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一双眼睛清透的像是毫无瑕疵:“那又如何,你不是说,无论我将来如何,你都对我不离不弃,都对我,矢志不渝的吗?”
魏无双:“……”
“所以这块金牌我留着,或者给你,又有何区别?”
魏无双:“……”
“你这样子,难道之前只是说些空话哄我开心吗?”
魏无双:“……”
这有些怨念的矫情是怎么回事。
错觉吗?
魏无双将金牌整理好,从善如流的塞进怀里,清了清嗓子:“咳咳,当然不是,我对你的爱意,如滔滔洪水,延绵不绝。”
秦煜轻轻拾起她手腕上你的佛珠,深情款款:“无双,我对你,也是爱意昭昭。”
魏无双张大嘴巴僵在原地。
这人头发还没长出来呢,怎么浪荡的速度却这么快。
比前世京城里传说中最风流的凤凰公子还会调情呢。
他回京都这月余,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就这一瞬间,魏无双脑中百转千回,补想出许多猜测。
秦煜却不知道她的心思,打开贴身荷包,直接往她大张的嘴里塞了一颗糖:“你怎么了,我说的不好吗?”
沁人心脾的薄荷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魏无双这才回过神,含糊不清道:“唔,好,甚好甚好。”
秦煜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像春风化雨,就像暖阳和煦。
还有些,恩,佛光普照。
“京城琐事不少,还俗礼后,我要觐见陛下,还要认祖归宗,十分麻烦。但也只有行了这些,才能名正言顺的娶妻。”
秦煜拿过魏无双的酒杯,微微笑着,“又因为云州水患,我只能将一切加快进度,媒婆头天走,我隔天就出发,这样,既能缩短时间,将来又无人能挑出毛病。”
魏无双心中阴霾阴霾一扫而空,酒劲儿又有些上来,笑的十分傻乎乎:“嘿嘿,其实只是下了聘书,我也便知道法师心意了,何必在这混乱的世道,亲自跑上一趟,多麻烦。”
秦煜喝下她杯中剩余的酒,都没有换杯子,认真纠正她:“你既已经收下了我的聘礼,便改口叫我小字,元晦吧。”
“啊,嗯,额……”
魏无双觉得这进展迅速得有些难以置信,但事以至此,实在应该暗自庆幸才对,于是赶紧调整情绪,摆出一副羞赧模样,甜甜道:“元晦。”
秦煜眼神立即灼灼,嘴唇轻勾:“嗯。”
魏无双感觉这一眼的温度都能把她烧穿。
果然没有变态的秦煜是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啊。
前世远远见过几次,哪次不是满脸冷硬的像是下一刻就要置人于死地?
可现如今,简直和府里那位新婚的小厮一样满脸清澈的痴傻。
难不成男子娶妻,都是这样癫疯状态?
正这么想着,却忽然觉得秦煜抚住她手腕上的佛珠,然后顺势,将她的手腕也握在了掌心。
她抬头,秦煜靠近,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放大。
雪松的香味一下子浓郁起来。
魏无双一惊,条件反射的后撤。
佛珠滚动两圈,秦煜震惊的看着她,满眼不可置信。
魏无双脑袋彻底清醒了。
秦煜可是个身有隐疾的男人啊!
天知道走到这一步,他付出了多大的勇气和信心?
可她刚才却用那种激烈的方式对待他!
果然,只一瞬间,她就明显瞧见他眼里的纯真开始迅速枯萎碎裂。
“双儿?”
秦煜口气也变得冷硬。
魏无双心跳如擂鼓,眼见着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大概是前世有过几年当家主母的经验气度使她有些胆识,她二话不说,一把拽住秦煜的衣领:“既是我先表白于你,这件事也必须由我先做!”
说着,直接亲了上去!
这次轮到秦煜惊了。
但他适应性非常迅猛,也就一瞬间,便直接捏住魏无双的后脖颈,将她又往自己唇上摁了摁。
一时间,谁更主动,也难说得清了。
说来惭愧。
魏无双尚未及笄的青春躯体下,其实有着一颗成熟苍老的心。
但,她两世都未真正碰过男人。
她对于江义庭,一直有种求而不得,而江义庭,对她需要的,也仅仅是她魏家少家主的身份和钱财。
甚至对她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像是她永远攀附不到的高岭之花。
后来江义庭和马莺莺有染之后,江义庭更是将她冷落的不像样子。
所以,她可以从容的坐在官眷太太圈子里听他们八卦闺房私事,或者一脸严肃的带人抓捕府里私通的丫鬟小厮。
又或者可以面不改色的给夫妻生活不和谐的某些“好友”开几副催人心动的药物。
但其实,她在实战上,是没有任何经验的!
所以她在这段突飞猛进的关系进展中,她竟一时有些躲避。
也所以,当她以为她的胆识已经镇住秦煜,让对方手足无措的时候,对方竟然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她暴露了老底。
她很慌张也很不服气,舌头嘴巴鼻子眼睛似乎都想做些什么,但却似乎什么都被完全俘虏。
秦煜瞧着她窘迫红润的脸,眼睛弯起来,不但不放过,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好半天,两人分开,魏无双已经像个熟透的西红柿,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招惹一下,那就说不定要当场裂开,爆出一些可怕的未知的东西了。
“双儿不愧是女中豪杰,竟如此主动,叫我一时乱了方寸,做出这些登徒浪子的举动,实在不该。”
秦煜彬彬有礼的整理了一下衣领,站起身,施施然一礼:“那么今日就此别过,我还须去见见恩人,或许对于婚事,他有更多的想法。”
此刻虽然他一身玄衣笼帽,看起来干练潇洒,但是浑身清雅干净的气质,却还像是那个生人勿近的高冷僧人。
哪有刚才作出那样令人心悸事情的样子!
真是有种“事了拂衣去”的腹黑感!
和她此刻的狼狈,可有种鲜明对比!
魏无双不服气的握了握拳头,但转而却是释然。
反正秦煜这副身子也就只能调个情了,她又何必如此一争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