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窈是次日中午才醒的。
早上时,迷迷糊糊被周道叙喂过水和食物,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她还困得不行,床幔被合上,屋里寂静,身侧那人睨着她,“醒了?饿不饿,再睡会?”
宿窈身上已经被他擦洗过了,穿着干净袍子,她还是困,抱着周道叙手臂又闭上眼。
周道叙轻抚她背脊。
“睡吧。”
宿窈这一觉到了傍晚才醒。
她坐在床上,神思恍惚,回想起昨晚荒唐,宿窈浑身都飘着粉晕,身上没有预想中的痛,应该是周道叙提前给她按揉过了。
屋里安静,没人。
宿窈自己下了床,脚刚一踩地,便软着腿跌坐到地毯上。
周道叙正在外间处理公务。
闻声进来。
宿窈脸上发懵,她蹙眉,“脚疼。”
周道叙把人捞起来,往盥室而去。
“怎么没叫我?”
周道叙事后神清气爽,与宿窈连更三里地的模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宿窈忍不住瞪着他,她咬着唇,声音还十分沙哑。
“都怪你。”
周道叙蹭了蹭她额头,“怪我怪我,饿不饿,洗澡吗?要不我在里面陪你?”
宿窈是想沐浴。
她把周道叙放进来,才是又羊入虎口!
周道叙没忍住又含着她唇角深吻。
宿窈呼吸不稳,把人推开。
“我饿了,你让梁嬷嬷布膳。”
周道叙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等你出来。”
昨晚动静不小,宿窈红着脸,揪着他领口,幽怨道:“我没脸出去了。”
周道叙眉梢微挑,“她们听不见,都隔得远。”
宿窈扬着下巴,指使他,“我要去池子里。”
盥室里有备好的巾子和衣服。
周道叙脱了她衣裳,露出斑驳红痕的肌肤。
处处吻痕齿痕……
宿窈先下了水里。
“不准看,你快出去。”
她声音毫无威慑力。
周道叙眼神微暗,盯着她又看了许久,才出去。
宿窈自己泡在池子里,她拍了拍脸,脸上红晕没消失,反倒越来越红。
比起别的。
她最开心的是,周道叙一切都想起来了。
周道叙算着时间进来,把人从水里抱起来,又给她擦干身子穿衣。
事关宿窈,周道叙总专注沉稳。
宿窈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
周道叙点了点她鼻子,系好她腰间扣绳,“这么好看?”
宿窈伸手揽住他脖子。
“我们出去吧。”
席间,周道叙伺候着宿窈用饭,二人挨得近,旁人插不进来一点。
宿窈腿还酸软,身上惫懒不想动弹。
等到饭后,夫妻俩在内室说话。
宿窈拐弯抹角问到了兴城的事。
“你当时失踪究竟发生什么了?”
周道叙娓娓道来。
当时那大祭司以巫蛊之术引诱周道叙离开,意图趁他身边没人再诛杀。
那蛊术非同一般,周道叙刚开始确有意识恍惚,险些中招,就在那蛊虫钻进周道叙衣间时,那平安符骤然断裂,周道叙清醒及时,反杀了那大巫师。
不过他还是身受影响,难辨方向,加上山中夜里毒瘴,周道叙本欲等天亮再行动,没成想遇到了不空和尚。
不空隐居深山,意外救的周道叙。
后来的事,周道叙也就没跟宿窈细说了。
大意就是不空说周道叙的平安符起了大用,祈符者会受反噬。
巧妙就在于不空一眼辨出那平安符是出自岳光寺。
周道叙不信天命,行事可谓是大胆嚣张,以性命威胁不空说出解救之法。
不空走南闯北多年,说是和尚,其实早就都还了俗,他没能勘破红尘,这才躲进深山。
不空早就背负了许多因果,年轻时抛妻弃子,杀人越货,不差向周道叙泄露天机的因缘。
周道叙既然要以功德性命为妻子续寿,不空也就帮了他。
成与不成,都在周道叙。
这些话,周道叙都没告诉宿窈,只缓缓道:“山里猎户救了,不过被那蛊虫影响才失忆。”
宿窈长睫微垂,周道叙不愿说,她也就装作不知了。
她深吸一口气,“那你怎么恢复记忆的?什么时候?”
前些日子,便有几次记忆再现。
今日在河边看到一身血的达雅,他脑中冒出了与宿窈初见的画面,后来再岳光寺待了一下午,那些事便全部想起来了。
“突厥探子的事解决了吗?”
周道叙嗯声,“接下来还算空闲,等突厥探子结案后,我带你出去逛逛。”
宿窈眼眸轻眨,她嗯声,又抓着周道叙手腕开始把脉。
“前几日没把脉,都得补回来。”
周道叙眉眼含笑。
话题转的快,宿窈说起了秦依霏的婚事,秦依霏和冯家大公子已经定亲了,九月的婚期。
周道叙眼眸深沉,他没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夜里灯熄了。
宿窈安心靠在周道叙怀里,可没一会,她嗓音难以置信,“周道叙,你怎么又这样!”
周道叙轻叹一声,把人搂紧。
“我控制不了。”
就像有匕首一直抵着她腰腹似的。
存在感强。
宿窈想忽略都不行。
她转过身,往他身下瞥了一眼,面颊泛红,“那你自己去解决。”
周道叙眼皮微垂。
“再过会。”
宿窈嗯声,清浅呼吸喷洒在他胸口。
除了冬日被宿窈强迫着穿衣,周道叙其他时候都赤着上身睡觉。
宿窈稍微一动,周道叙身上就会起反应。
她简直不明白,抿了抿唇小声道,“那你之前在雍州……怎么就没有?”
周道叙手搭着额头。
“那不一样。”
真正拥有宿窈之前,周道叙没有过别人,整日带兵打仗,也不好这事。
能忍。
可现在,忍不了一点。
周道叙最后还是去了盥室,许久之后,才又一身凉意回来。
他紧抱着宿窈,吻着她发顶:“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