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晖院。
周道叙先送萄萄回去,回到岩晖院时,宿窈正坐在软榻上,她双手抱膝,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道叙来她面前,直接把人抱到怀里。
“想什么?”
宿窈飞快擦了下眼角。
“没什么。”
周道叙眼神微沉,故作漫不经心地道,“日子还长,萄萄还小。”
秦承郢再怎么样,都已经大了,长大了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该意识到世上并非任何事都能如愿,人总要为曾经犯下的错误买单。
可是萄萄还小,小到宿窈需要看着她,周道叙得护着她。
宿窈望着他,眼眶更红了。
周道叙无奈,“怎么跟水做的一样。”
宿窈揽着他脖子,轻声呜咽着,“还好有你在。”
周道叙揽着她的背,把人抱回床上。
宿窈已经沐浴过了,她青丝铺在枕上,通红眼眶里只有周道叙的倒影。
周道叙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等他松开时,宿窈还在看着他。
周道叙一笑,眼中意味明显,看得宿窈红了脸。
“窈窈,我还得沐浴。”
宿窈背过身,嫩白的耳朵尖泛红。
周道叙洗漱很快,宿窈才觉得没过多久,这男人就裸着上身出来了。
内室里只留了一盏烛灯。
光影昏黄。
床幔被掀开,宿窈刚一偏头,就被周道叙堵住了唇,他力道很大……
屋内春潮湿意,香汗淋漓。
最难熬时,宿窈咬住了枕头一角。
周道叙的腕掌伸了过来。
宿窈对上他含着暗欲的眼眸,直接咬了上去。
……
辗转反复,不知道过了多久。
宿窈布满红痕的手腕刚一伸出床幔,就又被抓了回去。
哀转低吟,抵死缠绵。
……
(做了许多番茄不允许的事)
翌日,宿窈再醒过来时,已经到了午时。
宿窈浑身酸胀地厉害。
屋子里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脚踏外丢的衣服……是她强撑着困意让周道叙离开前收拾的。
要是被几个丫鬟看到了,多难为情。
王妃赖床一事,小桃早就司空见惯了。
听到里面动静,小桃站在门口,“王妃,要用午膳了吗?”
宿窈嗯了一声,嗓子还有点哑。
免得又出现上次情况,宿窈特意换了身衣领高的长裙。
萄萄还记得昨晚秦承郢突然哭了的事,她来的路上还记得要问娘亲,可是一去到岩晖院,萄萄见到娘亲就把秦承郢忘得干干净净。
萄萄蹭了蹭娘亲,“娘亲是个小懒虫,我上午都来过了。”
可是宿窈那时还在睡,萄萄就先跟爹爹一起用了早膳。
宿窈轻咳一声,她看向玉兰。
玉兰跟小桃都捂着唇偷笑。
……
自从家宴过后,临近三月底左右时,周道叙与宁王离京三日之久,前去京城外的郊县抓捕寿王。
而杨家也开始正式行刑了。
有不少百姓都前去围观,场面残忍血腥,又大快人心,杨家害了这么多大周儿郎,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够泄愤!
宿窈听说消息时,她正在看账本。
小桃绘声绘色描述了行刑场面。
就两个字,报应!
梁嬷嬷都看不下去了,“大白天的,听你说这些我都瘆得慌。”
小桃吐了吐舌头,她看向宿窈面不改色的模样。
“王妃可不会害怕的。”
还在雍州时,宿窈有一次去军营里找过周道叙。
原是因为陈锋回府后吞吞吐吐的模样,让宿窈以为周道叙受了重伤,她连忙赶去了军营,沿路看了不少身受重伤的将士,刚开始一两次怕的不行,后来多去了几次,心里再害怕,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了。
那次周道叙是心口上方中箭,差点那箭矢就刺进心脏了。
宿窈继续看手里的账本,这些都是周道叙先前交给她的私产。
都是回京后新置办的。
这才注意到大多数的产业都是写了宿窈的名字。
田地庄子,酒厂茶山烧窑……
还有许多银票……
宿窈清楚周道叙在雍州的产业有多少,可他们这才回京多少时间……还都写了宿窈的名字,她握紧了账册,心中动容。
就在这时,前院突然来了消息,说是长宁,宁王妃还有小六都来了。
三人是来寻宿窈打牌的,宁王妃前几日被诊出有孕,在府里闷得不行,正好六公主来了宁王府,索性就去找了长宁,又来了公主府寻宿窈。
宿窈惊讶于宁王妃竟然这么快就有孕了,她印象中,宁王夫妻的儿子才八九个月大。
宁王妃还是咋咋呼呼的模样,“行啦行啦,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知道我有孕了都是这表情。”
宿窈哑然失笑,只好道,“那就恭喜宁王嫂嫂了,可我不会打牌,你们得教教我。”
长宁已经学会了京城的玩法,“窈窈,我来教你,这个可简单了。”
四人就在前院的花厅。
长公主从宫里回来时,就听到这几人的声音。
其中六公主输的最多,宿窈因为新手保护期,赢得坎坎坷坷,剩下长宁与宁王妃赢得多。
明德一笑,“四个都是没心眼的,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吕嬷嬷不知道长公主殿下这话是在夸王妃呢,还是在损王妃。
四人里面,宁王妃表面看着精明,实际性格马大哈,跟长宁差不多。
“殿下,咱们要过去吗?”
明德摇头,“回去吧。”
花厅里,小六输的不想再玩了,开始猜宁王妃肚里的孩子。
长宁摸着下巴,“我猜女儿。”
小六才输了许多银子,她心在滴血,知道宁王妃想要女儿,于是故意道,“我猜儿子。”
宁王妃哼声,又看向宿窈。
“窈窈,你猜呢。”
宿窈笑着,“我也猜女儿。”
宁王妃眯眼一笑,“我可是做梦了的,还记得那日见了萄萄,我晚上回去就梦到了一个小姑娘,没几日就诊出有孕了。”
宿窈:“希望如你所愿。”
可宁王妃突然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事要发生,我总怕老四背地里耍阴招,他那人从小就阴晴不定古怪的很,尤其……”
尤其宁王小时候还经常欺负寿王。
宁王才离开了两三日,宁王妃心里不安越来越重。
就在当日傍晚,宁王死讯传回京。
一同传回的消息里,寿王与西狄大皇子拓跋宏勾结。
宁王死于深山小院里,四肢被肢解,留了一个脑袋挂在门口。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