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宫里来人了,在花厅等着。”霜降禀报道。
楚清瑶颔首,起身前往花厅。
“传陛下口谕,宣长公主楚清瑶入宫见驾。”印公公高亢的嗓音响起。
楚清瑶等人跪地行礼,“遵旨。”
“哎呦,长公主赶紧起来。”印公公笑意盈盈,上前搀扶楚清瑶。
“父皇近来可好?”
“回长公主殿下的话,陛下身体康健,这几日吃的还格外多。”
“那就好。”
“长公主殿下,今日早朝在御书房,长公主殿下直接去御书房就好。”
楚清瑶笑道:“多谢印公公提点。”
她随手拿出了一张银票,塞进印福的手里,“印公公平日照顾父皇劳苦功高,买些茶点。”
“哎呦,长公主折煞老奴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说着印福欲将银票还回去。
“印公公莫要推辞,劳烦禀报父皇,本宫换身衣裳,即刻进宫。”
印福收下银票,随即说道:“老奴定当传如达,多谢长公主殿下。”
“公公慢走。”
印公公边走边跟身边的小太监说:“天儿越来越热,容妃娘娘煲了一手好喝的百合汤,现下就等着给陛下解渴呢,咱们得赶紧回去了。”
楚清瑶挑眉,唇角微勾。
“公主,这沈大人和七公主是进宫告状去了。”
“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唱这出戏,霜降,你留在家里看着沈知逸!
我不在府,诸事皆由你做主,洛风,随我进宫。”
“放心吧,公主,奴婢定会看好家!”霜降眼睛亮晶晶的。
“若沈知逸逼迫你,你当如何?”
“奴婢只听公主一人令,玉皇大帝来了也逼迫不了奴婢。”霜降的小圆脸一脸正色。
“好!”楚清瑶摸了摸她的头。
“还请洛侍卫照顾好公主。”霜降挑眉。
洛风轻轻点头,“嗯!”
马车上,看着洛风眼下淡淡的乌青,楚清瑶缓缓靠近。
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昨晚没睡好吗?看你这样子,好像我逼迫你做了什么一样。”
昨夜他又与主子同榻而眠,主子依然窝在他的怀里,他内心激动又紧张,几乎一夜无眠,想到这里,洛风的脸更红了。
他低着头,轻声说道:“没...属...属下睡的很好。”
............
御书房内,沈忠良愤愤不平,赵雪蓉已经进了御书房,坐在了楚樾的身边。
“陛下息怒,瑶儿跋扈惯了,做事儿难免出格了些,等她来了,陛下告诫一二便是,再如何,瑶儿也是一众弟弟妹妹仰望的长姐,我东陵长公主不能失了面子。”
赵雪蓉柔声说道,“瑶儿前年强求逸儿为驸马,对逸儿爱重的紧,过了一年多,想必新鲜劲儿下去了不少,难免耍个小性子,陛下不必过于苛责。”
“沈相可是朝中重臣,此等内宅之事,沈相怎可闹到陛下跟前。”
“容妃娘娘这是说本宫的弟弟妹妹都看着我这个长姐,百姓们也都看着我这个长公主呢,父皇若不严惩说不过去。
本宫强求沈知逸,现下又责罚他,始乱终弃,德行不佳呀。
沈相乃朝中重臣,若不对本宫加以严惩,不能安朝中诸位大人的心!”
“长公主殿下到!”印公公高亢的声音响起。
楚清瑶带着洛风,推门而入,面露不屑之色。
“容妃娘娘有话直说,这拐弯抹角的不累吗?”
赵雪蓉抬眼,微笑说道:“瑶儿说笑了,母妃断无此意。”
“本宫的母亲是昭仁皇后,已仙逝多年,以你的身份不配做本宫的母亲。”
“陛下~”,容妃无辜的看着楚樾。
楚樾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瑶儿还小,爱妃莫要挂怀。”
楚清瑶恭敬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快起来吧,几日不见,瑶儿清减了不少。”楚樾言语间一脸慈爱。
“陛下,陛下要为老臣做主啊...”
“好了,瑶儿,沈相说你苛待驸马,可有此事?”楚樾收起情绪,正襟危坐。
楚清瑶摇头,“绝无此事!”
“长公主怎可欺瞒陛下,长公主掌我儿的嘴,鞭笞我儿,还...还让我儿刷恭桶。
我夫人前去劝阻,长公主不禁痛打我府下人,连我夫人都被掌了嘴!”
沈忠良痛心疾首,怒斥楚清瑶的行径!
