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完矿,金龙和钱三特意准备好给白雪爸的一大块矿石,用纸和塑料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车头。
这块矿石,比白雪爸办公室的那块矿石足足大了四五倍,形状酷似一个老人拄着拐杖,手拿一个仙桃,寓意为长寿的象征,也是一个吉祥的意思。在这块矿石,金龙和钱三都管他叫“天下第一福”,看起来非常霸气,这块矿石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它本身的价值。
一切准备妥当,金龙就负责押送第一辆车,张老二负责第二辆,钱三负责第三辆,并且都带上了长刀,以防不测。张老大和金山,负责看守坑道,让小工们好好休息一会,晚上就可以继续开工。李们者赶着他的马匹下山了。
三辆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缓缓下行,随着车轮碾压过的石子发出沙沙声响。金龙、张老二、钱三在各自的车上一脸疲惫,但又不敢放松警惕,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陡峭的下坡路段。驾驶员小心翼翼地踩着刹车,但车速依旧很快。车身颠簸不已,重心不稳,发出一阵阵车轮与地面石块的撞击声。金龙紧紧抓住了手柄和扶手,生怕被甩出车外。
随着车辆的加速,车上矿石的摩擦声发出响亮的声音,夹杂着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传遍整个山谷。驾驶员紧盯着前方,专注地驾驶着,而金龙、张老二、钱三在各自的车上,不时扫视四周,警惕着有没有不速之客跟随着他们。
金龙在第一辆车上,他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车辆能够安全到达山脚。张老二在后面的车上,看到前面车的情况,驾驶员也急忙拉起手刹,让自己的车速减缓了很多。钱三的最后一辆车,驾驶员拼命踩着刹车,但依然无法避免车轮撞击地面石块的声音。
最终,三辆车都成功下山了,虽然有些惊险,但总体来说还是非常顺利。他们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紧绷的神经。
金龙旁边开车的驾驶员,抹着头上的汗水说道:“矿山道路,就是如此,又危险又伤车。”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金龙他们来到了县城旁边,这里有一个地板秤,金龙让车辆在这里过磅,过下磅来,每辆车矿石的重量达到了十二吨还多。
其中一名驾驶员说道:“你们矿的品质好,看着没有多少,其实重量已经很重了。”
他们继续出发,沿着蜿蜒的县城环城路,再往北行二十多公里,才能到达白雪爸介绍的小寨子村的吴总处。
这时,天空开始泛白,随着天色的渐渐明亮,远山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红日从山巅升起,把整个天空染成了一片绯红。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金黄色,仿佛整个天空都在欢庆着新的一天的到来。微风轻拂,带来一股清新的气息。
一个多小时后,车辆下了环城路,插进了去往小寨子村的路上。去小寨子村的道路狭窄了许多,但还算平整。走了四五公里后,路边出现了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锡城小寨子矿产开发有限公司”,下边还有两行小字写着“大量收购铜锡钨铅原矿”。
金龙指着路牌,对司机说道:“就按这个路牌走。”
一会,车辆来到了一个大厂前,厂房高耸入云,占据了场地的大部分面积。墙体上覆盖着厚厚的水泥,显得坚固耐用。入口处是一个宽敞的门厅,门口挂着厂名的牌子,用红色大字写着“锡城小寨子矿业有限公司”。
厂区内繁忙的工作场景,让人感受到了浓浓的繁华与活力,运输车辆不断地进出,装卸矿石的工人忙碌着,卡车、铲车、吊车等各类设备穿梭于厂区之间,生产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厂区内还设有管理部门、实验室、办公区等多个功能区,规模宏大,极具现代化。
