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山谷间的空地上,一缕阳光透过树梢洒下,照亮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决。
六尾妖狐被顾倾的剑气击中,从天际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全身染血,气息微弱。
她迅速变回人形,倒在地上,声音虚弱而哀求:“仙长,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顾倾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妖就是妖,不论善恶,皆应斩杀。”
六尾妖狐愤怒地反驳:“小女子从未伤天害理,若说是妖,那便应赶尽杀绝,但世间若都是坏人,仙长你又该如何?”
顾倾目光如炬,语气中带着一丝狠厉:“多说无益,死。”
顾倾双手迅速结印,口中默念咒语,灵气在他掌心汇聚,形成一道强大的剑气,再次向那女子刺去。
女子缓缓闭上眼睛,一道晶莹的气盾在她身旁缓缓升起,竟将顾倾的剑气全部挡住。
顾倾怒喝:“何人敢如此?”
四周的树木和山峰在顾倾的这一声怒喝中震得东倒西歪,四周一片死寂。
一道人影从远处缓缓走来,他的步伐虽然缓慢,但顾倾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那道身影渐渐走近,他的相貌英俊非凡,身着一件墨色的玄服,宛如仙人降临。
顾倾连他的修为都难以窥探。
那男子走到近前,停下脚步,他的眼神平静,如同山岳般沉稳。
顾倾拱手一礼,语气中带着尊重:“敢问这位道友是何方神圣?为何阻拦我除妖之路?”
在那苍茫的山岳之间,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辉。
山风轻拂,带着淡淡的松涛声,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
顾倾,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身姿挺拔,眼神坚毅。
他走到一位静立不动的男子面前,停下脚步,男子眼神平静,如同古井无波,沉稳而深邃。
那男子微微点头,步履沉稳地走向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子。
他俯身询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此?”
女子面容苍白,但眼神坚定,迅速答道:“小女子名叫天水儿,几年前不幸被恶妖所伤,便在这片山林中休养生息,无奈今日遇到这位仙长,小女子虽为妖,但从未伤天害理。”
男子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看向顾倾:“世上无绝对的善恶之分,不能单凭身份上的差距来定论。”
顾倾皱眉,语气坚定:“妖便是妖,哪里会有什么善恶之别。”
男子轻笑,声音平和:“既然你如此自信,敢不敢和我打一场赌?”
顾倾一愣,疑惑地看着他:“打赌?”
男子缓缓道:“这世间万物,无论妖、人、鬼,都有好坏之分,有善恶之别。
我提议,你与这女子相处三个月,在这期间,你不准伤害她一分一毫,若你能做到,便算你赢。”
顾倾眉头紧锁,片刻后说道:“让我照顾妖?这……”
男子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深邃的智慧:“你不与妖相处,又怎知妖的心思?”
天水儿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男子伸手制止:“你的话,我已明了。”
周围的山林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宁静,仿佛连风都静止了。
在山间的一片静谧之中,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顾倾站在那里,身姿如松,他的目光在思考中游移,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疑惑。
那名神秘男子与天水儿静静地注视着顾倾,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顾倾沉思良久,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我凭什么和你赌?你就不怕等你走了,我会将她收了?”
男子闻言,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什么时候,太玄门的弟子会背信弃义了?”
顾倾心中一惊,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你……”
男子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给你三个月时间,这期间,如果你认为她为恶,三个月后你尽可以收服她,但记住,在这三个月内,你不得伤害她分毫。”
顾倾与男子静默对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深不可测,自己难以窥视其深浅。
顾倾心中无奈,却也只能点头应允:“三个月……我应下了。”
男子闻言,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天水儿,语气中带着一股温暖:“这个玉佩,你拿着,三月之内,它能护你周全。”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翠绿色的玉佩,递给了天水儿。
天水儿接过玉佩,正欲起身道谢,却被男子轻轻扶住,阻止了她的动作。
男子转身,即将离去,留下一句话,声音中带着几分玄机:
“情系人间温如春,太上忘情道自孤 了。回眸一笑花盈径,枯枝遗恨千寻枯。”
随着他的身影缓缓没入天际,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深奥的道理。
顾倾目送着男子离去,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不知这三个月的时间,将会带来怎样的改变。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树梢洒落斑驳的光影,顾倾站在茂密的林中,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天水儿身上。
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随风而逝。
顾倾眼神复杂,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他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天水儿,这几个月来,你休得再有任何花招。”
天水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却无力反驳。
顾倾的目光又冷了几分,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漠:“起来,你这是打算让我亲自出手吗?”
