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四伏,波折不断,何况羽箭只冲着他来?
事已至此,萧君烨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对方煞费苦心,为的就是今日取他性命。
他一边挽剑扫落羽箭,一边对严励行说:“阿行,他们是有备而来,为的就是取我性命,你抓住时机,不要放过一个。”
严励行挽剑成花,将四面的羽箭统统扫落:“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当然是和你们一起,将他们永远的留在这里。”
支支羽箭犹如破空箭雨,哪怕谨防死守,终究还是会有顾及不到的一瞬。
然,就这么一瞬,一支羽箭便直朝着严励行飞速而来,萧君烨想也不想,便挡在了他的身前,而不远处的于文灏见到这一幕,阴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为了永绝后患,他亲自带着近百名亲卫飞奔而来。
幸而那支羽箭只刺中了萧君烨的肩胛骨,他面不改色的一把拔掉箭,而后站直身体正面迎战。
宇文灏依旧在五米之外停下脚步,戏谑道:“怎么?战神也会中剑受伤?”
“人乃血肉之躯,非是金刚铁臂,怎会不受伤流血?”
宇文灏提剑向前一指:“杀了眼前之人,本殿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话音落下,利欲熏心的卫兵跃跃欲试,最终在利益的蛊惑下,纷纷举刀冲向前方。
萧君烨唇角噙着冷笑,更冷眼旁观这些冲上前来送死之人,即使是他受伤流血,战斗力依然不减,甚至隐隐还带着嗜杀的兴奋。
每战,帅将皆是寡不敌众,怎不令敌人惮之?
只是,他低估的北原军的无耻程度,为了对付他,他们选择车轮战术,倒下几个后,再上几个,以此类推,耗尽他的气力,最后再一刀了解他的性命。
这种情况下,即使战神刑天附身,只怕也会有精疲力尽的时候吧?
此时,萧君烨握着剑的手都在隐隐发抖,且战到最后,他已经退到了丧魂崖边,而面前,还有源源不断的卫兵朝他袭来。
他视死如归般以剑指着他们:“我无惧死亡,你们呢?”
其中一个卫兵讪笑:“你身上多处受伤血流不止,就算不死在我们的刀下,只怕也会血尽而亡,与其死的那样痛苦,不如死在我们的刀下,至少不用活受罪。”
“做梦,本王就是死,也要杀光你们。”
另一卫兵说:“兄弟们,别和他废话,咱们一起上,哪怕他是葬身丧魂崖下,咱们也算完成任务。”话落,一阵风般全部袭向他。
只说,以寡敌众,令人心生忌惮,却无人提及两手难抵四拳,如此处境,就算是神仙 只怕也会被生生剜下一块肉的吧!
而萧君烨,战他人所不能战,胜他人所不能胜,最后却被一具穿心之尸,用尽最后一口气撞下了断魂崖。
不远处严励行看到这一幕,双目腥红,戾气冲天,撕心裂肺般大喊:“阿烨。”
耳边崖风呼啸,他缓缓闭上双目,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糯糯,你要好好活下去,下辈子,我一定先找到你,但愿你还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我来。
严励行化悲愤化为力气,双目腥红,面色狰狞的以剑指着宇文灏:“我不会让阿烨死的,而你,也该去地府报到了。”说罢,旋风般冲了过去。
宇文灏完全没想到,现在的严励行就如一头发了疯的猛兽,不杀了自己,他就绝对不会罢休。
人有多面,且面面不同,严励行悲愤是真,但他却不会就此就失去理智,表现的像野兽一般,也不过是用来迷惑对方的手段,而他真是的目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最后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瘫倒在地。
宇文灏虽从未轻敌,但还是中了对方的软筋散,在他欲要晕死过去之际,严励行蹲下身,不含一丝温度的说:“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早,我要留着你慢慢折磨,最后让你在羞愤中死去。”话落,起身冲向对战圈。
约摸一刻钟后,对战渐渐了无声息,并非因为是出现了奇迹,而是他们一起用了真性,趁着禁军看好戏的阶段,几人一起奔向了丧魂崖边。
三人无力的跪倒在崖边,一行行清泪自他们的眼角落下:“阿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等我,我这就下去找你。”严励行站起身就要往下跳。
经湛按住他:“就算要下去找阿烨,也不是就这么跳下去,我们暂时已经失去了阿烨,你不能再有事,否则我们几个是不是都要跳下去为你们殉葬?”
唐钧桀闭了闭双目,再次睁开眼,如结了厚厚一层寒:“伤了阿烨,我要他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孟星瀚此刻也跑了过来:“殿下呢?他没有遭遇不测是不是?你们是在骗大家是不是?”
严励行斩钉截铁道:“阿烨不会死,他只是暂时离开我们,过几日他就会回来的。”
孟星瀚转头看了一眼放浪形骸的北原军,眼底满是狠厉:“世子,小将军,北原军尽被我们掌控,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那三人丝毫没有犹豫,冰冷的异口同声:“屠杀殆尽,让他们永远的留在这里。”
就这样,除却宇文灏、乙支寒、贺兰弼、高旋几人留下了性命,其余之人,全部都被禁军屠了个干净。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因为宇文灏的自以为是,他们便永远的留在了原栖峡谷。
孟星瀚整顿好余下的禁军,再次走向崖边:“世子,此战我们损失了近三千禁军,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还请世子示下。”
经湛沉默片刻,刚要开口,不想却被严励行抢了先:“阿湛,你带领大军去和我父亲他们会师,我独自留在这里等着阿烨。”
唐钧桀也说:“阿湛,群龙不可无首,你要承担起阿烨未完成的重任,等我们找到阿烨,便会去与你们汇合。”
这时,信轩、信极也自另一头的峡谷飞奔而来:“世子,我家主子呢?”
唐钧桀无力的闭上眼,一手指着悬崖下面,一字也未能说出口。
两人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异口同声:“不可能,我家主子是战神,他怎么可能会落入悬崖?”
孟星瀚沉重的点点头:“世子没有骗你们,殿下只是掉了下去而已,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信极坚定不已道:“不管有没有事,我俩都会下去找到主子。”
严励行说:“我也下去,找不到阿烨,我誓不回京。”
经湛看了几人一眼,拍了拍唐钧桀的肩:“你们小心些,下方是奔流不息的江水,我会尽早回来陪你们一起找。”说罢,携孟星瀚头也不回的走了。
头也不回,并不代表他不伤心,而是伤心之外还有重任未完成,待卸下重任后,莫说下去找人,就是把大江翻过来,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