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过后,朝廷官员陆续结束年假,都要准备继续上值了。
周道叙整日忙的脚不沾地,除了顾及五军营的事情外,还有兵部粮草一案。
每日下午,周道叙会定时前往兵部。
与此同时,陛下决定冬狩的时间也出来了,就在廿十这日。
狩猎地点就在京城附近的齐连山,齐连山一直就是皇室狩猎的固定场所,在山上还有一处行宫,行宫里还有许多被引下来的温泉水,就算是冬日去行宫,也是暖和极了。
侯府还是萧条寂寥,府里的白幡也没有急着取下。
从二太太下葬之日后,秦老太君就犯了旧疾,每日躺在床上整日头痛。
侯府里气氛紧张,连秦音颜都不敢轻易捣乱了。
秦承郢已经许久都没去过江莫璃院中了,府里的下人们都察觉出了几分母子生疏。
秦峥把秦承郢叫去了书房。
“爹爹,你找我?”
秦峥眼眸微眯,“你这几日怎么没去你母亲那了?”
秦承郢动了动唇,“爹爹,我……”
秦峥直言:“不要说谎,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秦承郢已经认清了江莫璃的真面目。
小少年梗着脖子,“爹爹,她不是我母亲。”
秦峥:“秦承郢!”
就算是被秦峥骂了,秦承郢也要否认,“我娘……总之她不是我娘亲,她骗我说娘亲是和别人私奔才摔死的,事实并非如此,娘亲很爱我的……”
说完,秦承郢就红了眼。
自从二祖母被下葬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娘亲了。
秦承郢擦着眼泪跑出了晟明院,没想到前方竟然就碰到江莫璃。
秦承郢正站在了湖边,他没急着出声。
江莫璃眼眸微眯,“是郢哥儿啊,郢哥儿这是要去哪?”
此时,秦承郢发热的脑袋冷静下来,他咬了咬牙,“没什么,我就是在府里逛逛。”
秦承郢走了。
江莫璃主仆还留在原地。
双儿忍不住为自己主子叫不平。
外人都这么清楚,江莫璃自己也能感受到。
自从萄萄落水日后,秦承郢就开始远离江莫璃了。
江莫璃越发恼怒。
秦承郢这要去的方向,恐怕就是月亮门吧。
这次月亮门处的下人们态度都很坚定,王妃今日休养身体,不见侯府其他人。
秦承郢失落地低下头。
……
宿窈与长宁约着一起出府去玩了。
没成想,这次竟然又撞上了那出兄妹相认的戏码。
宿窈还在酒楼里遇到了江迟意。
江迟意见到宿窈,有瞬间怔愣,“你……”
其中,人群里的谢迁注意到宿窈,他温声道:“见过王妃。”
除了江迟意和谢迁外,明显就还有别的官员。
剩余那些人也要同宿窈问好。
宿窈面容淡淡,拦下几人接下来动作。
谢迁还看了眼长宁,“你们是来这处吃饭的?”
宿窈浅笑着,淡淡嗯了一声,一切礼节恰到好处。
“我与长宁就先上去了,诸位随意。”
江迟意望着宿窈背影,发起了呆。
正逢戏台上正演着戏的结尾。
是那作恶多端的兄长被处死,而被调换的假妹妹生活美满和睦,好不讽刺。
谢迁嘲讽道:“这出戏当真是妙啊,自己做了错事,将一切推到了自己不谙世事的妹妹身上,当真是好手笔。”
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到了江迟意身上。
江迟意一愣,很快眼中含怒,“谢大人这是何意?”
谢迁一笑,“不过也就说句老实话而已,江大人急什么?”
从这日起,关于江令窈的身世一事又在京中沸腾了起来。
有些老百姓听了这出戏,也开始怀疑江令窈的身世,前面走向如此相像,说不一定也是这江家兄长自己搞丢了妹妹,才去绑了无辜的江令窈呢?
消息传的越来越猛,谣言不止。
原本还在于江迟意相看的世家小姐们,也纷纷退避三舍,不肯再见面。
江夫人觉得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儿啊,这回我们可怎么才好?”
“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咱们吗?!”
“本来就是江令窈亲娘换的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江迟意感觉背后推手早有预谋,到底是谁在开始怀疑江令窈的身世?
江迟意:“罢了,娘,此事先不提了,我回去想想对策。”
没等江迟意想出对策来,谣言就跟风似的,刮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也不知是如何传的,总之最后就真的变成了是江迟意故意调换,栽赃江令窈母女。
“要我说,如果真的不是江迟意所为,那就拿出证据来。”
“江令窈死都死了,还有她亲娘,也是早都被江家打死了,人证都没有,还怎么证明?”
……
宿窈听闻这消息时,正在收拾去冬狩的行李。
梁嬷嬷与小桃已经装了一些,宿窈担心还有遗漏的,像只小蜜蜂似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此次狩猎为期三日。
小桃绘声绘色讲着外面的八卦。
宿窈眉目微拧,“传闻不是没有道理,江家人家风不正,谁知那江令窈母女是不是就是被冤死的。”
说话时,梁嬷嬷看了眼宿窈。
小桃点头:“王妃说得对。”
萄萄这时来了岩晖院,想到爹爹娘亲要一起离开三日,萄萄心里不舍极了。
宿窈也舍不得小家伙,但又没法把人一起带去,她把小萄萄抱到怀里。
“三日时间,玉兰和刘嬷嬷在府里跟你一起玩,祖母空闲的时候,也可以去找祖母,娘亲很快就回来了。”
小萄萄埋进宿窈的胸膛里,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背影。
萄萄这几日又长胖了些,身上背上肉都多了,抱着手感极好。
萄萄只好咕哝了一声好。
等到夜里周道叙回来,一家三口一起用了饭。
周道叙二人又一起把萄萄送回了棠宁院,等到小家伙睡着后才回来。
宿窈正在盥室里沐浴,周道叙便直接进来了。
略显粗粝的大掌抚上宿窈的腰。
宿窈没忍住瑟缩了下。
她美目微转,对上周道叙讳莫如深的眼神。
里面藏着波涛汹涌的暗欲。
周道叙咬着她耳朵厮磨。
“从除夕夜到今晚,已经许久了。”
没等宿窈开口,周道叙便堵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