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沉。”顾应摆摆手,很是无所谓地说着。
“等下,我先下棋,来,冰块脸你先。”
涂山红红闻言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二人你一步我一子的互相博弈。
在赢了九局后,萧居奕少有的露出了不耐的神色,放下白子,对抓耳挠腮的顾应淡淡道:“师弟,到此为止吧,贫道乏了。”
顾应先是怔了一瞬,随后忙竖起食指,急声道:“一局!最后一局!”
一旁的涂山红红暗自摇头,顾先生这不是找虐嘛,那个叫萧居奕的道士都给了台阶,他还不下……
萧居奕将该加入围杀大军的白子捻起,轻轻地放回棋罐,淡淡道:“九为极数。”
说完,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白玉茶盏和白玉茶壶,茶盏悬于半空的同时,提着茶壶给茶盏上茶。
“淅沥沥~”
三盏中几乎溢满了的那盏茶飘到了顾应面前。
“咕噜~咕噜~~好茶!”
顾应一口气喝完,将空盏递到萧居奕面前,眼睛蹭蹭放光,“再来一杯!”
涂山红红拿着自己的那盏茶瞠目结舌,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先生还真是…嗯……有个性。
萧居奕:“……”
他早该想到的,这货就是个混不吝的 ,都敢当着自家师父的面去嫖,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想归想,腹诽归腹诽,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给顾应续上杯。
无他,这茶水是顺来的,不值钱。
“斯哈——”
又是一口闷,顾应心满意足的说道:“快快快,再来一把!”
萧居奕面无表情地抿一口茶,淡淡道:“贫道乏了。”
说罢,不待前者出声便是拂袖起身,径直走向打坐小憩之处。
顾应见状也没挽留,反而是把目光看向一旁捧着茶小口饮着的涂山红红,眸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涂山红红看了看棋盘,腾出手呆呆地指了指自己,愣愣道:“我?”
“没错,就是你!”
顾应恶狠狠地点头,顺带把棋盘归位。
晃了晃折耳,涂山红红颇有些无奈地颔首道:“……好吧。”
片刻后,
“再来一局!!”
顾应眼布红丝,喘着粗气说道。
赢得有些索然无味的涂山红红勉为其难道:“好吧……”
终于,顾应‘棋胜一招’地赢了下来。
赢完后,他昂首望天,自我感觉良好地说着:“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还得练。”
涂山红红扯起嘴角,强笑道:“……顾先生真厉害。”
事实证明,有的人心里是容易没数的。
饮一口酒,顾应咳了咳别开话题,继续顺着昨天的故事往下讲,“书接上回……”
涂山红红也没戳破他的意思,顺着他的故事往下听。
讲着,听着,大半宿的时间悄然而逝。
听到故事的主人公在一起了,涂山红红感慨道:“真是曲折的故事,顾先生你当时为什么不在茶馆里说这个故事?应该会很受欢迎的。”
“他们?”
顾应抿一口酒,哼哼道:“野猪吃不了细糠!”
“唔?”涂山红红不解的微歪着个脑袋。
“没啥,今天就到这吧。”顾应摆了摆手。
“好,那我先走了,顾先生再见。”
“嗯,路上慢点。”
“嗯嗯,好的。”
就在涂山红红告辞离去没多久,萧居奕开口了,“师弟,你发现了吗?”
顾应饮酒的动作顿了顿,“发现?”
他放下酒葫咂吧咂吧嘴,回头道:“你指得是咱们没法再进一步的事吧?”
二人皆为先天,再进一步,便是那屈指可数,能够驾驭天地的宗师。
“对。”萧居奕点头道。
“咱们都换了一个世界,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况且……”
顾应半阖着眼嗤笑道:“我们的真气几乎被此界同化,完全没了先前的限制,就跟那些人的法力一般,当然,提升的也很慢。”
也就比乌龟快些的那种慢。
闻言,萧居奕明显愣了一瞬,“不愧是师弟……”
他又想起来了,这货虽然有的时候会犯病,但天赋也是真的高,属于那种在众人眼中而立之前必定踏足宗师的天才……
“冰块脸你就安心吧。”
顾应走到他身旁坐下,半个身子搁在城墙边缘,幽幽道:“反正我们已经回不去了,爱咋咋。”
他是不在乎了,就他现在的实力,除了那些个所谓的妖皇他都不虚,甚至于他感觉当时都能跟凤栖过上几招。
他的直觉是这么说的!
哦,他的直觉有时候也不太准,就比如他一年前有些膨胀了,直觉又跟他说可以跟师父试吧试吧……
想到这,顾应不由打了个哆嗦。
差点就试吧变逝吧……
反观萧居奕则是不知何时闭上了眼,早没了回应。
“切,矫情……”
顾应嘀咕了一句,自顾自的抬首望天、小口饮酒。
天上明月半掩、皎辉不显,但依稀可见闪着微光的群星。
~
自从涂山容容开始隔三差五的让他帮些小忙以酒做酬劳后,顾应就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去打工了!
什么?约会楼的失足少女?
对不起,我的钱袋不允许,姑娘们委屈一下,过个一年我攒到钱就来宠…救助你们……
没办法,她们给的太多了!
日常凝练完真气后,顾应喝完酒,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拔来的杂草背着剑四处闲逛,偶尔会跟一些眼熟的妖怪攀谈。
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约会楼的姑娘,聊聊外边儿的事……
奇怪的是,晚上又没看见冰块脸!
不,应该说这几天都不见人,要不是涂山红红这段时间每天都来提酒听书,他就真成空巢老人了!
倚着墙垛,无视新来守卫们诧异的目光,顾应眯眼赏着晚霞,身旁搁着剑,分外惬意。
突然,他开口道:“可惜了,先生我不会观星,不然说不准能带你看些好的风景。”
“当时阿白用星盘带我们找了个地,很险很峻的一处断崖、寸草不生不说还特别偏僻,飞了老半天呢……”
“叮铃铃——”
伴着铃音香风,一道红衣倩影手里提着酒跃至他身旁不远处。
顾应以手指天,眯着眼自顾自地说道:“一到晚上,一幅铺满星光的画卷就出现在天上,甚至还有色彩斑斓的极光悬挂,最神奇的是,我飞往别处就看不到了……”
见顾应停了下来,涂山红红温声道:“顾先生知道的真多。”
顾应想了想,摇头笑道:“不,只是走的地方和看的小说比较多。”
走的多了,自然能扯,看的多了 自然会讲。
也就几年罢了。
“这方世界应该很大,到时候有时间一起去走走?”他转头笑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