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瞬间对峙,谁也没有丝毫退缩。
原本站在凉亭内的景洛这时却是悠闲的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盯着光头四爷瞧:“你这儿都能叫人偷摸进来,本公子如何还能信任你?”
见他还在质问自己,光头四爷这才蹙起眉头狐疑的反问道:“当真不是你的人?”
景洛没说话,只是看了眼王锐。
“大胆,我们少爷是给你脸才会亲自过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威胁我家少爷,得罪了我家少爷,哼,你这小小宅邸怕不是即刻便会被夷为平地!!!”
闻言光头四爷面色难看至极,看这样子,好像对方的确不知情,但他的地方十分隐蔽,不该有人发现才对。
不过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还不能轻易将人放走。
可随即,他便发现宅子里少了个人:“清风在何处?”
左右四下都看了一圈,仍旧是不见小倌的身影,景洛面色微变但很好的被掩饰下去。“方才便去如厕,怎得到现在还未回?难不成是四爷你这处宅子潜进来的不止一人?”
他急切的质问声音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显得格外刺耳!
光头四爷阴沉着脸不作声,随意吩咐了个人去探查后,便听见清风回来的脚步声。
“哎呦喂,晚间不知吃什么吃坏了肚子,奴家的脚都蹲麻了!”
但声音都带着甜腻腻的撒娇意味,但等他看到凉亭处围着的人后,当即就嗓音尖利的冲着光头四爷不管不顾喊了起来:“你个死光头作的什么幺蛾子?”
他将围拢的打手推开后,叉着腰靠近了光头四爷,转而指着他鼻子大骂:“给你带人来你就是这么个待客的道理?若是将小公子得罪了,怕是你有八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这话半是威胁半是提醒,一来是提醒他景洛不能得罪,二来也是为了解开现今的困局。毕竟现在他们这边只有三人,而围着的打手便就有五人,再加上光头一个,就算是一对二,他们这边儿也不见得能讨到好!
坐在凉亭边的景洛在听见清风的话后,自然而然的身子后仰,一点儿也不担心今夜会被困在这儿走不了。
见状光头脸上的神色变幻,最终又是恢复了最先的谄媚,挥手让人退下后这才带着歉意将腰间才收下的十两银子又塞回王锐手里:“方才是小人过度紧张了,实在是咱这儿都许久没来过生人,这冷不丁的一时急切,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贵人海涵!”
说罢他双手抱拳朝着景洛躬身行礼,景洛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银子退回来是不打算做爷的生意了?”
清风此刻已经靠坐在景洛身侧,一手亲昵的搂住景洛,另一手则是在景洛脸上不住抚摸。
由于光头四爷正在看着,他也不好直接将人推开,只能由着他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而光头在听见景洛的话后,这才慌忙摆手解释:“不不不,贵人您误会了,这定银小人哪还好意思再收?你需要的货,小人定然会竭尽全力去搜罗,贵人您只管静候佳音即可!”
将身上越来越放肆的手从衣襟处拉开,他指尖在清风鼻子上刮了一下:“这就等不及了?”
随后他状似无意的站起身,‘‘今儿你做下的这出,爷就当你是尽职尽责不跟你计较,走吧!”
说罢他拉着清风的手,将人从椅子上拉起来,清风仿若浑身都没骨头般软软的跌入景洛怀里,随即景洛走在前,王锐则是在后面虎视眈眈的盯着。
三人直到再次走在漆黑狭窄的巷道,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当真是吓死奴家了!”
清风拍着胸口仍旧不住的抱怨:“小公子你暗中还带了人来?怎么也不知会奴家一声,害的人家心惊胆战的。”
闻言王锐却是率先开口道:“公子只带了我一人!”
所以,在屋脊上的人到底是谁?
黑暗中,就在他们回到桂花树下时,清风见已经离了老远,这才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炫耀的在景洛跟前晃悠。
“这是什么?”
景洛有预感,里头看着似乎是书籍模样,难不成是账本?
他刚伸手想去接,但清风却是将东西又揣进怀中:“小公子先前的话可还作数?”
“替你赎身?你放心,帮了我这么大忙,明日我便叫人送了银子过去如何?”
听见自己明天就能离开窑子,清风本来是该高兴的,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想为自己的后半生搏一搏:“奴家自幼便流连烟花之地,就是被赎出去了,天下之大也没个落脚的地方,不如?”
他一双含情的眸子看向景洛,羞怯的低下头道:“不如奴家便跟了小公子,做个端茶送水的奴婢也是好的。”
闻言景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人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般,黏上就甩不脱了?
“放肆,你一个烟花柳巷出身的东西,我家少爷能替你赎身已是仁至义尽,你别给脸不要脸!”
王锐当即呵斥一声,伸手便试图夺过他手里的小布包。
可清风也是个反应迅速的,一个转身东西便被他踹入怀中,他躲闪着绕到景洛身边低声道:“那奴家能换个要求吗?”
他眼神诚恳,躲避王锐时的狼狈让本就松垮的发髻全部松懈,长发如瀑的垂落,遮挡了少年人精致的眉眼。见状景洛略微颔首:“只要不是收你入府就行!”
他已经做好了清风会要一笔银子的打算,但脸颊却突然一凉。
清风的唇在初秋的夜风下被吹的没什么温度,而他也只是轻轻触碰一下便迅速抽离,快的景洛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已经将怀里的小布包送到了景洛怀里。
“呐,东西给你,我的要求已经满足了。”
清风眼底透着狡黠,他弯唇看着景洛,笑的如同偷到鱼的猫儿。
“少爷!”
王锐挡住想要走的清风,手里的剑也已经出鞘,只要景洛一声令下,他能立刻将人给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