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顾应看着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二十两银子陷入了沉思。
而后,又看了看这个住了一个多月的庭院。
所以,他明天就得搬出去了?
原来那个一两百,是黄金啊……
负责对账的狐妖:“我们已经给了您最大的优惠,这么久也只收了您六百七十四两黄金……”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吃吃喝喝和嫖…救助费,貌似,确实没了……
略略失神的顾应把面前的银子揣进怀里,饮一口酒,背起剑深深地叹了口气。
“走了走了,打工去了,也不知道涂山赚钱的路子多不多。”
好在他流浪惯了,身上除去剑箫酒壶和一套定制的凌风冠袍,再无他物。
攒点钱跑路吧,涂山的消费也忒高了……
“叮铃~”
“顾先生早。”
听着耳边略显清冷的声音,顾应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缚铃缠环、一身红衣,又长高了些且漂亮许多的少女,不由眼前一亮。
“不错,这铃铛和脚环铃和你很配嘛!”
顾应由衷地感慨道:“我眼光真好!”
涂山红红闻言,颔首踮足,晃了晃铃铃作响的银白脚环铃,面色极其古怪。
这……不是我自己挑的吗?
见状,顾应有些心虚的咳嗽一声,走出来带上大门,僵硬地转移话题:“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没事干?”
两姐妹一般都会隔个两三天来找他,这还是第一次翌日大早便来,还是一个人。
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雅儿出关,我走走。”涂山红红眨了眨眼,言简意赅。
“雅儿?你妹妹?”
“嗯。”
顾应用大拇指和中指揉了揉眼睛,无语道:“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话越少呢?”
这段时间涂山红红话一天比一天少,完全朝自闭少女的方向发展了。
涂山红红眼睑低垂,语气低沉了下来,朱唇轻抿,黯然道:“空青教我的,说我是未来的涂山之王,要注意……”
一只大手抚上了她那染上些许橘色的金色长发,打断了她的话语。
力度不轻不重,恰恰好是安慰的程度。
顾应微微颔首、眼尾轻扬,柔声道:“其实你可以试试腹语,这样显得更威严些。”
涂山红红耸了耸耳朵,“是这样吗?”
一阵空灵掺进了她那原本清澈干净的声音中,愈发显得悦耳动听。
顾应惊愕了一瞬,嘴角抽了抽,“……真棒。”
你是懂听劝的。
他收回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在涂山红红一脸疑惑的表情下给庭院大门挂上锁,连钥匙都不取走。
“顾先生你这是?”
“哦,没钱,被赶走了。”顾应随口回道。
负责对账的狐妖:“?”
闻言,涂山红红秀眉微颦,“我可以做主把这送……”
“停!”
顾应抬手打断,拧开酒壶润了润嗓子方才道:“你的是你的,先生的是先生的,你不欠先生,不需要为先生做什么。”
说罢,不待涂山红红继续开口,别好酒壶便是往城外走,根本不理会那双黯淡下来、带着些不解和伤心的绿眸。
凤栖到底对涂山红红使了什么手段?一月未至,就把她从一个还算开朗的女娃变成愈发寡言少语的少女……
已经走到涂山外围的顾应回过头,看了一眼苦情树,心中的些许忧虑瞬间散去。
管他呢,人家可是诞生于苦情树的嫡亲女儿,凤栖怎么也不会害了她,应该是给的压力太大了。
在涂山住几天你就会发现,苦情树在涂山的地位很高,非常高!
类似于张三丰于武当那么高!!
而做为苦情树上降生的涂山红红,即便还未成长起来,在涂山也隐隐有着不下凤栖的威望。
要知道,凤栖可是当了几百年的涂山之王,深得人心。
想到这,顾应好笑的摇了摇头,继续饮酒找活干,准备攒点钱存些酒去别处看……
看?
“那是什么?神通吗?”
“不不不,说不定是人类的道法!但……不应该啊。”
“大家伙小心点……”
街道上的妖怪们被那道突兀出现的阴阳阵图吓坏了,下意识远离。
唯独顾应跟个傻子一样,离阵图最近却没有一丝惊惶之色,反而有些……激动?
一阵光芒闪过后,一名内着白衣、外罩些许金边点缀的黑袍、头戴金冠、背着一镶有阴阳圆盘的剑匣、俊逸不凡且气质清冷的男子板着一张脸出现在阵图正中央。
他右手负于身后,一出现,目光便死死地盯在前方不远处的顾应身上。
“人类!”
众妖傻了。
这是个啥玩意?人类的法术已经这么厉害了?无视空间传送的法术都整出来了?!!
反观顾应则是颤抖着手收起酒壶,咽了口唾沫,很是艰难地挪到男子面前,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冰…冰块脸?”
“嗯。”
男子微微颔首,探出手,冷冷地说道:“还钱!”
声音虽冷,却是意外的铿锵有力。
顾应:“……”
他乡遇故知?
不不不,明明是他乡遇债主……
“还有。”
男子伸手的同时,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左右打量,“这是哪?这些长得跟妖……唔?!”
被捂住嘴的男子眼睛一眯,杀气四……
如今实力比他强横许多的顾应抓着他的肩膀捂住他的嘴,强硬地拖着他走,“别说话,找个僻静的地我给你说。”
周围的妖怪虽然想上前阻拦,但人家能整出这种级别的阵法,法力自是不会低的,背后还背了法宝,这还是涂山……
buff叠满了属于是。
最终,二人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此处。
片刻后,
“另一个世界?”
“妖怪?”
“法力?”
“不在大明了?”
男子强压下心中的迷茫,眼神一凝,认真道:“顾应,你不会是在忽悠贫道不想还钱吧?”
在六大门派,顾应的信誉为零,甚至可以说是负数。
而这,仅仅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
就比如:顾应现在还欠他五千两银子。
如果再加上两个月前签的一纸契书,利滚利已经翻到了近一万两……