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殿的时候,那宁相国的脸黑的跟什么似的,丝毫没有关心自己女儿的意思,直接回府了,只留了宁语蓉一人在宫中受刑。
黛青走向宁语蓉,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些同情。
想不到这位相国千金竟然并不受自己父亲的疼爱,看她骄横的性格,还以为她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呢。
其实黛青猜的也没错,宁相国就这么一个女儿,确实也算娇养。但无奈女儿毕竟不比儿子,平日里真正关心她教养她的也只有她的母亲而已。
今日她惹下这种祸事,让宁相国丢了那么大的脸,宁相自然不想管她。
黛青站在离宁语蓉稍远些的地方,这行刑之处,除了她也没人会来,她过来也是为了先前宁语蓉用的那种情人香。
早就听闻礼国的情人香厉害,她一直很感兴趣,今日她非要拿到这香不可。
被打得声嘶力竭的宁语蓉发现了黛青的存在,她怨毒地瞪着黛青,想要骂些什么,却疼地只能嗷嗷叫唤,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黛青轻飘飘地瞟了她一眼,视线转向别处。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离得宁语蓉不远处,不知何时滚落了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正静静躺在那儿。想来是宁语蓉先前被拖来的时候,不慎从身上掉了出来。
见着黛青的视线所落之处,宁语蓉也发现了她遗落的东西,神情惊慌起来。
“你,啊啊啊!呜呜呜……啊……”
只可惜她此刻有心无力,根本不可能去拿回那瓶情人香。
黛青轻笑着,走向那瓷瓶,正在她想弯身去捡的时候,她耳廓一动,听到有脚步声朝她而来。
她忙上前一步,用衣裙盖住了躺在地上的小瓷瓶,转身看去,来的竟是萧稷。
“萧将军,你怎么过来了?”黛青看了眼一旁已经没了半条命的宁语蓉,嗤笑一声,“原来萧将军报复心那么重啊,非得亲自过来盯着?”
“那你呢?”萧稷不答反问,将了黛青一军。
黛青举起自己的手,先前萧稷替她包扎的帕子还留在那儿。
“我都受伤了,还不能来看看害我的罪魁祸首吗?”
“呵。”萧稷冷哼一声,不知是何用意。
这时,宁语蓉的行刑已然结束,待那行刑人离开,萧稷才走近了黛青几步。
“钰棠公主以为在盛国皇宫内,你想要陷害一个人有那么容易?”
萧稷倾身在黛青耳边压低了声线,二人这距离看起来极其亲密,趴在地上的宁语蓉始终瞪着黛青,眼神似要渗出血来。
黛青无视她的怨恨,只皱眉看向萧稷。
这人原来早便发现了她的计划,只是没有揭穿,还配合她演了下去。
看来她今日能顺利进行,还真多亏了这宁语蓉愚蠢,得罪了萧稷。
“想不到萧将军竟有如此能耐,连我也成了你的棋子了。”黛青不悦地抬起下巴,咬牙说着。
“大盛宫中,没有事情可以躲过我的眼睛,钰棠公主最好注意了,别玩儿的太过火。”萧稷说着,斜斜地勾起一边嘴角。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黛青搓了搓后槽牙,扯起一个假笑来,软糯地声音响起,“萧将军面前,我怎敢造次,只此一次,往后再不敢了~”
这语气里撒娇的成分太重,听得黛青自己都有点腻味,那快要被嫉妒心吞没的宁语蓉又怎么受得了,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她这动静终于是引起了二人的注意,萧稷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让元清找了人来把宁语蓉给送回府去了。
此时没了第三人在场,黛青看了眼脚下。
这萧稷怎的还不走……
他杵在这儿,她还如何拿这情人香!
“本将送钰棠公主回四方馆。”萧稷笑看着她。
黛青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只是抬脚的时候却被裙子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她柔弱地扶着自己的脚踝,“好痛啊,萧将军,我好像不小心扭到脚了。”
萧稷垂眸睨了眼黛青,虽然不见多少怜香惜玉,但还是蹲下身来。
“扭伤了?”萧稷伸手抚上她的脚踝,轻轻捏了捏,“这儿痛吗?”
“咝~”黛青装作疼痛地缩了缩脚,“痛~”
萧稷不疑有他,低头替她揉了起来,掌心的热度透过轻薄的衣料传到黛青的脚踝上,一股暖意袭来,她心里像是漏跳了一拍。
黛青不过是想转移下萧稷的注意力,没想到竟会看到他如此认真替自己揉脚的一幕,面上是难得的温柔,黛青险些限在他这温柔乡里,忘了自己的目的。
谁说只有女人是温柔乡的,男人分明也是!
这萧稷也不知流连了多少烟花之地,才养出这种随便一个动作就让女人心乱神迷的魅力。
黛青看着萧稷的一举一动,背在背后的一只手,悄悄将挡在身后的小瓷瓶放入了衣袖。
“好……好了,没那么疼了…… ”
“能走?”萧稷抬头。
黛青点了点下巴,撑着地站了起来,还试探着走了两步,显示自己已经没有大碍。
萧稷审视地看了她半晌,倒也没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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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四方馆,黛青将自己锁在屋里,将藏在袖子里的情人香拿了出来。
“可算是到手了。”她开心地笑笑,将这小瓷瓶放入了床下的木匣子里。
此刻还不是她放松的时候,再过不久便又要到她毒发的日子了,可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拿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今日这一出意外,虽是她有意为之,却也打断了才艺大赛,和亲之事也被搁置了。
要让宣王做出决定恐怕没有那么快,此事还得徐徐图之。
黛青只能将目光放向他处。
近日萧稷查的那桩案子,牵涉甚广,或许她可以从中获取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翌日一早,黛青便去了将军府找萧稷,得知他去了督查司,便转道去那儿找人。
门口的守卫见她找上门来,一脸的诧异。
“钰棠公主,督查司外人不能进。”
“我找萧将军有要事,你去跟他禀报一下,他定会让我进去的。”
“钰棠公主,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这里真不能进,要不您先回四方馆等等?”
“不行,我现在必须进去。”黛青眼珠一转,忽的一笑,“你进去跟他说,昨日他在偏殿那处的小亭子里饮多了酒,对他身子不利,若再不医治会有危险的,我有法子替他医治。”
“啊?”那守卫一听,惊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木愣愣地点点头,忙跑进去禀报。
很快便折了回来,正如黛青所料,那萧稷果真将她放了进去。
黛青跟着侍卫一路往里走,七拐八拐的就进了一处地牢,周围浓烈的血腥味传来,耳边此起彼伏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