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锋没从杨小南的神色中看出特殊内容，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让荆震将人送回灵犀山。
充了一会儿电的老六焕然一新，察觉又能感应到杨小南了，高兴得好一阵碎嘴子，直到收到新的指令才停止。
杨小南现在犹如一个植物人，正常表达都做不到，更别说想去黑洞。乖乖坐进救护车回家。
天还没亮，战斗仍在继续。
【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
【我给你做好了饭菜在锅里热着，随时可以吃。】
【要不要我帮你按摩？】
【橙汁里要加点樱桃酒吗？】
杨小南就一句话：能不能等人走了再聊！容易让她分心的好不好。
救护车停在外面，荆震一个人把她背进来的。
一进屋，铺天盖地的暖意直浸五脏六腑，杨小南实在太舒服了。
也能说话了：“叔叔，谢谢你们！”
荆震诧异，“你这就活了？”
抬头重新审视屋子，喃喃道：“真是个大宝贝啊。”
杨小南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点点头：“师父很爱我。”
荆震轻轻拍了下她脑袋：“小丫头挺有福气。”又道：“保护好。”
“我会的。”
“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只有凌先生跟我知道。他不会觊觎，清楚没人能夺走。
“而我嘛，就算不清楚也没那脸抢。这种事情叔见过太多了，没一个能有好下场，我还想平安退休呢。”
杨小南不发表看法，也不会多嘴打听凌锋的事，就跟着傻笑。
荆震还有事忙，说完就离开了。
杨小南接过老六递来的加了樱桃酒的橙汁，喝完回床上躺着。
脸颊让果酒滋养得红彤彤热呼呼的，她逼自己放空，这样能更快修复身体。让老六天亮时就唤她，大概能睡两个小时。
送到医院的尚千千只受了一点脑震荡，很快就醒了。
而刘波就比较惨，医生正在盖白布，马上要送去太平间。
这场车祸没有肇事者，纯属自己倒霉，还要赔偿撞坏的设施。
“尚小姐真是吉人天相啊，这就没事了。”一名护士跟同事感叹道。
同事说：“你有同学在玛利亚吗？”
护士问：“没有，怎么了？”
同事使劲眨了下眼睛：“全家都住院了，除了尚董事长。”
“啥？”
同事把她拉近些：“听说她弟弟的孩子也没了，昨晚先是送去一个疑似癫痫病患者，走的尚家账户，据说是她弟弟未来丈母娘。治了几个小时都不对症，根本不知是什么引起的。”
“半夜又送来她弟弟跟流产的弟弟女友……”同事声音压得极低：“说是那下面又烂了，全部要重新手术。”
护士一脸不可思议：“然后她出车祸，还死了个司机。这也太巧了吧！”
“嘘！你小点声。”
“怕啥，反正她马上要转去玛利亚了。”
门外的对话，一字不漏传进尚千千耳朵，只要她用心听，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汪家那乡下老女人送医，尚江生没有告诉她。尚江生跟汪心竹入院，也没人告诉她。
不知道被拘走的父亲，现在是何情形……
“尚小姐，您不是要转院吗？”
尚千千脸朝向另一边，没有搭理的兴致。说话的护士就是刚刚走廊上跟同事聊天的那位。
“尚小姐，您确定要办理出院？”
尚千千穿好鞋，从包里摸出颗巧克力递过去，“是的，谢谢你的照顾，辛苦了。”
护士笑道：“尚小姐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尚千千看着她手里的糖：“黑松露味，不喜欢？”
“喜欢啊。”护士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剥开放嘴里：“很好吃，谢谢尚小姐。”
尚千千牵起嘴角：“喜欢就好。”
凌晨的人民医院门口，同样很难打到车。尚千千的车已经拉到修理厂去了，想打网约车吧，手机里压根没下载过。
微微或其他软件又全都没有绑定自己的手机号，她不了解还有哪些途径可以直接约车。
这瞬间，仿佛回到七年前在大学时。
普通人，连出个门都不方便。
“红姨，少爷怎么样？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还能是什么，知道你不会真在意弟弟的死活呗，红姨当然不敢直说：“大小姐，我吓坏了，没来得及。现在少爷还在手术室里……”
“啪！”尚千千挂断电话。
改打周泉路，座机无人接听；再打母亲叶小莉，终于接通。
说话的却是左虎：“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要过来。保住你自己。”
尚千千死死捏着手机，轻声道：“我懂了。”
当尚千千终于坐上车时，医院那名护士突然发现自己失声，嗓子跟电锯在割似的剧痛。
护士想说巧克力，尚小姐给的巧克力！同事唤来医生，她疯了似的扯住同事袖子，脑袋直朝尚千千住过的房间指。
同事急得不行：“珠珠你怎么了！”
医生怀疑是急性会厌炎，问珠珠近日身体状态。她只知摇头，和扯同事袖子。
这时，珠珠已经无法呼吸面部呈现紫红。医生不敢耽搁，背起她往急诊室跑。
她一手扯着脖子，一手指向走廊一侧，可惜没人能领悟她的意思。
到了急诊室，医生拿器械撬开她的嘴，大惊失色：“不好！会厌高度发炎，气道完全堵塞。”
骂道：“早干嘛去了！这时候才发现！”
护士同事震惊莫名，她俩就分开了几分钟，是突然发病的啊。
“我发誓，一分钟前她还好好的。”
现在说这些没用，医生们着手抢救。但是珠珠护士的喉管也是闭合状态，当他们感觉太过奇怪时，人已经死在急救床上。
死因，窒息。
护士同事浑身发抖，回忆起刚刚被珠珠扯袖子，还有她手指的方向，怀疑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细节。
“刘医生，能尸检吗！”同事想不通，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几分钟内在医生面前窒息而亡，有没有可能是被人下毒。
可是今天珠珠只接待了一个急诊科送来的患者尚小姐，没人跟尚小姐有仇啊。
同事坚信珠珠没有得罪过她，总不可能是因为她们谈论尚家人住院的事吧？她们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又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呀！
“就这里停吧。”尚千千跟司机说道。
江城五月的凌晨，依然很冷。
她竖起风衣领，看了看时间，牵唇轻笑。她只要敢做，就不怕被人发现。
她没去灵犀山，更不会去雅世大厦。而是选择去找自己的小姐妹们，知道她们这个时间在哪里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