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今日一早,林家上下便被一片忙碌的氛围所笼罩。冬日的阳光刚刚洒落在庭院,前院后院已然布满了小厮丫鬟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或穿梭往来搬运着物品,或专注地打扫着各个角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迎接佳节的喜悦。
林欣然站在回廊处,看着这热闹非凡的阵仗,忍不住发出感叹:“这可一点儿不比哥哥的答谢宴差呀!”她的眼眸中闪着喜悦的光。如此热闹的过年还真是她头一回过,往年在晋安城他们都只是自己一家人过年,虽也办的热热闹闹的,可却是远远赶不上今年这阵仗的。
一旁的冬雪也笑着应和道:“那可不嘛,难得一大家子团圆,自然是要好好准备的。而且我刚刚听安源说今日柳大儒也要来呢!”
林欣然一听柳大儒要来,还诧异了一下。晋安城距离汴京城路途遥远,这冬天冰天雪地的,更是不好赶路,没想到柳大儒竟然回了汴京过年。
依着时间来看,怕不是他们一家离开晋安城不久,柳大儒也出发离开晋安了吧。
难怪哥哥高中之后,也没见他准备谢师礼送去晋安,原来是知道柳大儒要回京过年呀!
冯家大舅二舅两家人也是早早的就到了将军府,林良义在接到小厮通报后就带着一家子去门口等着了。
前厅就剩了冯家老两口,一边喝茶一点儿笑看着这热闹的景象。
“今年终于能过个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年了。”
冯老夫人看着林家一家子远去的背影,笑着感慨了一句。
这边,林欣然随着父母哥哥刚刚抵达大门口,还未来得及稍作休整,便听得一阵车轱辘声由远及近。抬眼望去,太傅府的马车已然出现在视线之中。今日,因着人多,竟一共来了四辆马车。冯家众人,老老少少,悉数到场。林母看着眼前这热闹非凡的一幕,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这般场景,这么多年来,她也仅仅在梦中见过。而如今,梦想照进现实,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小妹,我们来了!今日咱可要好好和妹夫喝一顿!”冯老二豪迈的声音骤然响起,他一下马车,便满面笑容地嚷嚷开来。说完,他几步上前,极为自然地揽住林良义的肩膀,那模样,俨然一副哥俩儿好的架势。还好林良义比二哥高不了多少,否则,他估计得屈腿前行了。见二哥一副笑面虎的模样,林良义又岂能不明白,自己这是被两个哥哥给惦记上了。今晚,怕是得要不醉不归了。林良义无奈,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家夫人,一脸讪讪。林母被他这副模样逗得乐不可支,可她也毫不犹豫地将自家夫君给“卖”了,笑着开口道:“今晚你就陪哥哥们尽情喝吧,团圆就得图个高兴不是。”
此刻,冬日的微风轻轻拂过,似乎也染上了这团圆的喜悦,变得格外温柔。众人的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为这个腊月增添了无尽的温暖与欢乐。
林母刚准备带着众人进去,忽听得一阵车轱辘声再次响起。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来。那马车看上去极为简约,没有过多的装饰,却自有一种沉稳大气之感。林母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便开口询问身边的丈夫:“你看这马车,像不像柳大儒的风格?早前文儿就跟我说过柳大儒也回京了,今早他又说收到柳大儒的消息,说今日也会过来一叙。”林良义闻言,定睛仔细瞧了瞧那辆逐渐靠近的马车,微微点头道:“是挺像,不过没看到马车上挂柳家的族徽,我也不太确定。”
夫妻俩正满心疑惑地想着等马车再走近一点仔细看看,林锐文却是满脸笑容,毫不犹豫地直接快步走下了大门口的台阶,朝着马车的方向大步走去。冯家人也都好奇地打量着这辆缓缓驶来的马车,冯二嫂更是小声地问了一句:“小妹,这马车里的人是谁呀?我看着像是来你家的呢。”林母在看到林锐文往马车走去的那一刻,心中便已确定这车里的人定是柳大儒无疑了。她快速地给嫂子和哥哥们解释了一番,随后便拉着林良义一起,满心欢喜地去迎接这位尊贵的客人。柳大儒乃是当时的名流典范,更是文儿的老师。这些年来,多亏他一直悉心教导,文儿才能有今日这般成就。他们夫妻俩对柳大儒自是十分尊敬,心中满怀着感激之情。
林锐文快步来到马车跟前,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他赶忙恭敬地拱手行礼,神色郑重道:“学生给老师问好,老师一路辛苦了。”
马车里先是传来一阵沉闷的咳嗽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随后,车帘从里面缓缓掀开,咳嗽声停歇之后,才听到柳大儒略显沙哑却依旧沉稳的声音传来:“锐文不必如此多礼,这一路确实奔波劳累,不过在途中得知你高中状元,为师心中欢喜,便也不觉辛苦了。”
随着话音落下,柳大儒身着一身素色长衫,在仆从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他神情虽略显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欣慰与喜悦。
林良义带着林母匆匆赶到柳大儒跟前。林良义微微弯腰,郑重地拱手一礼,语气诚恳道:“柳先生今日能来,实在是让我们夫妻俩喜出望外。您的到来,真可谓是蓬荜生辉。如今外头风大,还请柳先生移步屋内,咱们进屋再慢慢叙旧可好?”说完,林良义扭头看向一旁的林锐文,又接着说道:“文儿,快扶着柳先生,咱们一同进屋聊聊。”林良义的脸上满是恭敬。
林母站在一旁,笑容满面,柔声说道:“柳叔,一路辛苦您了。今日正好父亲也在屋内呢,你们俩定是也好久没见面了。今日这般机会难得,正好可以一起聚聚。”林母的脸上满是欢喜,柳大儒从前就常常爱往太傅府去,那时的她只是个小孩子,一直以来她都亲切地唤柳大儒为柳叔。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份称呼未曾改变,其中蕴含的情谊也因为柳大儒不辞辛苦的教育文儿而愈发深厚。
柳大儒笑容和煦,如春风拂面一般,微微点头应好,眼中满是期待与欢喜。他任由林锐文扶着自己的胳膊,缓缓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好,咱们进屋聚。”
冯家大哥二哥并未急着进屋,而是恭敬地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一行人。两位嫂嫂则带着孩子们先行进屋,将柳大儒来了的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冯太傅以及老夫人。
冯太傅得知柳大儒来了,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他伸手举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笑着点头“好,今日是个好日子,老柳也多年没回京了,今天定要与他好好聚一聚。”说着便要起身准备去迎一迎自己这多年不见的好友。
冯太傅得知柳大儒来了,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笑意。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捋了捋那发白的胡须,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感慨,笑着点头道:“好,今日是个好日子。老柳也多年没回京了,今天定要与他好好聚一聚。”说着,冯太傅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去迎一迎自己这多年不见的好友。
在前院,冯太傅和柳大儒不期而遇。两人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刻,脸上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那笑容中饱含着岁月的沧桑与重逢的喜悦。接着,他们又十分有默契地开口。
“冯老弟!”柳大儒的声音因为风寒而有些沙哑。
“老柳头!”冯太傅的声音倒是因为高兴显得洪亮而有力。
“哈哈哈哈……”两人异口同声的打招呼,又是惹得双方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将多年的思念与牵挂都在这一刻尽情释放。
冯太傅笑着上前,用力地拍了拍柳大儒的肩膀,眼中满是激动与欣慰,“多年未见,你我兄弟之间还是默契十足啊!”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感慨。让他不由得回想起他们年轻时一起谈天说地、把酒言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