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秦煜就坐在她一眼能够看到的地方,正伏案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冰盆里的冰块悄悄融化,整个房间凉爽舒适,桌子上放着冰湃的西瓜和沙漠浆果,空气中都是水果的清香味道。
嗯,这种感觉真好。
好到整个骨头好像都酥软起来。
魏无双忽然想到前世临死前秦煜抱着她震撼痛心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这种舒适和安全感,完全是发自灵魂的舒适。
秦煜手里的笔顿住,转头看向魏无双,然后笑了笑,起身走过来:“醒了?”
他穿着黑色宽大长袍,虽然为了掩人耳目蓄着粗犷的胡须,姿态却依然优雅。
他坐到床边:“饿了吧?”
仿佛瞬间回到了扶摇居里甜甜蜜蜜的日子里,魏无双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我睡过头了。”
“你太累了。”
秦煜拉她起床,将她带到桌子旁,“先吃些点心,饭菜一会儿就好。”
魏无双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沙漠浆果汁,又抱起一块西瓜啃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你要调查的的事情解决了?”
魏无双耸耸肩:“我没有找到解药,严格来说,这玩意儿就连制造者都不一定有解药,但是我已经知道了预防这种瘟疫的方法,蛊毒虽然厉害,但到底是阴险招式,见不得光,只要好好防备,就能将所有损失降到最低。”
秦煜:“蛊母死了不就好了?”
魏无双:“哪有那么容易,蛊母肯定在明月的身体里。”
转而,顿了顿,讶然看向秦煜:“杀了明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秦煜不置可否,从桌子上的一本书里取出一封信递给魏无双。
魏无双急忙放下西瓜,接过信快速浏览,然后道:“苏索女皇伏击了完颜烈部队?”
秦煜轻描淡写道:“要想拔除明月,拔除他身后的势力才最重要,只凭他一个刚成气候的巫蛊圣子,还没有资格和大的国家机器作斗争,他是个天才,却不是刀枪不入的神仙。”
魏无双怔了怔:“你又给了苏索女皇什么条件?”
“阮衡。”
秦煜笑道,“他家可是三代使节出身,他从小就喜欢把国家气节放在嘴边,他知道西域和燕国联合起来要亡我大夏,都不用我说什么,自然比我还急。”
顿了顿,笑意更盛:“当然,此种自然也有些我的暗中布局和添油加醋,但是终归是他阮家的男儿郎气节可敬。”
魏无双脑中迅速转动:“那完颜于琮和明月的对峙现在如何了?”
“完颜于琮的军队不过是为了吸引明月注意力,方便我派人救你出来罢了,他本就不会和明月拼命,而且,完颜于琮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明月。”
秦煜将魏无双手里的信放在蜡烛上慢慢点燃,明亮的烛火让他琥珀色的眸子更加璀璨:“我已经去信告诉他你安全返回,也就是说,我们的第一次交易已经完成,如果我没猜错,他很快就会找个理由回都城,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魏无双:“好一个釜底抽薪。”
完颜于琮的归来,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迅速。
第二天傍晚,就班师回朝了。
三人在一处比较隐秘的酒楼雅间里相聚,也算是秦煜魏无双夫妻为完颜于琮的接风洗尘。
完颜于琮看着出生入对的两个俊男靓女,客气的笑道:“夫人安然无恙就好。”
顿了顿,将眼前的酒一饮而下,声音地下落寞下去:“只是子渊兄他……”
魏无双眼眶红了红:“那处地方我大约知道方位,但是目前我们没有人力寻找,还请大王帮忙,我们将会高价悬赏,只要能找到我哥的尸体,我们愿意奉上重金答谢。”
完颜于琮又饮下一杯酒:“夫人放心,便是没有赏金,寡人也会竭尽全力寻找子渊兄的尸体。”
然后看了看秦煜:“世子什么时候启程回大夏?”
秦煜偏头看向身旁的妻子,魏无双放下筷子,主动对完颜于琮道:“我有一位很重要的朋友还在恐怖城。”
秦煜:“我的时间不多,最多五日,我必须启程回到西南之地。”
又道:“大王,既然您相信在下,在下也定会兑现承诺。”
秦煜将一封信递给完颜于琮,“这个,就当做定金吧。”
完颜于琮拿起信快速浏览,眉头从最开始的紧皱到最后的舒展,有着掩藏不住的惊喜:“世子好手段,竟能让我那狐狸一样的叔叔吃这么大的亏。”
“这只是开始。”
秦煜看向完颜于琮:“依在下看来,乌洛太后的威胁更大一些,大王要小心谨慎。”
完颜于琮看了魏无双一眼。
魏无双不动声色的笑道:“大王是真命天子,定会得到上苍的保佑,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完颜于琮笑了笑:“所以你们希望寡人帮你们至少救出这位朋友对吗?他还活着?按照明月阴晴不定的的性格,任何他看不顺眼的东西,都有可能已经没了命。”
魏无双没有解释太多关于阿不和明月之间的事情,只是道:“我能确定他暂时没事。”
完颜于琮点点头:“二位可有什么线索?”
魏无双:“我需要先向大王借几只训练有素的西域獒犬和一支亲卫队。”
“我可以给你三支亲卫队,共计一千人,这五天时间任你们调遣,至于西域獒犬……”
完颜于琮想了想,“明早给你们。”
魏无双很高兴:“谢谢大王!”
完颜于琮抱手严肃道:“寡人式微,目前十分受制于人,但是若世子和夫人能辅佐寡人独揽大权,寡人之后必定再奉上明月人头作为谢礼。”
三人说定,吃喝完饭食,从酒楼里出来。
息风有事汇报,秦煜稍微走的远了一些和他说话。
魏无双和完颜于琮并排站在街边,等各自的马车过来接。
完颜于琮漫不经心道:“世子没有为难夫人吧。”
魏无双转头看向完颜于琮:“为难?”
完颜于琮笑了笑:“看来是没有。”
顿了顿,又道:“能看得出,他待你极好,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