车辆停好后,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工作服三十多岁的男子,金龙也迎上前去,那人对金龙说道:“你是万金龙,我们吴总在办公室等你们。”
金龙留下钱三看守车辆,和张老二跟随那人来到了一幢二层楼的办公地方,走进二楼走廊最里边的总经理办公室,那人敲了敲门,里边传出一声:“请进。”
金龙和张老二跟随那人走进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的男子走了过来,握着金龙和张老二的手说:“欢迎,欢迎,坐下喝茶。”接着吩咐带金龙他们来的那人道:“小刘,给两个小伙子倒水。”
金龙接过茶水,打量着这吴经理,四十多岁的样子,他微胖的身材给人一种亲和力,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有些书生气。他的头发稍微有些稀疏,留着短发,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穿着一件灰色西装,看上去非常得体,给人以信任的感觉。
吴总坐在了金龙和张老二的对面,笑着说道:“你是万金龙,我们老同学白局长早就夸你了,说你的矿的样品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好矿,今天我终于可以窥见‘庐山真面目’了。”
“那是白局长过奖了,我们也只是运气而已,到底好到哪,吴总你是专家,行家里手,还得你鉴定,你说了算。”金龙回答道。
“那行,休息一会,我们去看矿。”吴总笑嘻嘻地说道。
“不用了,吴总,现在就去,拉矿的车辆已经停放在厂里了。”
“那行,小刘,叫上化验科、销售科的人一起来看看。”吴总又吩咐那人道。
小刘去叫人了,金龙、张老二跟随吴总来到了拉矿的车辆前,金龙赶忙叫上钱三和张老二,把送给白雪爸爸的那块矿石小心谨慎地搬下来,对吴总说道:“吴总,这块矿石找个地方,先让我们存放一下。”
吴总扶了扶眼镜,笑嘻嘻地问金龙:“这块矿石不卖?”
金龙回答道:“这块不卖,答应了白局长,是要送给他做研究的。”
“哦,我们白局长选中的样品是什么样的,先让我饱饱眼福。”吴总说着凑了过来。
“也好,也可以让吴总帮我们鉴定一下,这是我们采矿时,挑选出来的。”金龙说道。
说着,钱三和张老二就打开包着矿石的报纸和塑料,露出了矿石的上部,让吴总观看。吴总走过来,蹲下,摘下眼镜,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哆嗦着说道:“全部打开,我看。”
钱三和张老二又小心翼翼地把包着的材料撕下来,露出了整个矿石。吴总睁大着眼睛,蹲着围着矿石左转右转,那蹲着转的样子,就像在练什么武功一样,看了半晌,连和小刘来的化验科和销售科的人员,都屏住了呼吸。
吴总终于站了起来,用眼镜布擦着眼镜说道:“金龙小弟,我出五万,这矿石我买了,你重新选一块送给白局长。”
“五万?”钱三和张老二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旁边的司机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吴总,这个不能卖,是我和我兄弟挑选的,也答应了白局长,我们不能说话不算话。你喜欢,下次有好的,我们再挑选一个送给你。”
“也罢,看来我和这块矿石无缘,就看以后的缘分了。这位老同学白局长,真有福气,能遇到这么稀有的矿石,能遇到这么讲信誉的人,福气啊!”吴总戴上了眼镜,接着说道:“化验科、销售科的人,你们上车察看一下全部矿石。”
化验科、销售科的几人分别爬上了车,迅速撕开编织袋,仔细观察每一块矿石,用小锤不停地敲击着矿,听取着回响。接着,他们向吴总汇报到道:“矿石基本一样,是一批矿,都是质量上乘的矿石。”
吴总笑了笑,高声说道:“把矿下到矿仓,破碎取样,销售科通知财务,准备现金。”
金龙、张老二、钱三听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金龙问吴总道:“吴总,这需要多长时间?”
