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在每一个人心中敲响,以夜色为底色的城市被一万种颜色点缀出自己绚丽多彩的心情。
而我坐落于那点属于我的灯光之中,两人两猫,谁都没有落单,猫也是,影子也是。
我给李开拨打了视频通话,随后将手机放在餐桌的边际让摄像头足以让我和何颖都能出现在镜头里。
电话被接通后我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家和万兴,只有昏暗灯光下映射出李开有些疲倦的脸。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在哪?”
李开看到何颖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随后翻转了手机,扫荡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堆成一座座小山的货物也让我知道李开此时在一个仓库里。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他的声音:“在发家致富的路上!”
在我习惯性想要损他的时候,何颖率先问道:“你过年没回家吗?”
李开重新出现在镜头里对何颖说道:“没有,过年这段时间订单最多,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李开之前和我说过,他打算做烟酒方面的生意,刚才我也看到仓库里琳琅满目的酒水,在这走亲访友的日子也当然迎来了送礼的高峰期。
何颖没有做出评判,只是冲李开笑了笑说了句加油。
而我将脚边一直盯着我看的银河抱在了腿上,下一秒它就跃跃欲试的想要爬上餐桌。
我左手控制住银河,右手从盘里拿出一只虾给它,随后将叼着虾的银河对着镜头说道:“年夜饭好吃吧,你可要懂得知足,你看,有的人现在还孤苦伶仃,只能做着发财梦来安慰自己。”
李开气急败坏的说道:“操,你等我真有钱了,我第一时间就是找一车面包人弄死你!”
我指着电话里的李开对何颖说道:“诶,何颖,你可是听到了,哪天我要是遭遇不测一定就是他干的,你可不能包庇他,第一时间站出来帮我伸张正义。”
李开一副想干我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夏冬末你是真der啊!要我说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和正义沾不上边的人吗?”
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你还会说其他的吗,好像不是很有杀伤力?”
随后我也剥了一只虾蘸了蘸醋汁就放进了嘴里,故意咂了咂嘴感叹道:“真香!”
李开满脸嫌弃的说道:“刚摸过猫也不知道洗一下手,多少细菌都吃下肚了,你可别香到医院去了!”
我依然无所谓的说道:“又不是被你碰到了,怕什么?”
说完我又夹了些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李开当然知道我是做给他看的,可又在乎自己在何颖面前的形象不好发作,脸上的表情经历一场丰富的变化后长舒了一口气。
“不听你狗叫了,我这还有事要忙。”
我叫住了想要挂断电话的李开,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就放过我吧,我收这句话行不?”
我笑了笑,举起了杯子对李开说道:“新年快乐。”
何颖脸上的笑意没停过,一同举起了杯子对李开说道:“新年快乐,祝你早点成功!”
李开一时有些难为情,看着他扭捏的样子,我不禁调侃道:“是不是感动了?先收一会儿,还有更感动的。”
我向何颖示意她来说这件事,何颖心领神会:“我和冬末前些天各给你买了一件礼物邮到你家,原本想给你个惊喜,但没想到你没回家过年,你有时间记得去取。”
李开一句话也没说,我能理解朋友突如其来的关心会让一个坦然面对着生活制造的各种麻烦的人瞬间崩溃,但男人的死要面子不可能让他在别人面前泪洒两行。
......
次日,我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带上了了两小只,开着何颖昨日特意留在这的车前往了何颖所在的小区。
我将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后给何颖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我到了需不需要帮忙,她告诉我没有太多需要带的东西,不需要我帮忙。
我下车点上了一支烟消磨着自己的无聊,同时意识到自己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心情有些复杂。
谈不上多么不舍,毕竟我已经离开了自己长大的城市两年也没有回去的打算,可我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难过。
我已经比大部分人都幸运,没毕业就拥有一份高薪工作,可我过的依然没有多奢靡,大部分钱都被我用来兑现那一百万的承诺。
所以我舍不得的是这份工作吗?
不是,何颖应该会给我一份待遇更好更体面的工作。
那我难过的就是心中一直存在的那个期望,在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它就会死。
无所谓了,我不是已经决定忘了她吗?我转了个身深吸了一口烟,又想起刚刚收拾行李时又将那个装满她送我生日礼物的箱子带上,我又为什么要带上,我不是已经决定忘了她吗?
我听到了行李箱同高跟鞋一同行走的声音,它们回荡在停车场里越来越清晰。
我切断了发散的思绪,寻着声音看去。何颖确实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拎着一个小号行李箱。
我冲她笑了笑,随后打开了车的后备箱帮她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我们相继上了车,我注意到何颖一直看着我,我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吗?”
何颖拿着手机装作话筒递到我的面前:“我想采访一下即将离开这里的你是什么心情?”
我被她这一举动逗笑:“没什么心情,你知道的,我就一浪子,去哪都是提起行李就能走。”
何颖显然不信,又继续问道:“你对这座城市就没有什么期盼或寄托吗?”
我不禁想起刚上大学时自己和所有同龄人一样觉得自己有无限的可能,想要忘记过去的同时又幻想着各种各样的未来。
再到后来,我只希望自己能赚一点小钱,养一只猫简简单单过上一辈子也挺好。
我幸运的有了猫咖这份工作,拿着同龄羡慕的工资,也养了猫,过着简单的生活。
可计划里的余潇雪呢,我最多只想过有一天她嫁给了别人,我才不得不和她保持距离,却没想过她会像现在这样杳无音信。
没等我回答何颖再次说道:“冬末,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好像有一份文件忘拿了。”
我点了点头,却没想到何颖在下车时没稳住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吃痛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何颖重新坐回了副驾驶,我看着她的脚踝询问道:“崴到脚了吗?”
何颖又尝试活动了一下脚踝,随即说道:“嗯,不过没什么事。”
何颖还想重新下车,我叫住了她:“我去拿吧...疼不疼,我顺便再帮你拿点药吧?”
何颖摇了摇头:“不用了,稍微有点疼而已...文件应该就在进门的鞋柜上,我当时忘带上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下了车向电梯走去。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何颖说的文件,但我想着让她上一点药,于是又向里屋走去。
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药箱,我又看到了何颖半掩着的房间门,尽管我来过很多次,但我始终没有踏足过何颖的房间,哪怕是瞄一眼里面的样子也没有。
我心中升起一股浓烈的好奇感,它促使我缓缓的向房间走去,在即将推开房门时我犹豫了片刻,最后又以帮何颖找药箱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房间门被推开的一瞬,与外面装修完全不同,满屋的粉红色映入了眼帘,填满屋子的还有无数的玩偶娃娃。
我着实感到震惊,因为何颖是一个平时穿衣大半都是黑白色的人,这满屋的少女心完全不符合她在我心中的形象。
我完全推开了房门,四处打量着,我打算待会儿问问她是不是有一颗羞于表达的少女心。
我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想看看她待会儿另一面被揭穿时的表情,向里面走了几步,目光又定格在了床头柜上相框里的一张照片。
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是我们在大连时给那个青年做毕设的合照。
我再走近,靠阳台的书架上还放着的相框装着的依然是我们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