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虎并没有扶起那个木桶,任由木桶横放着,也没有帮忙拉出吴将军。
他抽出一把刀,抵着吴天良脖子,说道:“吴将军,你怎么会和海盗在一起?”
吴天良脸现尴尬之色,眼珠乱转,说道:“我深入海盗团伙做卧底,调查他们的行踪。”
彭虎说道:“我们此次出海,都是秘密出行,海盗怎么会知道?
“再说这些海盗,平时都是各抢各的,这一次怎么联合作战,围攻我的船只?”
吴天良说道:“这些海盗,狡猾机警,他们偷偷得到消息,联合起来,那也是有的。”
“是吗?那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你既然是做卧底的,可查出什么来了?
“这么重大的消息,你可给城主汇报过?”
吴天良说道:“这,这我怎么知道。我正要回去汇报,却被你们抓住了,嘿嘿。”
他横着身体,口水流到了甲板上,仍然狡辩。
彭虎看他仍然不知悔改,举起刀准备砍掉他的脑袋。
吴天良心中大骇,叫道:“你我都是城主手下的将军,你敢杀我,你杀了我在城主那里怎么交代?”
彭虎长刀停下,心中犹豫了,那吴天良和自己是城主手下两员将军,如果他死在自己手上,那确实是不好交代。
他想先把这人抓起来关起来,等回到东锤城给城主汇报之后,再做打算。
于是他收起长刀。
这时却见小六走过来,喝到:“哼,你勾结海盗,还敢狡辩。就算城主在,也要一刀砍了你。”
说着捡起地上一柄散落的长刀,对准吴天良的脖子,一刀砍了下去。
此时,吴天良身木桶之中,只露出脑袋,想要躲闪却无从躲闪。
长刀落下,一颗脑袋咕隆隆滚到一边。小六提起右脚,一脚把那脑袋踢到海里,提起木桶,也扔到了海里。
众人早知道吴天良告密,此时看他被杀,都是拍手叫好。
黑船向前急行,众人向后望去,只见身后黑压压的几十艘海盗船尾随在后,虽然一时追不上,但是却穷追不舍。
刚才交战,船上的黑帆有几片被火箭点燃烧坏,这让船行速度大不如前,那些海盗船只怕迟早会追上。
彭虎看着那些海盗船暗自担忧。王谢走上前去,说道:“彭将军,要不我们再杀一阵,抓住他们的首领,逼迫海盗退去。”
彭虎摇摇头,说道:“那些海盗,恐怕只是临时联合起来的,并没有一个首领。即便抓住一两个,却也无济于事。”
“且一交战,双方必然互有伤亡,我们此次出来,所带的士兵水手,数量有限,若再伤亡,这船可就开不动了。”
二人商议一会儿,都是没有对策。
一夜无话,那些海盗船只是尾随。
第二日,海上吹起了风,海盗船的船帆鼓起,速度加快。而黑船因为船帆破损,速度却并没有加快多少。
眼看海盗船越来越近。
彭虎下令备战,士兵们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纷纷不顾身上的伤痛,站到甲板上,手握刀剑,只等海盗船追上来之后,就是厮杀一番。
有的士兵则转动巨弩,瞄准海盗船的方向。
更有士兵操作抛石机,发射巨石攻击海盗船,但因为距太近,失了准头,巨石都击在海中,溅起高高的浪花。
攻击虽然吓人,却也并没有阻止海盗们前进的速度。
海盗船逐渐靠近过来,已经到了巨弩射程之内,巨弩发射,每次射出,敌船都是死伤惨重。
无奈海盗船太多,而且后来也学了聪明,看到巨矛射到,都爬在甲板上躲避。巨弩便射不到他们。
其他一些船上的海盗们,便弯弓搭箭,射向黑船甲板。黑船上的士兵们举着盾牌木板,抵挡敌人。
但是这么一阻挡,巨弩射击的慢了,海盗船可就更近了一步。
王谢挡开一支射来的箭,暗自着急。他拿出地图预估所在位置,心想这如何是好。
他看殷蛟也在查看地图,便说道:“殷大人,可有办法呼唤女王陛下,让她前来相助,当可破敌。”
殷蛟面露难色:“这,这比较麻烦,为了躲避哥哥们的追捕,女王陛下藏在一个非常隐秘的所在。”
说着他脸上现出忧虑的神色,说道:“离这里有个地方不远,当可躲过海盗,为今之计,只有去那里了。可是这个地方凶险万分。”
王谢看着甲板上又新增了几几具士兵的尸体,身上插满了羽箭,心想自己虽然不怕,但是一交战,这些东锤城的士兵水手们可要遭殃。
他一拱手,对殷蛟说道:“还请殷大人指一条明路,即便是凶险万分,那也只好去试一试了。”
彭虎听到殷蛟这么说,也走过来,说道:“我彭虎从来看不起鲛人,但是这一次,我向你认错,求你救救我手下这些儿郎。”
这时候又是一阵箭射了过来,箭矢如同下暴雨一般打在甲板上,躲藏不及的士兵纷纷倒地。
而剩余的士兵看到同伴倒地,却并不畏惧,不停还击。
殷蛟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向左行!”
彭虎赶忙下令,调转船头,向左行去。
海盗们眼看着将要追上黑船,却发现黑船突然调转船头向左急行,也都纷纷调转船头追了过去。
向前行了一阵子,眼看海盗船又要追上。王谢凝聚原气,准备着双方一接触,他就冲入敌船,尽可能的多砍断几艘船。
他盯着远处的海盗船,发现那些船似乎放慢了速度,后来竟然逐渐远了。
原来那些海盗船竟然不再追赶黑船。他疑惑的看向殷蛟,却见他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时候,一个老水手冲上甲板,哭喊着说道:“彭将军,我们可不能去那里啊。”
其他几个水手也都走上甲板,跪在地上,露出恐惧的神色,说道:
“彭将军,那里,那里可是地狱门,我们去不得啊。”
“彭将军,一入地狱门,千军万马变诡魂,一入地狱门,五脏六腑喂水神。”
“是啊,是啊,小时候奶奶就和我讲过这些。”
“将军,那里可是海上的禁忌之地啊。”
“将军没有听过那些话吗?”
彭虎抽出军刀,一刀剁在一个木箱上,喝到:“那些都是讲出来吓小孩子的故事,你们害怕什么?这也信,出海做什么?”
那些水手看将军发怒,不敢再说,但个个都是瑟瑟发抖。
黑船继续向前而行,忽然之间两座巨大的雕像突兀的出现在海面上。
那雕像高耸入云,是两个身穿盔甲的鲛人将军并排而立,都举着右手,手掌向前,好像要把别人推出去一般。
看那雕像,年代已久,石头已经被海风吹得风化,凹陷处长着不知名的野草,一个神将的肩膀上甚至还有一个鸟窝。
那两个神将雕像中间,一团黑气缠绕,好像有生命一般,胡乱舞动,形成莫名的图案。
不远处的海盗船上,海盗们都恐惧的跪了下来,嘴里祷告着再也不敢向前。
却也并不离开。
彭虎眼见再也无路可走,对着那雕像之间的黑气,说道:“进去!”
水手们发着抖,哭啼着,哀嚎着,开动黑船,缓缓的驶入黑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