了皱眉，跟小雯对视一眼，有问题。
到了片场，这种感觉更强烈了，片场的氛围莫名诡异，一些人聚在一起对着他的方向指指点点，暗含深意的目光让佟昭觉得十分不舒服。
小雯忍不下去，干脆直接冲了过去质问，佟昭没拦住，生怕她和别人吵起来，站起身正准备跟过去，铁叔拍拍他肩膀：“放心，小雯知道分寸。”
过了一会，小雯板着一张脸回来：“他们不肯说，不过看态度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应该是秦翀做了什么。”佟昭说：“等他到了就知道了。”
剧组正在调试，等了有十几分钟，秦翀这才姗姗来迟，脸色已经不见昨晚的愤怒，反而玩味地冲他笑了下。
佟昭没说什么，毕竟早就做好会被这人刁难的准备了。
果然，一上午的拍摄NG了几十次，导演的眼神几乎快冒出火来，佟昭低着头向导演道歉，被带着怒气又不敢对带资进组的秦翀表示什么不满的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
佟昭忍下，中午回到车上去吃饭，小雯又出去打听了一圈。
这回转变了策略，没有直接去问，倒是有了些收获。
“我刚在化妆间偷听，他们好像是在传昭昭少爷之前的流言，还多了些私生子抢弟弟未婚夫嫁入豪门的谣言，这肯定就是那个秦翀传的了。”小雯捏紧拳头，愤愤不平。
“……”还真是不出所料，这么熟练的操作，怪不得和耿克礼能凑成一对。
佟昭看看小雯为他抱不平的样子，安慰道：“别太在意，这种事情，不回应他们会当我心虚，回应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质疑，其实他们根本不是想要事实真相，我们与其耗费心神去证明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不如一开始就当他们不存在。”
“我们昭昭少爷以前这是过得什么苦日子。”闻雯悲从中来，对着铁叔假装抹了几把眼泪。
铁叔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给少爷发过去了，少爷不会让小少爷受委屈的。”
佟昭：“……”
佟昭默默咽下饭，又弱弱开口：“单淞现在很忙，这种小事就不要打扰他了吧……”
“昭昭少爷的事怎么能算小事，少爷交代过，我们跟着你一切以你为先，你的指令就是我们的最高指令。”小雯笑眯眯地回他。
佟昭眼神复杂，试探道：“既然我的话是最高指令，那不如就听我的，这种我自己都不当回事的小问题，其实可以不用都汇报给单淞的。”
闻雯当没听见，又给佟昭切了个大芒果：“还要拍一下午呢，多吃点甜的，省得被煞笔气到。”
“……”佟昭叹了口气。
下午的拍摄比上午稍微顺利了一点，但佟昭可不觉得秦翀是这么轻易收手的性格，必定要闹别的幺蛾子。
果然在休息间隙，秦翀以一种不大不小但刚好够周围人听见的音量招呼了一句：“秦昭，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你刚被认回来，父亲还要我多照顾你呢。”
此话一出，旁边一圈的其他演员还有工作人员都静了下来，纷纷竖起耳朵关注起这边的动静。
“姓秦”、“刚认回”、“照顾”，两句话三个关键词，这要是还不知道他唱的哪出戏，佟昭这么多年的狗血小短剧就白拍了。
佟昭面无表情：“昨天不是已经在房间叙过旧了，秦老师记性这么不好？”
秦翀眼神变了变，皮笑肉不笑：“是啊，感觉昨天我们很合得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也想跟我聊聊呢。”
这颠倒黑白的话也亏他说的出口，佟昭不想配合他：“秦老师对合得来的定义似乎和我有些出入，我就是一个小演员，不敢高攀您，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说着转身准备远离这个是非地，但被秦翀的助理挡了一下，而秦翀也趁着这点时间走到了佟昭面前。
秦翀眯了眯眼，手搭在佟昭肩膀：“好歹算是我哥哥，一家人没必要这么生分。”
佟昭甩掉秦翀的手后撤一步，同时隐约听到边上人的议论。
“他们说什么呢？佟昭也是秦家人吗？”
“好像是，秦翀叫他哥哥。”
“那他之前怎么还被人包养，秦家那么有钱能让他干这种事？”
“没听说是刚认回来，应该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真的假的？有证据吗？”
“还要啥证据，你看那佟昭那房车，待遇快赶上主演了，他之前哪有这个钱，肯定是秦家给的。”
“也不一定，他不是刚结婚，说不定老公条件好给买的呗。”
“诶，我可听说佟昭是抢了秦翀的未婚夫，秦翀这回来找他不是要算账的吧？”
“不会吧？能和秦家联姻的人看得上他一个私生子？”
“那这就是人家的能耐了……”
佟昭抿抿唇，私生子这个名号一扣上去，路过的狗都得来上面踩一脚，秦翀这是打算带动整个剧组孤立他？
幼稚，跟耿克礼不愧是一丘之貉，这么多年也只会玩职场霸凌这一套。
可惜他现在可不算软柿子了，私生子不也是秦家的人，他现在的待遇可不算差，剧组里这些人精才不敢明面上嘲讽。
佟昭对着秦翀洋洋得意的视线，故意抬高了些音调：“对啊，弟弟，都是一家人，我们家里的事就别当着外人说了，晚上我们再好好聊，导演让准备了，先不要耽误拍摄进度。”
秦翀皱眉，余光向周围环视一圈，比他预想中的反馈要差，反观佟昭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秦翀嘴角动了动，“哼”了一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