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裴文君每日恢复正常用食,待精神头好些,还将遗忘的拳脚功夫捡起来练练。
时日将近,她心下愈发期待,让芸儿吩咐厨房做下一桌子酒菜,摆在屋内软榻矮桌上,自斟自饮起来。
是夜,李正泽回府后,就见裴文君静静坐在烛光中,似是醉意朦胧,神思恍惚。
这两日她待他总是冷冰冰的,鲜少有这般娇憨可爱的神态,立时走到软榻前将她打横抱起。
裴文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她本就饮了不少的酒,现下被横抱着,更觉眩晕。
伸出手去拍他臂膀:“放我下来。”
李正泽看她神情似是难受的紧,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裴文君定了定神,纤指一伸,戳着他开口就骂:“从今日起你我便是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还请王爷自重。”
李正泽被她骂得怔住,对上她怒目圆瞪的眸子,因生气而涨鼓的脸颊,粉嫩殷红的唇瓣。
他将她圈入怀中,忍不住低下头去吻她,柔软唇瓣带着烫人的热气,馥郁芬芳的酒气喷薄而出。
裴文君被惊得瞪大双眼,回过神来,她用力想要将他推开,男人臂膀如一圈铜墙铁壁般将她圈禁其中动弹不得。
她要开口说话,却被男人趁趁机攻城掠地,丢盔弃甲。
李正泽尽情品尝,不知退让,沉浸其中,直到感觉有热意落下,才被烫醒,惊觉回神。
对上她眼底深深的憎恶,唇瓣微肿,满面湿痕,李正泽惊慌失措间放开圈住她的手。
裴文君神色惨淡,如被狂风骤雨碾过迅速衰败的花朵一般。
“我要与你和离,和离书已经放在桌案之上,还请王爷过目。”
清冷弯月挂在天边,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李正泽突然变得冷厉,捏起她的下巴,“再说一遍!”
男子声音冰冷透着无尽的寒意,仿若下一秒那张铁手就要将她细嫩脖颈掐断。
裴文君对视上他的双眼,语气坚定而平淡:“我要与你和离。”
李正泽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底里想要杀人嗜血的冲动,俯身将她扛起走向床榻边。
她心中堵着口气,用拳头去打,用指尖去掐,想要让他放开桎梏住的双手。
李正泽将她扔在床榻之上,用手去解一旁帘帐上的绑带。
直到这一刻,裴文君才惊觉他的不对,伸手去床榻边的柜子摸匕首,却被他用绑带缚住双手。
裴文君惊惧出声:\"你......你要做什么?\"
她躬着身子想要往床榻里间躲。
男子面上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声音里更透着森森冷意:“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裴文君慌乱间想要从床榻之上滚落下去,又被他单手扯回来。
“你如何才肯放过我?”裴文君声色俱厉嘶吼出声。
李正泽的手顿住,似是醒过神来,看出她的惶恐不安,只得叹息出声,在她身边坐下。
“我知你因外祖家一事恼怒于我,只是这次我有必须先去北境的缘由,待事成之后我再同你详说可好?”
“现下如何说不得?”裴文君盯着他看,似想看出他还有几分真切。
“你只安心在府中等我回来便是。”他眼神温柔,看向她的目光透着无尽爱怜与不舍,手掌抚在她的额头。
裴文君终究是未能等到所期盼的答案,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李正泽为她解开双手,将她深深拥入怀中,再不肯松懈半分。
裴文君一早醒来时,只觉得头痛,透过纱帐看向外间,一如往常。
她心中盘算起先前的打算,自那日被圈禁府中,几番试探都不能出府,无意中听得李正泽即将要去往北境出兵,她才有了新主意。
强制用武,自己并非他的对手,那就只能用毒。
芸儿听见屋内动静,快步走进来,眼神忐忑,满脸担忧。
“王妃,你如何了?”
裴文君硬撑着扯出一个笑来:“无妨,我想沐浴更衣,外面情形如何?”
“今早天不亮府上的侍卫和暗卫就都随着王爷出发北上了。我打听着说是要去平定北境之地的什么部落余孽。”
芸儿扶她下地,又想起一事来,声音低了些道:“出发前,王爷在府中留下红鹤及一队侍卫,名义上说是为了护卫您的安全,奴婢瞧着是防着咱们出府的。”
裴文君透过窗子看向门外,眼神中透着无尽冷意,“咱们便再等等,待他到了北境鞭长莫及,如何还能掌控京中之事。”
.........
那日去到平阳王府,侯妈妈就瞧出不对来,这才让裴若松进去查看。
后来见他似往常一般从内院出来,得知王妃一切都好,这才放心。
回到裴府后,裴若松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每日里闲暇时便带着府中小厮去到茶楼酒肆打探京中各处的消息。
回来便躲进屋子里,对着张舆图写写画画,念念有词的模样。
侯妈妈只以为他是功课繁重,玩着解闷,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日,裴文松又将自己关进屋子里,用毛笔在宣纸上不停地写着什么。
他一遍遍预演着行事时可能会突发的状况,一一想出应对的破解之法。
长姐将这般重要的事情托付于他,绝计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