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他此前因为楚家平反,与康王发生了矛盾,但这都是内里的,表面上他这个侄子还是很敬爱自己皇叔的。
被崔氏这一弄,表面文章都差点做不下去了。
李舜不是不生气,是已经气过了,人就平静了下来。
崔氏面色一白,跪下来道:“是妾身的错,昨日不该被太孙妃拿捏住去了康王府,可昨日太孙妃突然上门,妾身来不及装病,郡王爷又带着谢侧妃去了庄子上,妾身一时无法阻拦,这才被带了去。”
崔氏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她才是正妻,可李舜却带了谢岁岁去风流快活。
她不敢怪李舜,只恨谢岁岁狐媚。
李舜原本不生气了,听了这话,又气的怒笑起来:“这么说,还是本郡王的错,不该丢下你去了温泉庄子上。”
“妾身不敢。”崔氏低头道。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李舜看着跪在下面的妻子,本是原配,即便没有爱重,李舜也给了足够的尊重。
在崔氏对姜侧妃和谢岁岁下手之前,不管崔氏在后院做什么决定,他都是尊重的。
不过后来,这尊重便减少了,如今竟觉得可笑。
堂堂郡王妃,满脑子竟然只是跟妾室争宠,完全看不清形势。
“罢了,我与你也无甚可说,日后你别再做蠢事,若你实在当不得这郡王妃的身份,我也可换个人来帮你。”
这话,李舜说的就很重了。
换个人?
难道是要休了她,还是要让她死?
崔氏身子忽然一软,跌倒在一旁,忽而鼓起了些勇气,仰起头问:“换个人,让谁来,郡王爷要宠妾灭妻不成,姜侧妃不过是庶女,谢岁岁也只是商女,她们如此低贱的身份,也胆敢肖想郡王妃的位置。”
“住嘴。”李舜变了脸色,手一挥,将手边的茶盏推倒,茶水洒了一桌子,又从桌子角滴落在地上。
崔氏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郡王爷恕罪。”
李舜站起身道:“我原本以为,过来警醒你一句,你脑子会清醒一点,没想到越发不成体统。”
李舜从没想过将妾室扶正,说来他娶的女人,出身都不高,不是小官之女,便是庶女,唯一出身最高的崔氏,也只是崔家旁支而已。
他要韬光养晦,就不能娶身份太高的女人。
崔氏如此行事,出去躲不开算计丢人李舜已经不能忍,想到日后要做的事,万一崔氏连累他,那才是大忌讳。
他不过是告诫崔氏,日后若再做错,只能将她限制在府里,却让崔氏说出一番宠妾灭妻的言论来。
“妾身如何不清醒。”崔氏哭道:“妾身自问嫁给郡王爷一直安分守己,可郡王爷眼里却根本没有妾身,妾身不过昨日一时疏忽,被人算计,妾身也已经知错,郡王爷却已经容不下妾身。”
李舜这次直接气的站了起来,他怒道:“你还是自己冷静冷静。”
不然他怕是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他在跟崔氏说的是外面那些事,崔氏眼里却依旧是内宅这点事,提点都提点不明白,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舜直接就出去了,听到身后的哭泣声,非但没心软,心口还涌出了一股怒火。
东来在外面小心跟上,不敢抬头看李舜。
李舜却气呼呼道:“备车,我要进宫请罪。”
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是要去善后。
……
这一夜,李舜就没回来。
第二日一早,谢岁岁起身的时候,才知道李舜进宫了,夜宿在了宫里。
她也就只能知道这么多,看着时辰不早了,穿戴好后,便打了个呵欠,抱着手炉去给崔氏请安。
路过隔壁院子的时候,嗅了嗅鼻子,蹙眉问:“怎么一股这么浓的药味。”
花果早就打听了最新的消息。
对谢岁岁说:“侧妃,是月姨娘病了,都病的起不来身了,府医之前一天来两趟,都以为月姨娘差点不行了呢,没想到命大,又熬了过来。”
“啧。”谢岁岁就想到那日,楚月华拦人没拦着,倒是把自己禁足三个月了。
也不知道是多严重的事,让李舜这般生气。
难道是楚月华被卖入青楼那事,被李舜知道了,所以大受打击?
若是这般,以后她岂不是没了拿捏的把柄。
“真是晦气,住她隔壁院子,我岂不是要日日闻药味。”谢岁岁抱怨一句又道:“罢了,眼见几天后就要过年了,我也松快几天,等年后再收拾她。”
“侧妃真是心胸宽广。”花果一顿无脑吹。
谢岁岁却深以为然:“你家主子没别的优点,就是心肠好。”
花果:?_?
两人走到了花园,这会儿花园里也没了花,只是有些绿叶子,光秃秃的不太好看。
转过一道月亮门,前面倒是等着个身影。
“妾身见过谢侧妃。”竟然是蝶姨娘。
看站着的姿势,显然是早等着,也不知站了多久。
“是蝶姨娘啊!”谢岁岁一笑:“怎么起的这般早。”
蝶姨娘就叹气道:“谢侧妃有所不知,昨日前日都是妾身一人去给郡王妃请安,妾身心里有点怕,今日谢侧妃回来,妾身便想跟着谢侧妃一起,如此便不怕了。
所以早早起来等着,怕错过了谢侧妃。”
谢岁岁闻言挑眉,倒是想起来,如今月姨娘禁足,清姨娘小产,一下倒了两个,姜侧妃在她去温泉庄子前一日,也因为怀孕,被崔氏免了请安。
她这一走,算来算去,还真只有蝶姨娘一个人人请安,蝶姨娘又站队在她这边。
啧……崔氏肯定不会给好脸色。
“既然这样,咱们今儿就一起去吧。”谢岁岁应了。
蝶姨娘笑着答应一声。
两人一道去了崔氏的院子,被迎进去后,就给坐了冷板凳,崔氏半天不出来,但也没让她们回去。
谢岁岁便只能跟蝶姨娘一道等着,不过谢岁岁半点都不觉得难熬,还跟蝶姨娘闲聊了起来。
这边蝶姨娘说:“真羡慕侧妃,能跟郡王爷去庄子上,也不知郡王爷的庄子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