“长公主怎可如此行事,苛待驸马家婆,有悖人伦!”一个站在沈相附近的官员站出来,正色说道。
“长公主太跋扈了,夫君和家婆都责打,败坏皇室名声,陛下为了皇室颜面理当重责!”又一个官员站出来,愤愤不平。
大臣们议论纷纷,赵雪蓉露出一抹冷笑。
“可有此事?”楚樾问道。
“有!”楚清瑶沉声说道。
大臣们议论的声音更大了,有的人站出来说道:“陛下万不能再纵容长公主!”
“周爱卿有何看法?”楚樾看向右相周元稹。
周元稹定了片刻,起身恭敬行礼。
“回陛下,老臣不知其中原委,不便说些什么,但臣认为,长公主如此行事,定有如此行事的道理。”
周元稹声音刚落,便有另一个声音响起:“谁人不知,周相的千金,周大小姐与长公主甚是交好,周相如此偏袒长公主,别有用心。”
沈忠良一党的官员站出来,见缝插针。
“自长公主与驸马成亲之后,长公主与老臣的女儿便再无往来,老夫不知,李大人说的偏袒为何意?”
周元稹声音清冷,威压十足。
说到周家千金,楚清瑶心里一阵酸楚,几番邀请,周影还是不肯见她。
“长公主需给老臣一个交代,为何虐待驸马和我夫人,又是为何将我沈府财物通通搬走!”沈忠良继续跪地怒斥。
“瑶儿有什么要说的?”楚樾声音平和,察觉不出任何情绪。
楚清瑶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冷笑一声,“沈知逸在我水榭云瑶府呼来喝去,直呼本宫名讳不算,还辱骂本宫荡洼淫妇。
沈夫人及沈家下人见到本宫连礼都不行,跟沈知逸一样直呼本宫名讳,指着鼻子辱骂本宫,沈相管这叫劝阻?
单凭这些,本宫就是杀了他们,都不为过!”
大臣们瞬间议论纷纷...
楚樾听罢,片刻之后将茶盏“啪!”的一声放在了案桌上!
大臣们瞬间噤声...
只听楚樾冷声说道:
“你沈家要造反吗!”
沈忠良大惊失色,连忙跪地:“老臣不敢,我沈家上下誓死效忠陛下,至...至于辱骂长公主一事,老臣不知啊!”
“沈相什么都不知道,就串联朝臣一同来弹劾本宫?”楚清瑶声音清冷,威压十足。
一众大臣惊慌跪地,“臣等惶恐!”
“臣等绝非串联,望陛下恕罪!”
“绝非串联?尔等不分青红皂白,齐齐弹劾瑶儿,朕竟不知,朕的爱卿们如此有默契。”楚樾目光清冷。
一众大臣冷汗直流,鸦雀无声。
“至于沈相说搬空沈家财物,不觉得可笑吗?
那些财物皆是父皇赏赐于本宫,本宫寄放在驸马处,驸马已于本宫成婚一年有余,财物迟迟不肯归还到我水榭云瑶府。
怎么?在沈相家寄放了一年多,就变成沈府的财物了?”
“财物分明是长公主赠与逸儿的!”
“是,本宫是说要赠与他,可他当时就说了,他不要,本宫便说让他代为保管,如今本宫不想让他保管了,不能拿回来吗?”
沈大人帮我楚家打理江山,再过一段时间,我楚家这江山...是不是也就变成沈家的了!”
“长公主慎言!老臣断无此心,请陛下明鉴!老臣绝无此种念头!”
“陛下,沈相忠君爱国,断不可能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瑶儿如此开玩笑,会伤了诸位大人的心。”
赵雪蓉柔声说道。
“本宫被沈家污蔑,容妃娘娘视而不见,现下本宫只不过随意说了几句,你就如此着急为他开脱。
不过想来也对,毕竟容妃娘娘与沈夫人...同气连枝,帮着沈大人也在情理之中。”
一众大臣冷汗直流,前朝后宫串联,向来是大忌,楚清瑶竟当众点了出来。
容妃的父亲,赵老大人当年远在东陵边陲小县为官,县城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赵老大人政绩斐然,因此被提拔至长安城为官,上任的路途中,遇见一伙儿土匪截杀百姓,便挺身而出。
最终为保护百姓,被匪徒刺杀,救兵赶到的时候,只剩下赵家姐妹二人。
楚樾感叹赵家遭遇,加之赵雪蓉知书达理,容貌倾城,楚樾一见倾心,便让赵雪蓉入了宫,一步一步成为了一人之下的贵妃娘娘。
赵琴音凭借自身的容貌和妹妹的扶持,嫁给了当时只是京兆府尹的沈忠良,而后这位沈大人便平步青云,接连高升,成为了现在的一人之下的左丞相。
赵雪蓉皱眉,“瑶儿,此等玩笑开不得!”
此时...禁军统领谢应宗如门神一般站在殿外。
“属下参见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