“破碎矿石后,还要把矿石搅拌均匀,再取三到五个样,最后以几个样的平均样为准,这样才公平合理,不会亏你,也不会亏我。破碎搅拌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化验十多分钟就行了。”
“你们几个轮流去守着破碎和搅拌,其他的去食堂吃饭,我让食堂准备好饭菜,大家吃饱,不用着急,化验结果一出,你们就可以到销售科进行核算,再到财务室提取现金。”吴总微笑着说道。
“那就谢谢吴总了。”金龙感谢着说道。
然后,金龙安排三个司机一起吃饭,吃完饭让他们先回去,明天再按过磅的吨数给他们结账。三人没有意见,吃完饭,开着东风车就先回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化验结果出来了,这批矿的锡含量达到了67%,按照价格核算,一吨矿可以卖到五万八。核算下来,扣除水分,这批矿一共卖了一百三十多万。
张老二手颤抖着接过核算单,嘴里嘀咕着:“冷静,冷静,我们要冷静。”
“这幸福来得突然,我这小心脏怕承受不了这压力了。”钱三也颤抖着说道。
“冷静,冷静,还是要冷静。”金龙也说道。
尽管三人都说着要“冷静”,可心还是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三人走进财务室,桌子上已经堆满了捆好的百元现钞,金龙递过核算单,财务人员让金龙他们清点现金,并说道:“按照吴总的安排,我们准备了现金。以后还有矿,办个银行卡转账或者我们开个支票,你们去银行直接取现也行,这样方便一些。”
金龙回道:“那行,以后再说。”
都是捆好的百元现钞,张老二和钱三用发抖的手清点着大数,不一会,就清点完了。对金龙说道:“数目对了,没有问题。”
金龙就对财务说道:“那我们就走了。”
财务人员说道:“你们怎么拿,有没有装钱的袋子?”
“没有准备。”金龙摸了一下头。
“你们是没有经验,我这里有一个麻袋,你们用这个装吧,这样出去,也不会引起他人注意。”说着,从墙角递给金龙一个麻袋。
于是,金龙接过麻袋,和张老二、钱三一捆一捆地把现钞装进麻袋里,足足装了一整袋,才把一百多万的现金装完。
这时,吴总走了进来,说道:“金龙小弟,弄好了。我联系了白局长,他在办公室等你们,我准备了车子,送你们过去。”
金龙连声感谢,钱三扛起麻袋,金龙和张老二在后面抬着,跟随吴总下楼,坐上吴总的车来到了锡城矿管局。
刚要下车,张老二问道:“麻袋怎么办?”
钱三拧着两道浓眉说道:“扛着走,人在麻袋在,我扛麻袋,你和金龙抱着给白局长的矿石。”
说着,钱三扛着麻袋,金龙和张老二抱着矿石,往白雪爸的办公室走去,旁边有人看到金龙三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三人不理会,径直走进了白雪爸的办公室。
白雪爸见到金龙三人进来,高兴地站了起来,高声说道:“辛苦了,你们把我老同学想花重金购买的宝贝给我带来了,哈哈。”
金龙回答道:“以后有好的再送给吴总,这是我们三弟兄精挑细选选出来,给您白局长的,哪能随便就卖给他人。”
说着,就把矿石放到了办公桌上。白雪爸仔细看着矿石,连声赞叹:“稀有,稀有,真是稀有啊。”
“白局长,我们把这块矿石取名叫‘天下第一福’,你看是否满意,不满意,你自己重新取个名。”钱三插话道。
“‘天下第一福’,你们遇到好矿,是福气;我能遇到这矿石,也是福气。不错,希望我们今后都有多多的福气。”白雪爸哈哈笑着说道。
“今晚,我请客,吃完饭再回去。”白雪爸接着说道。
“谢谢了,白局长,不麻烦你了。没有你的帮助,我们卖矿也不会这么顺利,我们应该请你吃饭才对。这两天,我们也很累,想回去早点休息。”金龙说道。
“那行,今天就不挽留大家,我让车送你们回去,带这么多现金,坐客车不安全。”
三人没有拒绝,扛着一麻袋的钱坐上了白雪爸的车,车子一直把他们送回到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