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赤雷轰,海激天翻电雹真!”
残破的神城上空,叶洛冷漠的大喝飘荡四方,一身坚定无畏的杀意惊得一众少年郎齐齐退步。
眸绽冷电的少年,无视威慑,一记夏雷依旧一往无前地捶在项云峰胸膛。
红光闪过,拳罡炸开。
濒临身死的楚国公子,眼神绝望,整个身躯蓦然四分五裂。
“好大的胆子!”
森寒的声音如同极地冰雪在天穹响起,那位武夫来到神城上空,一只土黄色的巨大拳罡向地面砸落。
“这便是东土修道者的风范?所谓的旁观?”
愠怒的声音响起,一支紫光莹莹的毛豪,在险之又险之际停在叶洛头顶,挡住了那只覆顶一方的拳罡。
后方一朵白云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
云上,大溱琴王叶白衣硬抗惊游一击,反噬受创,白衣染血。
“三叔!”
叶洛遥望一眼嘴角还在滴血的长辈,一腔火意抑制不住,冲着神城上空睥睨神态的武夫,怒声呵斥:“阁下竟敢藐视武斗规矩,视东土各宗为何物?”
“好大一顶帽子,我可担当不起!”一袭灰袍猎猎的阴冷中年人,打量叶洛两眼。嘴上如是说道,手下却是一记拳罡再次捶下。
“阁下,未免太跋扈了吧!”叶白双手迅速拂过,一把凤梧七弦琴漂浮于半空。
他面色一冷,十指齐拉琴弦,一道道凌厉的金色涟漪,层层叠叠,形如浪潮叠起一次次冲击,最终湮灭那道拳罡。
“有点本事啊,再接我一拳!”
灰袍中年武夫面带轻笑,眸光冰寒。一拳缓缓打出,这座上古神城忽然间扬起遮天尘雾。
地面青石板开裂,泥土翻涌向天空凝去,化为一只土黄色的巨大拳罡。
叶洛看着身前地面白骨森森的残骸,再望向天空与残骸一般无二的拳法,体内经络河道红炎更加狂暴,内心燃起冲天怒火。
“宋土狗,你如此行事,将我等各宗置于何地?”
一道冰蓝色的拳罡从云海砸落,所过之处,空气中游离的水汽通通化冰,坠向地面。
那位在大湖畔教训楚国司马的百川教武夫,从云端走下,毫不客气地斥责。
“嘭!”
神城上空响起巨大轰鸣,冰蓝拳罡撞碎土黄色巨拳后,仍有余力直直向前,捶往面色铁青的宋氏武夫。
“蒋罡,你确定要管我宋家私事?” 原名宋土苟的灰袍武夫,踉跄后退几步,冷着脸问道。
“白落山可不止你宋氏一门,别人惧你宋家,我百川教可不怕!”
百川教的武夫背着手,嗤笑一声,继而威胁道:“无缘无故破坏武斗规矩,不给出个合理解释,休怪我让你在同道们面前下不来台。”
“白落山宋家!”叶洛冷冷地仰望云端争锋,竭力保持面色平静,将一腔杀意深埋心底。
同时,对于项云峰身后的宗门有所了然。
“此子杀我宋氏后辈宋金业,我来问责,有何不可?”宋土苟大袖一摆,手指下方叶洛,一步不退道。
天穹清风动,白云上的叶白衣转眼来到叶洛身前,将少年护在身后。
口中义正词严道:“宋家子嗣宋金业,在咸阳城萧吟坊内大开杀戒,屠我大溱子民如牲畜,还望各位仙师明鉴!”
“尔等北地之人,不就是牲畜吗?”
宋家宋土苟一席话,让满城北地少年,骤然变了脸色。
观星殿前的人群中,赵国仅存的少年郎柏木,看着风口浪尖上的青衫少年,眸光更加坚定。
叶洛站在叶白衣身后,眼神冷静,没有开口怒骂,只是握紧住拳头。
幼时在钦天监听真鸿老道士念那佶屈聱牙的道门经典《道德经》,八十一章,五千一百六十二字,迷迷糊糊听了个不知所云,就记住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内心自然而然的记下,也没有虚心向道门辈分奇高的老道长请教经义,理所当然地认为天道无情,万物皆为畜生。
眼前来看,那经句自是极佳的。这修行天道的东土宗门,不正是无情寡义之辈!
“宋道兄,这场武斗是几位大人物开的金口,还望不要自误!有什么恩怨,他日再提!”
云海有人再次开口,以那位落霞山焚香门的黄衫青年为首,几位宗门仙师以及几朵白云上的诸国公侯,纷纷现出身来。
向神城中心的观星殿飘去。
“哼!”叶洛头顶上空,出自白落山的宋氏武夫,冷哼一声,没有反驳。
瞥了眼地面血肉模糊的残骸,脸色更冷,冷冷盯了叶洛一记。大袖一摆,也向观星殿落去。
“洛儿,你没事吧!”琴王叶白衣顾不得嘴角鲜红,拉起叶洛打量一番,目光停在了少年发尖的猴耳朵上。
叶洛拢起黑发遮掩,内心一动,面色凝重道:“出福地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有事和三叔说。”
叶白衣看着叶洛严肃的神情,点了点头。
“君上!”
刚踏上殿前青玉广场,那位修为稍弱的杨姓少年便红着眼眶走出,似乎有一肚子委屈憋了很久。
叶白衣扫过少年怀中杨天福的尸体,轻叹一声,再看见蒙贲怀中的柴鸣,与那一头青丝已成雪白的罗索索,神色更加沉重。
沉默了会,竟然后退半步,以君王之身作揖行礼道:“诸位少年郎,都是大溱之栋梁!”
“你怎么在这?公子呢?”
大溱几人匆匆避开君王行礼时,旁边勃然大怒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楚的那位司马,一把拽过自家子嗣,铁青着脸问道:“躲我干什么?两位公子呢?”
叶洛饶有兴致地看去,那位围杀自家公子的消瘦少年郎,连连躲避父亲的大手,一个劲地向后退去。
脚下步伐不停,眸光不时偷偷地瞥向叶洛。
在注意到叶洛的眸光后,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脸煞白,闭口不言。
“我问你话呢!”那位楚国的司马,观察大楚十人只剩自家小子独苗一个时,顿时急了,惊慌地问道。
“嘭!”
不承想,消瘦的少年大逆不道地拂了父亲的手,躲在叶洛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