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那个花旦太熟悉了,可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
想不起是谁,那就好好看戏吧。
这是一场千金小姐遇到穷书生的故事,很俗套,不过戏唱得很好,花旦的扮相也很优雅。
戏一唱完,底下的观众都向台上抛着彩头。
我提出想见见那个花旦,结果班主说花旦今日不想见客。
赛牡丹对那个花旦不感兴趣,便说道,“见不见都没有关系,我们回去吧。”
我倒不是一个对花旦都要犯花痴的人,主要是我想看看那个花旦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么熟悉。
“班主,我是文翰林夫人,求班主通融一下,我想见见那个花旦,你看可以吗?”我本不想报出自己的身份,可若是不报身份,我是见不到那个花旦的。
班主很为难,可他见我已经报出了身份,又不好再拒绝我,于是他勉为其难地去了后台。
过了一会,班主示意我们进去。
就在我们踏入后台时,一把刀子飞了过来,吓得赛牡丹立刻往后退。
“小心。”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飞了过来。
妈呀!这,这不是文品言吗?他什么时候来了南戏班子?
“二公子?”赛牡丹也惊叫了一声。
“小声点,我就是来玩玩的。”文品言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这么说,刚才那个花旦是你了。”我笑着说道。
“南戏班的花旦是我外出游历时遇到的,我们一见如故,昨日他恰好生病,所以今日里我来替他。”文品言的笑容里带着一些无奈。
在古代,有一些世家子弟也会混进戏班子唱个角色,就像现在的业余歌手,偶尔也兼职酒吧唱将一样,《红楼梦》中的柳湘莲便是这类代表,文品言到了这个时代,也玩了一把时代的潮流。
看完戏,也见到了文品言,我和赛牡丹就打道回府了。
连着好几日我都没有去茶楼看看了,第二天,我就和秋月去茶楼视察生意了。
红樱一大早过来找我了,可是她扑了一个空,我走得比她更早。
在这府里,红樱倚仗我,赵芳华倚仗文许言,我是这府里说一不二的主母,除了老太君和文许言,我就是老大,所以她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还是要我来平衡周旋,当初为了制衡赵姨娘,我把红樱抬了出来,事实证明我这样做是对的。
红樱来请安,没有遇到我,反而遇到了她的冤家对头赵芳华。
“这不是刘姨娘吗?一大早就去夫人房里请安,可真是殷勤,想当初在我房里时,连门都出不了,现在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赵姨娘忍不住打击了一下红樱。
红樱不想和她硬刚,因为我给她打过招呼,见到赵姨娘躲着她一些,毕竟她是孕妇,此时更是府里的宝贝疙瘩。
赵姨娘再有错,架不住她肚子里怀着文许言的孩子,有了这个孩子,莫说是红樱,就算是我也要让她三分,这就是典型的母凭子贵。
只要赵姨娘不作不闹,安安静静做个妾室,文许言还是会对如当初一般宠爱。
文许言就是赵姨娘的坚实后盾,她特别清楚这个事实,当初为了打消她的骄傲,我搬出了钱财、权力的杀手锏,的确让她收敛了许多。
赵姨娘不和我对着干,不代表她会让着红樱,毕竟红樱的出身还不如她,一个家生子奴才,她所倚仗的不就是年轻美貌吗?
“你管我殷勤不殷勤,在这府里,除了老夫人、主君就是夫人最大,我殷勤点也是本份,不像有些人连大小尊卑都分不清楚。”红樱很不服气地怼赵姨娘。
赵姨娘对红樱那是一万个不服气,平日里红樱只要有点事情就要过来找我,今日里,我又不在,她对红樱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她也想趁机整治整治红樱。
“还挺讲规矩,要是那么讲规矩,就不会背着我爬上主君的床了。”赵姨娘也不客气地回答道。
其实我没有那么多规矩,因为我觉得那些都是虚礼,可红樱却不那么想,她非要来给我请安,当然也不仅仅是请安,她还要告赵姨娘的状。
红樱之所以上位,也是由于赵姨娘太作,我不想和她斗下去,红樱一来,赵姨娘的精力就有限了,她抽不出手来和我斗。
“我爬主君的床,是主君和夫人都默认的,你有什么权力在这里啰嗦?”红樱的嘴也像刀子一般锋利。
“是,打狗还要看主人,我懂。”赵姨娘的话越说越难听了。
红樱不想理睬她,只狠狠地瞪了赵姨娘一眼,她知道此时惹赵姨娘没有任何好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红樱要离开,赵姨娘便故意拦住了她,并且说道,“妹妹这就急着走吗?还没有聊够呢。”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红樱冷冷地说道。
“怎么会没有说的呢?你刚才不是骂得挺欢吗?”赵姨娘故意刺激红樱。
“我骂你,也是你找骂!”红樱梗着脖子回怼道。
“不是你肚子里装着孩子,你看谁会多看你一眼?自己还觉得不得了,你有什么不得了的?论出身,你不过是落魄秀才的女儿,论钱财,你哪里比得过夫人?就算论年轻美貌,我也不比你差。”红樱一顿输出,赵姨娘连插嘴的机会都找不到。
赵姨娘眼见着骂不过红樱,于是计上心头,她立刻蹲在地上喊肚子疼。
红樱见赵姨娘一直在哎呦哎呦的叫唤,立刻慌了神,“你,你怎么了?”
“都是被你气成这样的,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看你还得意吗?”赵姨娘故意吓唬红樱。
红樱的确被赵姨娘吓到了,她想去扶起赵姨娘,结果赵姨娘一点都不买她的面子,一把甩开了她,“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做好人。”
红樱听赵姨娘这样说,更加害怕了,“我可没有气你,是你先找我麻烦的。”
红樱害怕出事,便差人请文许言回来,文许言回到家时,正碰到赵姨娘在屋子里大吵大闹。
“我的孩子要是保不住,我跟你没完。”
见赵姨娘一直在吆喝孩子的事情,文许言便大踏步地走进了屋子,“芳儿,芳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文许言追问道。
无论赵姨娘有多少过错,此时她怀着孩子就是这府里的宝贝疙瘩,文许言心疼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见文许言急匆匆地赶回来,赵姨娘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主君,这个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等孩子生出来,我就离开文府,要不然我在这里惹得大家都碍眼。”
文许言轻轻地揉着赵姨娘的秀发,安慰道,“你说什么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