天水儿紧咬着唇角,目光坚定地与顾倾对视:“你……”
最终,她无奈地妥协,声音低沉:“我愿意跟你走,但在此之前,我必须去见一个人。”
顾倾闻言,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天水儿又道:“但我此刻动弹不得。”
顾倾目光一转,落在天水儿的双腿上,只见她双足无力,显然是受了重伤。
他咬了咬牙,沉声说:“你的双脚即不便,我便抱你而去。”
说罢,顾倾蹲下身,将天水儿轻轻抱起,语气坚定:“指路。”
天水儿无力地抬手指向前方,顾倾便在这一刻,如同天边流星,疾速向前飞去。
他的身影在林间穿梭,仿佛与风同行,迅速消失在林海之中。
而在他们身后,那名神秘男子停下脚步,目送他们远去,口中轻轻叹道:“顾倾啊顾倾,你的心终究是软了。”
阳光依旧灿烂,而顾倾与天水儿的身影,已在这片林中消失无踪,只留下一段未了的缘分,随风飘散。
日光明媚,许冲与一众同窗在酒楼中欢聚,酒酣耳热之际,一人笑道:“许大才子,此次科举,你必然高中。”
众人附和,纷纷恭喜许冲。
许冲连忙起身,谦虚地回礼,酒楼内气氛热烈。
不久,许冲以小解为由,悄悄离席。
他走出酒楼,四周无人,恰好天水儿出现。
许冲一见,立刻跪地,声音颤抖,敬畏地呼唤:“娘。”
天水儿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缥缈,她缓缓走近,语气温和:“冲儿,你近日的作为,娘已有所耳闻,很好,娘今日要远行,不知何时归来,你要好生活下去。”
许冲闻言,眼中泪水涌出,脸颊泛红:“娘,是孩儿不孝,是孩儿……。”
天水儿轻轻打断他的话:“好孩子,娘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话音未落,天水儿的身影逐渐变得朦胧,最终消失不见。
许冲望着空荡荡的四周,终于放声大哭:“娘,呜呜,是冲儿不对,是冲儿对不起你。”
他一边哭泣,一边跪地磕头。
酒楼内的同窗听到哭声,纷纷出来查看,惊讶地问道:“许大才子,你怎么了?”
一人接着问:“是啊,发生了何事?”
许冲抬起泛红的双眼,泪水斑驳,却无法言语,只是默默地望着天空,仿佛在祈求母亲的谅解与保佑。
天水儿步履蹒跚,归返至不远处,顾倾卓立在那里,宛如一尊不动明王。
天水儿心中忐忑,未知自己的命运如何,只能以微弱的声音说道。
她轻轻拭去泪水,双眸红肿如桃,顾倾瞥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那是你的儿子?”
天水儿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柔情:“他是在我受伤时救下的孤儿,我视他为己出。”
顾倾闻言,心中泛起波澜,目光穿过远处,落在泪流满面的许冲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天水儿轻声问道:“敢问仙长尊号?”
顾倾淡淡回答:“顾倾。”
言罢,便转身欲行。
天水儿只能倚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跟随。
顾倾回首,见状,天水儿羞愧地说:“小女子双腿残疾,行走缓慢,仙长莫怪。”
顾倾目光深邃,缓缓开口:“你身上无邪气,可知你未染血腥,但此并不意味着我便会饶你。”
天水儿默默点头,深知自己罪孽未清。
顾倾又道:“此村妖孽,想必非你所为。”
言罢,他轻轻抱起天水儿,身影如飞,向远方掠去。
天水儿无力反抗,只能任由顾倾抱着,心中既有感激,又有不安,她的命运,似乎已交由这位仙长掌握。
阳光透过薄云,照在这对奇特的人物上,他们的身影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