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冷风如刀般割着脸,天空中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冰冷和洁白所笼罩。薛铃儿带着众人艰难地行走在返京的道路上,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凛冽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雪花不断地扑打在他们身上,但薛铃儿却无暇顾及这些,她满心忧虑地看着怀中因生病而脸色通红、昏昏欲睡的孩子。由于孩子一路上不停地发烧,队伍不得不走走停停,原本只需几天就能到达的路程,硬是拖到了第八天下午,才终于看到了何家宅院那熟悉的大门。
当燕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上前去叩响院门时,心中满是归家的渴望。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竟然是冯妈妈。只见冯妈妈一见到是薛铃儿带着众人回来了,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刚刚下马车的薛铃儿跟前,嘴里急切地说道:“夫人啊,您可算是回来了!家里年三十那天就来了个和尚,一直在这儿赖着不走,非说夫人您欠了他的钱呐!”
薛铃儿听到这话,不禁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回头看了一眼冯妈妈,淡淡地回答道:“哦,是慧智大师吧?他是不是还要你用好酒好肉招待着他呀?”
冯妈妈连忙点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接着说道:“是啊,夫人!我本想着把他赶走,可是人家毕竟是出家人嘛,还是个和尚,一开始进门的时候倒是客客气气的,说得头头是道。谁知道进了家门之后,就完全变了样......”说到这里,冯妈妈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就变得很无赖对吧?”薛铃儿接过话头,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对这位所谓的智慧大师的行径早已心知肚明。
“慧智大师?”铁头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了极度惊讶的神色,他那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然而,这份惊讶并没有让他停下脚步,反而促使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急匆匆地朝着屋内走去。
与此同时,马七焦急的声音再次在薛铃儿的耳畔响起:“麻烦来啦!夫人,你可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两个人都安全送离此地啊,尤其是那位慧智大师,千万不能有丝毫疏忽,否则将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呀!”
薛铃儿听完马七的话语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她挺了挺胸膛,全身上下仿佛被注入了无穷无尽的斗志。只见她自信满满地看向冯妈妈,大声问道:“那慧智大师如今身在何处?”
冯妈妈连忙回答道:“就在客厅里呢,正和许大哥一起开怀畅饮着呢!”接着,她留意到薛铃儿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便又补充说道:“他们俩从认识那天开始就一直在不停地喝酒,亲密无间的样子简直像是一对难兄难弟,就只差没当场结拜成兄弟啦!”
只见薛铃儿听到冯妈妈的话语后,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毫不犹豫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她那娇小的身影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快速穿梭在庭院之间。而冯妈妈则紧紧跟随其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这个和尚每次见着我就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追着我问东问西的。不是问夫人啥时候能回来,就是打听夫人把金子和银票搁哪儿啦!我真是被她他给烦透咯!”
就在这时,原本疾步前行的薛铃儿突然停下了脚步,毫无防备的冯妈妈差点就一头撞了上去。幸好冯妈妈反应迅速,及时刹住了脚,但还是因为惯性往前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子。
此时,薛铃儿猛地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冯妈妈,眼神中透着一丝寒意。冯妈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心里不禁犯起嘀咕:难道我说错什么话惹恼夫人啦?
短暂的对视之后,薛铃儿并未多言,只是果断地下达命令道:“先回房!”话音未落,她便转过身去,迈着匆忙的步子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冯妈妈见状,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不解,但也不敢多问,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很快,两人来到了薛铃儿的房间门前。薛铃儿让冯妈妈守在门口,然后迅速闪身进入屋内,并顺手将房门关上。进入房间后的薛铃儿显得有些紧张兮兮的,她先是环顾四周一番,确定无人之后,方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接着,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精致的木质盒子。
薛铃儿双手捧着那个盒子,缓缓站起身来。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情绪,然后轻轻地打开盒盖。当看到盒子里东西毫发无损时,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整个人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她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放在身旁挎包里的那块木制墓碑,笑着说道:“嘿嘿,还好有你帮我藏钱,这个地方可真够隐蔽的呢!估计就算那家伙想破脑袋也找不到这里来。”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了马七那熟悉的声音:“我说夫人啊,你别太担心啦!那些地契和房契就算他拿到手了也没啥用处。再说了,你的大部分银票不是用来购置铺子了嘛,剩下的也都存进钱庄里喽,他能拿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只见那薛铃儿柳眉倒竖,美眸圆睁,气鼓鼓地轻哼一声后,愤愤不平地说道:“哼!这无耻的无赖和尚,哪怕只是区区一毛钱也休想从我这儿拿回去!这里的每一金每一银可都是你舍生忘死、拼死拼活挣来的呀!你都把自己性命都给弄丢了!我可是你的妻子,你的就是我的!出家人无无欲无求,吃斋念佛,四大皆空。他倒好,整天酒肉穿肠过,四毒俱全。”
马七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还真是了解他,他不只是贪财贪酒贪赌还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