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斯看了老妇人一眼,转头看向李大郎一家道:“行了,既然做了我家女郎的奴仆,自有你的衣服穿,跟我过来吧。”
不得不说董斯是很有做管家的潜质的,物尽其用,立刻就教李大郎一家人赶马车。
连嫔妃都赶上马车了,你们这些奴仆更是不能例外。
姜瑾的队伍从10人变成了16人。
她也知道了李大郎一家人的名字,李大郎叫李粟,妻孙阿草,儿李麦,大丫二丫没起大名。
李粟求姜瑾给她们赐名。
姜瑾想了想,干脆就给她们按节气起了名字,立春,立秋。
同时给黑丫起名霜降。
姜瑾拿了些细麻布针线剪刀给风轻竹几人:“你们会制衣吗?这些麻布给他们每人做两套衣服。”
几人都点头,衣服她们还是会做的。
李粟一家受宠若惊,他们嘴笨,面对姜瑾他们很拘谨,说不出感激的话,只在心里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事。
孙阿草鼓起勇气跟着道:“我,奴,奴也会,立,立春立秋也会。”
姜瑾很满意:“很好,你们有空时尽快做出来。”
实在是这几人的衣服都破烂的不行,虽然没到霜降条状的那么惨,但也差不多了。
霜降知道自己有了名字很开心,她身上的烫伤已经上了药,感觉凉凉的舒服多了,她想她应该不用死了。
躺在舒适干净的马车里,感觉就跟做梦一样,她精神有些恍惚还有些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刘觅端着一碗药进了车厢,把她扶了起来:“这是退烧药,你赶紧喝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霜降拘谨又忐忑:“药,药是给我的?”她觉得自己不配。
刘觅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宽慰:“女郎是很好的人,你现在好好喝药,尽快好起才能好好帮女郎做事。”
霜降狠狠点头,内心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努力干活。
要对得起女郎买她的肉和粮食,还有现在的药,以及女郎给她起的名字。
她,也有名字了!
她低头,小口小口喝药,原来这就是药,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喝过药,每次生病都靠熬。
一滴泪滴在碗里,被她和着药一起喝下,这一刻她竟觉得药不苦,还有一丝甜。
刘觅叹口气,人间疾苦,她以前只听过这句话,自从定阳被占砚国被灭,这一路行来,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人间疾苦。
队伍出发时,李粟和李麦已经能磕磕绊绊赶车了。
两人熟悉的很快,走出几里地后他们就已经渐渐掌握赶车技术。
刘觅和风轻竹跟姚稷一辆马车,没办法,孙阿草几人都有点怕姚稷,不敢与他同车。
她母女3人和霜降一起坐一辆马车,车厢有些挤,立春就出来坐到车辕上。
姜瑾没想到洛倾辞的骑术竟然非常不错,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女子。
于是骑马跟在车队帮忙看顾马群的人就又多了洛倾辞。
周睢走在最前面,不时的策马先于车队往前探查情况。
由于天气热,午时也就是11点左右姜瑾就让车队找阴凉处休息。
李粟一家确实能干,除了挖灶这一项技能董斯教了一下,其他的比如捡柴,烧火,煮饭煮菜,煎饼等等他们都包了,做的又快又好。
而李粟一家也难的吃了顿饱饭,此时的他无比庆幸早上的决定,做人奴仆,挺好!
霜降更是人生第一次吃饱,只觉人生都圆满了。
午饭后虽然没那么快出发,不过除了两个病人,大家都没午休。
姜瑾找到偏僻些的树荫下开始练军体拳,她这身体太弱,她要尽快把身体素质提升上去。
男人们巡逻以及看护马匹,风轻竹几人则是开始缝制衣服。
时间一晃过了几天,终于出了鄄州进入丰州地界。
姜瑾准备去的戈凤就在丰州的柳乡郡。
这几天风平浪静,梁城那边并没有追兵追来。
周睢正跟姜瑾汇报前面有一群流民正往这个方向来。
姜瑾蹙眉:“对方多少人?有武器?”
如果人数不多,对他们的队伍构不成威胁,周睢不会特地过来汇报。
周睢神情凝重:“大概有百人,没正规武器,但几乎全都拿着木棍,前面有几人拿着砍柴刀。”
这就不是普通的流民了,可能是暴民或是流寇。
姜瑾回头看向自己的马,这是肉,也是钱,更是交通工具,很难不被觊觎。
没有正规武器的百人队伍她是不怕的,但,就怕他们对她的马下手。
一旦这些人故意冲入马群惊马,马必然四散逃蹿,到时候想要全部找回几乎不可能。
百人流民中要是有会骑马的,冲入马群骑上马可能直接就跑了,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弄的一点家当,不到逼不得已她不想放弃。
还是人手太少了,她要是有40个青壮年就能训练成40名骑兵,还怕什么百人流民,一轮冲杀就能把他们干掉大半!
不过,这些马如果运用的好,也会是她的战力,端看她怎么利用。
她看了下周围环境,这里一片平坦,左边是荒草地,右边同样是荒草,并无藏人之地,也无可埋伏伏击的地理条件。
只能用最简单最原始的方法了,直接杀!
姜瑾面容肃杀,快速下令:“周睢,谢南箫,你们两人做前锋,有人敢往我队伍来,杀!”
“陈熙,董斯,洛倾辞,李粟,李麦你们5人第二梯队,负责马匹的看护和冲锋,会弓箭的先弓箭射杀!”
“姚稷,风轻竹,刘觅你们3人负责马车的安全,排在最后,记住,但凡有人敢抢我们的东西,杀!”
几个杀字说的森然无比,让周睢和谢南箫几人热血沸腾,而李粟一家本来恐惧的心也莫名安静下来。
众人动作迅速,按姜瑾的命令把马和马车都赶到官路右边的荒草地后,把官道让了出来。
周睢和谢南箫骑马站在距离官道10多米的地方,他们身后不远处是姜瑾,再后面就是马群。
陈熙拿着弓箭,腰间配着刀,骑马站在马群的前面。
董斯和洛倾辞骑马护在马群的两边,他们同样拿着弓箭蓄势待发。
李粟,李麦父子两人骑马站在马群的后面,两人握紧手里的刀,这几天他们不但学会了赶马车,还学会了喂马,赶马,骑马。
队伍最后面的孙阿草几人面色发白,同样握紧了手里的刀,她们虽怕却不慌乱。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一仗必须赢,不赢,就死!落入流民的手中有什么下场他们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